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雙手微微蜷曲,側臉線條緊繃,薄唇抿著,視線落在黎晚的臉上。
四目相對,一時間,許深沒有做任何回答。
黎晚知道他什么都答不上,她也什么都沒問。
黎家……跟她沒有半點關系,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回家吧,天天還在等你陪他玩。”很久,許深才道。
黎晚站起身,再沒有看許深一眼,從他身邊走過,離開湖邊。
她只想陪天天玩,有一天是一天。
說不定哪一天又會像兩年前那樣,許深突然跟她離婚把天天帶去美國,許家把她趕走。
那時候,她眼睛都快哭瞎了,為什么連最后一面都不讓她見就把天天抱走,而且……天天一覺醒來要是沒有看到她,又會哭成什么樣?
平時,天天哭一聲她都要難受好半天。
黎晚走了,許深一個人站在湖邊,孤獨的身影落在湖水里,煢煢孑立,形單影只。
一只天鵝從湖面上飛過,拍拍翅膀,飛向更廣闊的湖面。
黎晚沒有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日子不還得照樣過。
她陪天天在兒童房里玩,只要看到天天那張快樂的小臉蛋,她就什么都忘記了。
中午。
傭人來兒童房敲門:“黎小姐,小少爺,該吃午飯了。”
“媽媽,我們下樓吃飯。”
“嗯。”
天天牽著黎晚的手下去。
餐廳里,許深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黎晚還以為他出去了,或者不會回來,沒想到他還在家。
以往吃飯的時候氣氛很好,這一次,只有天天在喋喋不休地說話,黎晚偶爾回應幾句,許深很沉默。
小孩子無憂無慮,什么都不知道,吃飽喝足后就去臥室睡午覺,下午天天鋼琴老師要過來給他上課。
雖然今天是周六,但天天下午和晚上都有課,黎晚就不打算留在玫瑰湖了。
她趁天天午睡的時候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許深:“我明天再來。”
“你去哪里?”許深收回視線,疑惑地看向她。
“我回學校。”
“你如果覺得無事可做,我下午可以帶你去逛街,春天到了,你可以買幾件新衣服。”
黎晚臉色略有些窘迫,她新衣服不多,而且都不是什么太貴的款,這些天穿來穿去就是那幾件,她只是沒想到許深會注意到。
“不用。”黎晚還是拒絕了,“我可以跟我朋友出去買衣服。”
說完,黎晚淡漠地轉過頭,只丟給許深一個瘦弱嬌小的身影。
她走了,離開了玫瑰湖。
沿著別墅區的小路往外走,春天的氣息濃烈撲鼻,她喜歡春天,這樣的季節里總是帶著無限希望。
黎晚回了學校。
她去播音室練稿子。
這段時間一直住玫瑰湖,她連自己的專業課都丟了。
平時很熟練的稿子,今天讀起來結結巴巴,還常常讀錯音,更別談富有感情。
黎晚覺得很糟糕,這樣的狀態并不好。
她在播音室練了好幾個小時。
因為是周六,播音室只有她一個人,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