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姝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預感,說不清是什么,但是沒來由的心慌。
她手一抖,蝦掉在了地上。
沈慕北的視線沒在她這里,她找出紙巾將蝦拾起來,才慢慢說道:“那你先說吧。我也不是很餓,下午有戲要拍,吃太多會影響上鏡狀態。”
既然她這樣說了,沈慕北也就開口了。
他的視線從遠處的虛無當中收回來,到了趙欣姝的身上:“當初我說過,給你三年時間,試試我會不會喜歡上你。”
趙欣姝狠狠地用指甲掐著胳膊,預感到最壞的結果要來了,她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控制著沒有掉落下來。
“還有半年。”沈慕北的手指敲擊了一下沙發的邊緣,“兩年半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我相信這最后半年,也不會有機會了。欣姝,我們結束吧。”
“慕北!”
趙欣姝的聲音里透著恐懼的驚訝,難以置信的傷心,聲音發顫。
她哽咽著:“不是還有半年嗎?我們再試試好不好?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或許就算你不能夠喜歡上我,我也還有半年的時間來喜歡你。慕北,求求你,好不好?”
她向來都低聲下氣,將所有的尊嚴都要拋光了。
面對著冷淡到沒有絲毫縫隙的沈慕北,她用盡了所有力氣,她抓著他的衣袖,哭泣著說道:“半年時間,就給我完整的這半年,我愿賭服輸,真的,如果你沒給夠我半年,我就算是輸了也不會福氣的,沈慕北!”
她這樣楚楚可憐,沈慕北卻一如既往的生不起真正的疼惜,只有歉疚。
因為這份歉疚,他捧了她好些年,給了她最好的資源,讓她無憂無慮的在娛樂圈里的成長。
他抽回自己的衣袖,低聲說道:“如果你提前結束,我給你兩部大制作,你好好想想。”
“慕北,我不要大制作,我只要你……”
“不用急于回答我。你還有時間思考。”沈慕北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袖,看她一眼,沒再理會她的哭泣聲。
他離開后,經紀人急忙沖了進來。
“欣姝,怎么了?沈總他對你做什么了?”經紀人將哭成淚人的趙欣姝扶著坐起來。
趙欣姝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掀翻,掩飾不住的憤怒:“他說過給我三年時間的,現在還有半年就要拋開我!我不服氣!不服氣!”
經紀人是知道她和沈慕北這個約定的,也很生氣地說道:“這也太過分了吧,就這么直接打發你了,當你是什么呢?”
“他說,要么讓我選這六個月,要么給我兩部大制作……他當我是什么了!”趙欣姝確實很看重他的錢,他的家世。
但是她同樣看重他這個人啊!
為什么他就這樣毫不留情的將他打發得徹底。
經紀人勸了一陣子之后,慢慢地說道:“其實,如果真的有兩部大制作的話,也未嘗不可。你想想看,你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再有兩部大制作加持,進入一線應該沒什么問題。真的進到了一線,又還怕以后沒更好的發展嗎?沈總人雖好,但是卻也未免太冷漠了一些,你這些年在他身邊低聲下氣,不僅人累,心更累。試想,你離開他,當個光鮮亮麗的女明星,有哪里不好?”
這番話合情合理,重重地敲打在趙欣姝的心上。
見她有所動容,經紀人又勸說道:“我看沈總這人這么難伺候,你還不如現在答應下來。要是晚了,我怕這兩個大制作,他都要反悔。”
趙欣姝咬著牙說道:“我再想想。”
兩天后,沈慕北收到了趙欣姝的電話:“慕北,我同意你的建議,放開彼此。”
“大制作的合約,我會讓助理送到你的經紀人手上。”沈慕北平聲說道。
然后,再無別話,他掛斷了電話。
夜風吹起,蕩漾起他心底的輕松。
喬未央這段時間,一邊準備國際服裝設計大賽的決賽,一邊拍戲,時間張弛有度。
轉眼就是喬老爺子要復查的時間了。
她一大早去療養院接到喬老爺子,驅車回醫院復查。
雖說她摸脈的本事一流,但是事關爺爺的身體健康,她還是想借用先進的儀器,進行進一步的確定。
“爺爺,您感覺怎么樣?”喬未央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胸悶心悸的感覺……”喬老爺子笑著說道,“……都沒了。”
“您老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喬未央笑著拍一下胸口,“你這是打算把我的心臟病給嚇出來嗎?”
喬老爺子哈哈大笑:“最近能吃能睡,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要不放心,我再去做幾個檢查。”
“好,晗之,你幫我安排一下。”
宋晗之笑著說道:“那老爺子,請吧。這幾個檢查,我來陪您做。”
“我在外面等你們。”喬未央看著爺爺被宋晗之帶走,信步走了出去,在自動販賣機上買了一瓶無糖可樂。
她拿著可樂,一扭頭,就看到蕭晴的身影從前面一閃而過。
“蕭晴!”喬未央大聲喊道。
蕭晴頭也沒回地繼續往前走去。
難道是自己認錯人了嗎?
她正想追上去,蕭晴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喬未央只好先不管那么多,回到檢查室那邊。
蕭晴確實是沒聽到喬未央的聲音,她有些失魂落魄,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距離上次和沈慕北的事情過去已經一個多月了,她昨天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例假沒來。
她嚇得趕忙在百度上搜索了一陣,不得要領,不得不跑去藥店買了驗孕棒。
查出來上面是兩條杠,她對著說明書找到兩條杠代表的含義的時候,兩眼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她上次明明有買藥,但是卻忘記了吃,后來心懷僥幸,覺得不可能那么巧合,一次就中獎。
再過了幾天,她的心情在患得患失當中反復橫跳,根本就沒有想起這回事。
現在,她到醫院來進行進一步的確認,大腦里一片空白,喬未央叫她,她壓根兒就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