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似似也累了,靠在座椅上睡著,她的懷里緊緊抱著政寶,像是生怕政寶被人搶走似的。
喬乘帆沒有打擾他們,他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俯下身。
男人抬起手,用輕柔的指腹摩挲肖似似恬淡的臉龐,眼底的溫柔如一汪春水,醞釀美好。
就這樣輕輕碰著她,撩開她耳邊的碎發。
其實這個場景于他而言并不陌生,他想起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他和肖似似被困在山洞里。
篝火映照半個山洞,那跳躍的紅色火光落在她白玉般的面容上,那肆虐紛飛的雪像是將他們與外面的世界隔開。
喬乘帆又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她還是沒有醒,抱著政寶。
車內溫度很舒適,肖似似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帶著政寶走在公園里,忽然有一群陌生人攔住他們的去路,夢里頭,她看不清他們的臉。
就在為首的男人沖過來想要搶走政寶時,她抱起政寶撒腿就跑!
她拼命跑,但不知道往哪里跑,就在夢里一直跑。
“把這個孩子留下!”后面的人大喊。
她怎么會把政寶給別人,她當然不肯。
夢里政寶在哭,哭得很大聲:“麻麻……不要跟麻麻分開……”
“寶寶,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把孩子留下!他是喬家的孩子!”
“不,政寶是我的孩子……不要搶走我的寶寶……”肖似似呢喃,搖頭蹙眉。
喬乘帆見她做噩夢了,按住她的肩膀,這才打開車里的燈。
燈一開,肖似似醒了,她的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
一睜眼便看到了喬乘帆,他眉目深沉地在看著她。
“做噩夢了?”他已經擰開保溫杯的瓶蓋,“喝點水。”
肖似似還沒有從剛剛那個夢里醒來,心跳很快,滿腦子都還是夢里的場面。
她接過他遞來的保溫杯,沒有看他的眼睛,喝了水。
見已經到醫院,她定了心神,才對他道:“Devin先生,到醫院了,我們上去吧。”
“好,我來抱政寶。”
他像白天那樣張開雙臂準備抱起政寶,但肖似似不知怎么的,反應很大,忽然搶先一步摟住政寶。
“Devin先生,我來就好。”
喬乘帆點點頭。
他收拾好車上的玩具和新衣服,還有政寶的書包和小水杯。
肖似似已經抱著政寶下車,抱得比往日更緊。
第二天,等醫生全部就位后,按照約好的時間,政寶被送進了手術室。
“砰”——手術室的大門冰冷冷在眼前關上。
肖似似雙手冰涼,紅通通的雙目凝視手術室大門,眼中是晶瑩的水花。
喬乘帆和喬知行都在,喬知行小聲交代了喬乘帆幾句后便離開了手術室。
這里又只剩下肖似似和喬乘帆兩個人。
他扶著她在長椅上坐下,在她的腿上蓋了一條毛毯,嗓音溫潤低啞:“別著涼,等政寶出來你還要照顧他。”
“會平安的,對嗎?”
“一定。”喬乘帆沖她點點頭,“醫生的手術方案你也看了,不會出問題。”
“政寶還小,他躺在里面得多害怕。”
“他有一個勇敢的媽媽,他不會怕。”
喬乘帆忽地將她擁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肖似似喉嚨梗塞,已經說不出話,只默默閉上眼睛替政寶祈禱。
“手術時間是八個小時,我會全程守著,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這里有我。”
肖似似搖頭:“我也會守著政寶。”
“好。”喬乘帆道,“似似……我對政寶好是出于真心的喜歡,沒有別的目的,這不是我追求你的手段。政寶很可愛,他很像你。”
“嗯……”肖似似似是含糊地應了一聲。
“等政寶好起來就把土豆給他養,他很喜歡。”
“那是知行的寵物。”
“不是,那是我的,我說了算。”
肖似似略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為那是喬知行的小狗。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土豆,在實驗室里。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土豆很有靈性,和政寶也很親。
“還記得花花嗎?”他又道。
“記得。”
“我從韓薇那兒將它領回來了。”
肖似似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在韓薇那里?”
“很難嗎?”他勾了勾唇。
“那它現在呢?在紐約?”
“不方便帶,我讓父親把它帶回去了,也不知道是誰在養,可能……是我父親?”
肖似似更是嚇一跳,眼前浮現出喬爺的身影,她何德何能讓喬爺幫她養小貍貓。
“將來,你肯定能見到花花,它也在等你和政寶。你要是想它的話,改天我讓父親拍幾張照片。”
肖似似慌忙搖頭:“有土豆也一樣。”
“好。”
手術室里時不時有小護士出來,有時候會讓肖似似簽字,有時候會耐心地告訴他們手術進程。
半天過去,手術進展很順利。
肖似似懸著的心仍舊沒有放下。
她沒有胃口,也很疲倦。
喬乘帆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從手機里翻出幾張帶花園的房子照片。
“喜歡哪個?”
“你……要買?”
“你在紐約讀書,一年半載也畢不了業,總不能一直住在租的房子里。你挑一棟,就當是我送給政寶的禮物。”
肖似似哪里接受得了這么大的禮物,她連忙搖頭:“我不要,政寶也不要。”
“知行說,追女孩子得有誠意,我想了想,我的誠意并不夠。”
“Devin先生,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聽喬醫生亂講。”
“你其實不需要有負擔,就當是給政寶換一個住所。他動手術后需要一個幽靜的環境,你就當換一個住所。”喬乘帆平靜道,“喬知行說,這幾棟房子產權都在我名下,我不用破費什么。”
肖似似又看了看他手機上的照片。
這幾棟帶花園的小洋房都很漂亮,面積不算大,但裝修布置格外溫馨,尤其是房前的小花園,都種滿了精心修理的鮮花。
真漂亮啊,和她夢中的房子一模一樣。
但她還是搖搖頭,沒有接受喬乘帆的好意。
手術又進行了一個小時,這時,喬知行從外面風塵仆仆趕來,身上還穿著沒有來得及換下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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