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我狠狠地教訓他!”
“上面的人吩咐了,只要留下一條命就行,其他的隨意,殘了也沒事!”
“嘭嘭嘭……”
拳打腳踢的沉悶聲,伴隨著嗚咽的痛苦聲,在街道上響起。
被五六個人圍困在的是一年輕男子,看著很是狼狽也不過是少年模樣。
就在這單方面的一場虐打時,有一輛低調精致的馬車擦身而過。
被打的少年,望著擦身而過的馬車,眼底閃過求生谷欠。
尤其是看到那些人將刀拿出來,接下來想要做的事,讓他恨不得就此死去,免了這場身心折辱。
一陣劇痛襲來,陳奇山感覺天地之間一片灰暗。
他的求生谷欠沒了,眼底泛著死寂之色。
他被人傷了最為致命的地方。
那代表著一個男人的尊嚴,臉面,他今后將不再是一個男人。
擦身而過的馬車,突然停下來,甚至還往后退了退。
坐在馬車上的人掀開簾子,露出一張長相平凡不出色的普通容顏,男人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
可周身的矜持與貴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渾然天成氣場,讓他顯得天生就與他人不同。
對方輕輕掃了一眼陳奇山,以及他身下的大片血跡。
坐在馬車上的男子,正是這京城的百年世家,虞家最杰出的子嗣,虞世杰。
在這京城中,對方的途無可限量,如今已是朝中的虞少傅。
對方身著一身干凈的白衣,腳踩精致一塵不染的鞋靴,緩緩下了馬車,一步一步走到陳奇山的面前。
眼淚迷了陳奇山的雙眼,讓他看不清這個平凡男人,深邃的雙眼中沉淀光芒。
望著這個平凡男人,陳奇山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求生谷欠。
他伸出滿是污垢塵土與鮮血的手,用力地拽住對方一塵不染的白衣,像是抓住了唯一救贖。
血垢染紅了對方的白衣,也讓他嘗到,最后一絲意識前最后的疼痛。
這位虞家大少,一腳將他踢飛。
最后的疼痛,卻讓他感覺到了解脫。
這一腳的疼痛,讓陳奇山猛地從夢中醒來。
他睜開雙眼從床榻上坐起身,滿臉的汗跡。
“怎么了,又做夢了?”
從不遠處的桌前,傳來男子溫和的問候。
陳奇山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案前,手中握著筆的虞太傅。
從他們初相識,到如今已經近二十載。
這個男人一直在他身邊守著,即使中間有分離,可最終還是只有他在身邊。
虞世杰見陳奇山迷茫的眸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輕聲問:“這是在回想什么呢?”
虞世杰將手中的筆撂下,起身朝陳奇山走去。
他坐在床榻邊,自然而隨意地拿起一旁的布巾,給陳奇擦拭額頭上的汗跡。
“我剛聽到你喊我的名字,可是夢到了我?”虞世杰問。
陳奇山扭頭,還帶著恍然的神色,直勾勾地望著他,輕輕點頭:“嗯,夢到了我們初相識的場景。”
這句話,讓虞世杰臉上的笑意不變,可眼底的神色有些低沉。
那是他曾經最不愿去回想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