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似,你嘗嘗這個。”喬乘帆給她夾了一塊紅酒牛腩。
肖似似筷子微微動了動。
半晌,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淡淡道:“我去看看政寶。”
她剛準備站起身,喬乘帆拉住她的手腕,沒有讓她走。
“我想和你單獨說說話。”喬乘帆那雙清澈明晰的眼睛看向她,透著誠摯,“別走。”
他眼神里帶著清澈的光,又有一層似曾相識的模樣。
肖似似對上他的眼睛,想起在宣州時他的目光,那時候他叫肖明彰,身影落寞,孤獨寂寥,那時候,他的眼神也像現在這樣。
她從他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沒有再走。
“似似。”他輕聲喚她的名字,一往情深,“你一直都知道五年前那一晚的事,但在宣州的時候依然義無反顧幫我,如果不是你,我很難走出宣州和肖氏的困境。這些年,我沒有對你和政寶盡到一點責任,甚至……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原諒我,不原諒也沒有關系,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還有喬知行,他不該用政寶的健康來欺騙你,他確實偏袒我,但這件事上他做得很糟糕。以后如果還有機會,你可以教訓他。”
“回京后我給政寶做了檢查,他身體已經無礙,去年的手術也已經完全康復,他已經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孩子。我知道你對他一直有愧疚,總覺得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但你已經做得很好,政寶活潑可愛,身心健康,你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比起她,我更心疼你。你在宣州吃過那么多苦,而我又做出混賬事,讓你度過一段昏暗的時光。似似,以后不會了,我希望能有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還有酒吧那天,我氣惱你故意隱瞞藥物的副作用,卻從來沒有想過……你為什么總想遠離我,甚至想讓我忘掉同你不多的交集時光。”
“似似,回國后我就停了藥,你應該一直都知道,我從來都不想忘記在宣州的那段時光。你是我那段時光里唯一的一束光,人生若只如初見,那里再不堪,也有值得我留住的記憶。”
“你不想讓我知道政寶的身份,是怕我和喬家搶走政寶,對嗎?是,我知道真相一定會帶走政寶,但我也想帶走你。”
“說到底,你并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更何況,我背后是喬家。”
說到這,喬乘帆頓了頓:“我對你的感情沒有變過。”
“吃飯吧。”肖似似忽然打斷他的話,淡淡道。
她并無太多波瀾,低下頭,又重新拿起碗筷。
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喬乘帆點點頭,同她一起吃飯。
小店外是燦爛的日光,一個晴好的艷陽天。
等他們吃的差不多,政寶才從院子里回來。
“餓了!”政寶拍拍小肚子,繼續回來吃飯,“爸爸,我們等會兒去找土豆好嗎?”
“土豆去哪里了?”
“政寶不知道呀。”政寶求助地看向肖似似,“麻麻,土豆去哪里了呀?它不在家里。”
“它在寵物店。”肖似似沖他微微一笑,“吃完飯媽媽帶你去接它。”
“好耶!政寶想它。”
政寶走后,肖似似就把土豆送去寵物店了。
她以為政寶不會再回來,她把土豆送給了寵物店老板,把公寓里政寶的衣物都收了起來。
關上公寓的門后,她再沒有回去過,這些天一直把自己關在學校實驗室里,困了就睡在實驗室。
她的情緒很不好,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好幾次,她甚至有精神恍惚的狀態。
她總是看見自己的政寶回來了,可她伸出手想要抱他時卻兩手空空,什么都沒有。
一想到政寶再也不屬于她,她哭得不能自已,醒著哭,睡著了在夢里也哭。
但這一刻,噩夢醒了,她的政寶還在她面前。
等政寶吃完,肖似似領著他去了附近的寵物店。
寵物店離小區不遠,一個中年男人在經營。
老板倒很和善,見肖似似想要回小狗,二話不說把土豆抱了出來。
土豆瘦了一些,表情蔫蔫的,但一看到主人,眼里露出亮晶晶的光,沖他們伸出小爪子。
政寶第一個抱起它:“土豆,土豆寶寶,政寶接你回來啦!”
“嗷,嗷。”土豆歡快地擺動小爪子。
肖似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憐愛地看著政寶。
就在這時,喬乘帆趁人不注意,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張紙條。
肖似似轉頭看向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委屈。
肖似似低頭打開紙條,他不知何時寫了道歉書,還簽了名字,畫了手印。
肖似似覺得他比政寶還幼稚,政寶都不會做這種事了。
她剛想把紙條揉成一團,喬乘帆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丟:“收下它,以后你要是覺得我討人嫌或者又做了不對的事,你就把它拿出來使喚我,你說一,我不會說二。”
“那你別跟著我了。”肖似似道。
他搖頭。
肖似似惱得拿出紙條:“你剛剛不還說我說一,你不會說二嗎?”
“……”喬乘帆握住她的手,勾了勾唇,“那你收下我的道歉,一輩子都作數。”
“爸爸,你不是給媽咪帶了禮物嗎?禮物呢?政寶也想看看哩!”政寶抱著小土豆,天真無邪。
“誰允許你看了?”喬乘帆對他道,“你轉過去。”
“唔。”政寶不情愿地轉過身去。
喬乘帆這才磨磨蹭蹭從西褲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禮物,一只小巧的藍綢緞錦盒。
一打開,里面是一只精致的心形鉆石戒指。
他抓住肖似似瘦弱的手腕,將戒指戴在她手上:“一點見面禮,你不要嫌棄。”
“媽咪戴上好漂亮吖!”政寶突然轉過頭,“政寶也想要。”
當著政寶的面,肖似似沒有說什么,任由喬乘帆給她戴上戒指。
戒指竟然很適合她的手指,不大不小,正正好。
“你知道這枚戒指……是我什么時候買的嗎?”他看向她,笑道,“在宣州的時候,本想那時候就送給你。這枚戒指花光了我在宣州的全部積蓄,那些錢……來得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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