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蘇貝聽懂了,只是一時之間,難以置信。
“老大從小經歷的事情,以及對你的感情,讓他的每個人格,都在備受折磨和痛苦。這一次,我們請教了專業的心理醫生,為了減輕他的痛苦,心理醫生決定,讓這個人格,來主導他的行為。這個人格,彬彬有禮,才華橫溢,但是對之前的事情并不了解,對你也并不認識,應該是新近才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
蘇貝蹙起了眉頭:“可是,這樣不是讓他的精神壓力更大嗎?”
“可是沒辦法啊,他的人格眾多,無法盡數,而經過這么久的分析,只找到這一個,對你完全沒有印象,也沒有感情。我想,這樣的話,他至少活得沒什么負累,也不用想太多求而不得的事情。”顧西風語氣也沉重起來。
蘇貝望了一眼里面正在吃飯的鳳澤,這樣,果真可以讓他快樂一點的話,那么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終究,自己還是欠他的啊。
“小五兒,你也別想太多了,老大的身體狀況,我會隨時關注的。他討厭你,總比他喜歡你卻又逼著自己不靠近來得好,對吧?”
蘇貝輕輕地應道:“如果他真的能夠快樂起來,那么我寧愿放棄跟他當朋友。”
只希望,他能夠真正的活得沒有負累。
她回到飯局,小白和趙思修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無能為力的同時,也都在思考,鳳澤到底為什么要拒絕一個這樣有實力的演員呢?
飯局結束后,姜耀文專門留下跟蘇貝聊了一會兒。
“蘇貝啊,鳳澤那邊的態度,你完全不用擔心。既然劇組一開始選擇了你,就絕不會再被編劇或者投資商的決定所干擾。”他語重心長,拍了拍蘇貝的肩膀。
“謝謝姜導。”蘇貝點頭。
姜耀文也做好了決定,要是鳳澤那邊執意要棄用蘇貝,他就算是豁出去了,也要為蘇貝據理力爭!
之后,蘇貝安之若素。
鳳澤那邊,倒是也沒做出什么超出常理的舉動來,只是到了劇組后,見到蘇貝,不會給她好臉看而已 才開始,大家以為鳳澤是不喜歡蘇貝的男裝,才會如此。
可是后來,蘇貝的女性角色部分開拍,她身著女裝前來劇組,鳳澤的態度依然沒什么變化。
大家現在終于相信,蘇貝不管是什么方式來劇組,都引不起鳳澤的好感度了。
真是沒有想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蘇貝,竟然男裝女主都在鳳澤這里,遭遇了滑鐵盧。
鳳澤照例每天日常來劇組,每天照例收獲大堆食物鮮花表白信。
他還擁有一個單獨的休息間,待遇比蘇貝相比,也是不差。
他跟姜導探討完部分劇情后,正要回去休息,劇組的負責人急匆匆地跑過來說道:“鳳先生,那邊有個小可愛找你!”
“嗯?”鳳澤抬眸,眸底全是疑惑。
“就是一個很乖的小朋友,長得超級好看!已經快將整個劇組都掀翻了!”負責人急匆匆地說道,“你快去將他帶走吧,大家都無心工作了!”
鳳澤邁步走過去,只見一個超級萌的小正太,正在工作人員的圍觀下,臉色冷硬,尷尬無比。
“不知道是哪家的小朋友哦,簡直是太好看了點吧?”
“嗚嗚嗚嗚,今天我又可以了!”
“鳳澤呢?”小男孩有些忍無可忍,基于最基本的禮貌,沒有生氣發火。
被人圍觀倒也罷了,收到大堆零食禮物也是常規炒作,他早已經習慣。
可是有人上手來戳他的臉、揉他的腦袋是怎么回事?
明知道別人是好意,他也無法接受這種太過親密的舉動!
也正因為知道別人是好意,他才勉強隱忍著,克制著要暴走的沖動。
“你找我?”鳳澤清貴的聲音響起,像是一汪清泉,又像是清風。
“鳳澤!”小男孩一直波瀾不驚的眼眸里,明顯一亮!
他正是大寶,知道鳳澤回來后,專門過來找他。
他自小跟鳳澤一起長大,對鳳澤的感情并不一般。
劇組的一間明亮的茶室里,大寶和鳳澤對面而坐,兩個人面前,各放著一杯熱牛奶,一杯咖 片刻后,經過一番簡單的交談。
一向面色平靜,從臉上看不出情緒變化端倪的大寶,此刻無比失望——
因為,鳳澤完全不認識自己,甚至對自己全無好感。
“對不起,打擾了。”大寶眉心蹙了蹙,起身來。
鳳澤并沒有挽留,只是問道:“你家大人的電話呢?讓他們來接你。”
“我自己可以回去。”大寶頭也沒回地出去了,小小的身影上,籠罩著落寞。
鳳澤視線追隨著他,卻并未有任何舉動。
蘇貝剛剛下戲,就聽到有人在說看到一個什么很可愛的小男孩,趙思修現在的助理是帝星傳媒的人,跟小白很熟,拿著手機過來給蘇貝看:“蘇貝,你看看,這個小男孩是很乖的吧?資質簡直是好到逆天!”
蘇貝撫額:“他在哪里?”
“好像是去見鳳澤了,然后出去了。也不知道是鳳澤的什么人啊?”
蘇貝忙追了出去。
大寶是坐家里司機的車過來的,正要上車離開。
“大寶!”
蘇貝叫住了他。
大寶有些委屈,眼眶略有些紅。
蘇貝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將他帶上了車。
“鳳澤不認識我了。我只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跟他聯系,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大寶看著蘇貝。
他向來早熟早慧,少有這樣情緒失控的時候。
蘇貝將顧西風跟自己說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大寶。
他很快就理解到了:“也就是說,他以后都不會記得我們了?”
“除非他切換到其他的人格。不過,現在這樣的人格,他可以過得輕松些。”蘇貝低聲說道,“鳳澤以前經歷過太多太多的事情,從小就看著父母在自己眼前沒了,在孤兒院的時候,他明明也不比其他人大多少,但是卻一直都照拂著其他人,保護著大家不被欺負。他承擔的太多了。也許現在這樣也好,他可以沒有負累和傷痕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