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
天空還在下著雨,朦朧的雨水順著窗戶流下,匯聚成細密的線條。
韓雨柔戴著耳機做著題,容錦承在病房里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那一天的時間仿佛走得很慢,韓雨柔也不知道容錦承說了多久。
只知道,他真得挺吵。
一個男人也能這么多話,她服氣。
病房的桌子離窗戶不遠,有時候韓雨柔會抬起頭,眼底是迷離和恍惚的眼神。
仿佛,她還在上著學。
喜歡在下雨天的時候趴在桌子上做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有鮮花,有明月,有溪流。
什么都是美好的。
容錦承大概是真得喝高了,話出奇得多。
“你在哪所高中上的?”容錦承跳到她的身邊,問道。
“京城一中。”
“這么巧,我也是,學姐好。”
雖然韓雨柔比他大兩歲,但韓雨柔因為跳了一級,所以并不知道還有一個叫“容錦承”的學弟。
“當年怎么就沒遇見你,要是遇見你,我會追你的。”
韓雨柔的嘴角邊是凝聚的淡漠弧度,她沒有做聲,繼續看著書。
透明的窗戶已經是模糊一片,從里頭已經不怎么能看到外面的風景。
只知道,夜色漸漸深了。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走動,十分機械。
臺燈散發出亮澤的光,一圈圈的光暈打在韓雨柔白皙的臉龐上。
她低頭看書的樣子就像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身上是寬寬松松的病號服,頭上是一根淺藍色的發帶。
不知道何時,容錦承安靜了下來。
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也沒做什么事,就托著腮,默默看向韓雨柔。
他帶著酒意的眸子里是幾分清澈的光亮,視線一直落在韓雨柔的臉上。
她長得……真漂亮。
長睫毛,鵝蛋臉,柳葉眉。
雨水一直未停。
天空黑暗不見光亮,宛如那一年的她,走在泥濘的路上,尋遍方向。
丫丫不知道從哪里蹦了出來,它聰明地跳到沙發上,又跳進容錦承的懷里。
因為容錦承的衣服里暖和。
容錦承咯咯笑:“小東西,還知道往我懷里鉆,你這聰明勁,倒像那位小姐姐。”
容錦承的目光看向韓雨柔。
丫丫不停地往容錦承西服里鉆,撅著屁股。
容錦承抓住它,和它大眼瞪小眼:“冷啊?冷的話,我給你裹毛毯。”
他真得就把一條厚實的毛毯蓋丫丫身上了。
丫丫委屈地用腿蹬。
韓雨柔聽到動靜,趕忙起身過來,掀開丫丫身上的毯子,沖容錦承發火:“你知不知這樣會悶死它?你有沒有常識啊?!”
丫丫窩在沙發上,沒敢動,好委屈。
容錦承嘴角動了動:“我不知道……我沒養過寵物。”
“寵物就跟小孩子一樣,小孩子悶上毯子都會難受,更何況小寵物。”
“我更沒養過孩子。”
“你!”韓雨柔不吭聲了,雞同鴨講,“笨成這樣。”
韓雨柔把受驚的丫丫抱了回去,不再給容錦承。
她抱著寵物的模樣,不知道怎么的,容錦承覺得有點像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