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葉佳期的心情變了。
越發沉重和不堪,白天她會去圖書館準備面試,晚上,她會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有時候發著呆就是一晚上,再回過神來,已經是深夜。
深夜的晚上格外安靜,只有水晶燈散發著淺淺的光亮。
這段事她深深埋在心里,沒有跟任何人提及,包括寧安。
她默默將喬斯年的手機號碼刪除,默默剔掉關于他的任何記憶。
雖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去做催眠,但她知道,從此以后,喬斯年只是她心底深處的一個人,永永遠遠埋在她心里。
日子周而復始地過。
很快就到了七月,天氣越發炎熱。
夏天的京城又干又燥,很少會下雨。
這種天氣,走到街上,分分鐘都會曬黑。
葉佳期很少再出門,直接在家里看書。
她已經收拾好去美國的全部行李,面試幾乎毫無懸念,她是可以考上芝加哥大學的。
所以,她面試的時候就會把行李帶走,不再回來。
這一天,周六,下雨了。
雨水從早上起就開始淅淅瀝瀝地落,起初只是小雨,慢慢兒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噼里啪啦”的水珠子敲打玻璃,如黃豆兒一樣,又像是透明的珍珠。
葉佳期坐在窗前,托著腮,看著外面。
窗戶已經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瀑布般的水霧順流而下。
天上偶爾會劃過一道閃電,隨之而來的就是陣陣驚雷。
葉佳期下意識捂住耳朵,看向窗外。
她想起……從前夏天打雷的時候,總愛往一個人房間里跑。
她怕打雷,去他房間成了她最大的樂趣。
小時候,他隨她。
她愛跑,他就收留她,甚至讓她在自己的大床上睡覺,他自己睡沙發。
記得她剛去喬宅的時候,什么都怕,很膽怯,很怕生。
唯獨不怎么怕他。
夏天來臨,一打雷,她就跑去他房間。
她會站著門口,眨著烏黑晶亮的大眼睛,抓著門,一動不動看向他。
一般過去時,他都在臥室。
她就會賣個萌,跟他撒個嬌:“打雷了,求收留。”
那時,他會抬眼看向她,笑得清風霽月般明朗:“怕?”
“怕。”她怯怯地眨眼,雙手抓著門。
他會縱容她,她說一句“怕”,他就收留她,讓她在他的房間里睡覺。
雷聲太大,他還會捂住她的耳朵。
那時候的她特別喜歡靠近他的感覺,總覺得很溫暖,很干凈。
他的床鋪也總是纖塵不染,帶著淡淡的香氣。
她不認床,每次一躺在他床上就能睡著。
后來她才知道,他有潔癖,但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她。
那時少年清朗,如皓月,如星辰。
是她眼里最亮的一顆星星。
雷雨天,她在他床上睡著,他就會睡沙發上去。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霸占了那么大一張床,很不好意思,會喊他一起睡。
不過一般情況,喬斯年會拒絕。
也有不拒絕的時候,就是打雷打得嚴重,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時候。
那時,她會特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