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兌現諾言,給洲洲買了他喜歡的奧特曼。
這一次,洲洲要什么她都給買了。
燈火明晰的商店里,瘦弱嬌小的女人牽著一個可愛的孩子走動著,女人笑意溫和,明朗如薔薇。
洲洲還要了一瓶酸酸乳,一邊喝著一邊玩他的奧特曼。
買好后,林梔開著車帶他去教堂邊的花巷,那里很荒僻,矗立著百年前的建筑,磚瓦凄冷,寒星無數。
這里連路燈都幾乎沒有,更別說監控。
岳恩澤對蘭城很熟悉,他挑選的地方必定是最安全的。
林梔對這一片也很熟,她記得小時候很喜歡來這里玩,這邊的廢棄建筑院墻里種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一到春天,爭相斗艷,花團錦簇。
女孩子很喜歡明麗的花花草草,林梔也不例外,小時候經常摘幾朵漂亮的花兒回福利院。
她一度以為,自己的人生也會如此絢爛多姿,即使不能,她也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她從未想過,多年后會孤單寂寞地站在清泠的夜色里,吹著寒風,身邊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未來、光明、前途都跟她沒有關系。
洲洲有點冷,小朋友背著書包抱著酸酸乳,一只手牽住林梔。
“媽媽……這四哪里呀?”
“媽媽要等一個朋友過來,洲洲不要怕。”
“洲洲要跟媽媽在一起。”洲洲很怕,他緊緊抓住林梔的手。
“嗯,當然,媽媽也要一直跟洲洲在一起呢!”
林梔想起一早被晏伽在墓園抓到的事,很害怕,忍不住東張西望,生怕那個男人再一次從黑暗處走出來。
她也不知道晏伽早上出了什么事,也不知周末和徐文屹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認識晏伽這么多年,從此之后,他們將分道揚鑣,再不會見面。
寒風吹起她的碎發,林梔替洲洲擋著風,安靜站在墻角下。
墻角處有陰濕的氣味,不好聞,帶著陰雨天的味道。
思緒亂舞。
她想起高中的時候,她也曾經晚自習逃過課,被晏伽叫出去,叫到類似于這樣的墻角邊,他會把她壓在墻上親吻,除了他們倆,周圍無人知曉。
很多很多次,他們都這樣親過。
年少無知,在一個美麗的陷阱里淪陷了兩年,丟掉了自己的一輩子。
如果當初她像拒絕別人一樣拒絕晏伽,她和這個男人將不會有任何交集,此生便是兩條平行線。
“媽媽,怕。”洲洲小聲嘟噥,忐忑不安。
“再等一會,媽媽的朋友快到了。”
“媽媽,鋼琴老師快要到家里了。”
“以后,媽媽會給你找更好的鋼琴老師。”
洲洲沒有聽懂媽媽在說什么,他歪著腦袋,站立不安。
小孩子耐心有限,但洲洲很乖,一直一直很聽話。
林梔知道自己愧對洲洲,這么乖、這么小的孩子從此以后要陪著她在異國他鄉長大。
也好,如果留在蘭城,晏伽不會允許洲洲健康、快樂地長大,晏伽報復心很強,他視晏鋒為眼中釘,也容不下洲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