“哈，再有錢又有什么用？還不是病魔纏身，命短活不了多久……”
“翩翩，不要再說了！”
眼看著，翩翩失去理智，越說越過分，肖白強撐著起身，卻又跌落回去，發出一道聲響。
見狀，夏翩翩一急，嘴里匆忙一喚：“小白……”
只是她的手，還在抓著薄夜白，一時沒有放開。
而在這時，遲薇神色一沉，也是想要上前。
卻是薄夜白，仿佛早有預料，偏頭視線一落……每每的，他看著她，總是褪去清冷，多出一份溫和，連帶嗓音微暖：“聽話，別過來。”
見狀，遲薇眉間一蹙，有什么回憶一閃即逝。
是了，她想起，類似的話語，要比夏翩翩嚴重不少……曾經，她對著薄夜白，說過不止一次。
那時候，因著一些誤解，許是憤怒，又許是絕望，說的時候不過腦子，后來也就忘卻。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直至這一刻，她才明白，這是多么傷人！
剛才，夏翩翩僅是提及，她就已忍不住，想要過去反駁，發怒，難過……更不提，薄夜白內心，又是什么感受！
偏偏，她一眨不眨，注視著薄夜白。
看著他，重新再一回身，面朝著夏翩翩，似乎恍若未聞，并未在意這點。
同一時間，夏翩翩淚流滿面，恍惚抓著薄夜白，有種發泄的怨懟：“小白的病，一開始……可以治好的，他可以治好的！就因為沒錢，他瞞著我一天拖一天，拖到了現在這樣，就因為沒錢啊……”
病房之中，陷入一片沉默。
直至，薄夜白隨手一抬，攥住夏翩翩手腕，從身上拉下反手，使力讓她一轉，堪堪對著肖白。
再然后，他平靜的開口，另起一點話題：“你看不到么，他現在……很累。”
手腕被他攥著，夏翩翩剛想掙扎，聽著這么一句，直直望著肖白。
的確，肖白現在連著起身，已是有些做不到，卻也還是一派溫和：“翩翩，別鬧了，嗯？”
對此，夏翩翩心頭一緊，重重咬著唇瓣：“小白……我沒鬧……”
她只是接受不了，摯愛之人心臟，轉移另外一人身上……那顆心臟，承載著他的愛，一生一世的愛。
如今，卻要給了薄夜白，沒有了他的愛……她該怎么辦呢？
“最后的時間，你不珍惜，反而以死相逼，如此一看……先前，他付出種種，再無半點意義。”
淡漠睨著這一幕，薄夜白松開夏翩翩，以著旁觀者姿態，含著嘲弄一說。
登時，夏翩翩也是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不懂事，卻又忍不住反駁：“我不是以死相逼！在這世上，我只有小白，我是想要……陪他一起上路。”
話頓，她俯身趴下，落在肖白懷中：“黃泉路上，小白一個人，是會寂寞的……”
“他只想，你好好地活著。”
聞言，肖白又是一驚，剛想扭轉翩翩這一想法。
不料，聽著薄夜白，幾不可聞一嘆，仿佛是在告訴翩翩，又仿佛……是在傳遞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