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婷婷如何,楚泱已經不去關注,一件事情在她跟前翻了篇,那就徹底的翻篇,連回想一下都不愿意。
她拿著一個小小的刀,正在認真的打磨雕刻一枚玉佩。
難得的放下手機不玩游戲,楚泱也總算干了一些正事。
裴衍依舊一如既往的坐在她的旁邊認真畫符,當然,他所有的認真都是楚泱在場的時候,楚泱不在……誰看到了?
楚泱雕刻玉佩的時候,上面的圖樣總是五花八門,沒有特別喜歡的樣式紋路,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刻什么樣式。
就比如之前送給裴衍見面禮的那枚貓追魚的玉佩,她現在在刻的是一只狼叼著一只兔子,小小的一枚玉佩上,她刻的認真,而且也栩栩如生,仿佛和真的似的。
裴衍垂眸看著她認真的眉眼,黑眸微微閃了閃,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筆。
等到楚泱最后一筆完成,她吹了吹玉佩的表面,對于表面上圖案她很滿意的點點頭。
正準備收起來,等放到聚靈陣的陣心一段時間,蘊養蘊養靈氣,佩戴在身上,不只能當做護身法器用,對身體也有好處,冬暖夏涼,是個好東西。
不過她手中這種東西太多了,沒什么稀奇的!
一只手伸了過來,從她的手中將那玉佩拿了過去。
看到上面的圖案,裴衍抬起手迎著太陽,晶瑩剔透的玉佩看起來漂亮極了,如果能忽略上面古怪的圖案的話。
裴衍低笑輕咳一聲,夸贊道:“師姐……很有創意!”
人家玉佩上雕刻的要不就是花,要不就是有意境的東西,哪有她這么隨便的?
狼叼著兔子?這是捕捉到了,打算吃了嗎?
似乎也不差啊!
很有內涵,很不錯!
“師弟很喜歡嗎?喜歡就送你了。”楚泱大方的很,“不過你已經有了一塊了,這東西帶在身上多了也沒什么用。先放在聚靈陣的陣心里面蘊養一段時間,你要是實在喜歡就收著吧。”
裴衍低頭摩擦著上面的狼和兔子,嘴角笑意加深:“嗯,師姐送的這兩枚玉佩,我都喜歡極了。”
自己送的東西師弟喜歡,楚泱也很高興。
她覺得今天的手感很不錯,有去拿了一個有些精致的盒子出來,比起隨意放著的玉石,那略顯精致的盒子就顯得特殊了不少。
裴衍緩緩放下玉佩,不經意的問道:“師姐,那是什么?”
楚泱抿唇笑著打開給他看,是一支青玉簪,他伸手拿了起來,通體冰涼,濃郁的靈氣環繞著,是個極品法器。
裴衍眉眼間的笑意淡了下來,輕輕問道:“師姐的嗎?”
楚泱并未注意,她搖搖頭:“不是,是送給別人的禮物。”
那一瞬間,裴衍眼底一片濃濃的黑色,沸騰翻涌似是要溢出來一般。差點沒有控制住力道,生生折斷了這枚玉簪。
青玉簪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簪首部位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仔細去看,就能發現,是棵棵翠竹,每跟竹子上的骨節都清清楚楚,還有那一片一片的葉子。
光是看就能知道楚泱花了多大的心思,更別說其中蘊含的靈氣,本身就是個極品的法器。
足以看出來楚泱的用心。
裴衍比較好奇,何人能讓她放在心上這么久,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楚泱將青玉簪從裴衍的手中拿了過來,又拿起一旁的刀,聚精會神的刻了起來,一邊對裴衍說道:“這只簪子我都花了好幾年了,每年幾刀幾刀的刻,都不知道刻了多久。不過還剩下最后幾筆,很快就好了。”
“那個人對師姐很重要?”裴衍壓低聲音問道。
楚泱頭也沒抬,倒是手頓了一下:“有段時間很重要,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卻什么也沒有幫到他。就連這個紅繩,也是他送給我的,這些年來我用著很方便,也做了改進,但終究是他送的!”
想到這里,她嘆了口氣:“當初我沒有給他個像樣的禮物,這是補償。不過,可能再也不會見面了。”
楚泱看的很開,時間久了,她都有些忘記了,如果不是今天覺得手感不錯,說不定這只簪子會一直放著不拿出來,反正也沒多大的可能會再見面。
不過……那人還是挺好看的,唔,和她和師弟都不相上下。
好看的人,她總是不缺少耐心。
裴衍把玩著那精致的盒子,眼底泛著涼意,語氣卻輕柔萬分:“能被師姐惦記著,那位小姐對師姐一定很好了。”
楚泱抬頭:“師弟,他是男的。”
裴衍緩緩的放下盒子,臉上一片冷色,眼中的墨色隱隱泛著金色,劇烈的翻涌著。
他抽出一張濕紙巾,一根一根的將手指擦了一遍,似是碰觸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讓他的神情中帶著厭煩壓抑。
“那還是不見面比較好。”裴衍笑著說道。
楚泱恰好將最后一筆刻完,她滿意的點點頭。
聽到裴衍的話,她也沒放在心上,隨口答了句:“隨緣啊,見面了我就將這個送給他,算是當初他給我的回禮。不見面……其實也無所謂,反正都這么長時間沒見了。”
楚泱是真的沒太放在心上,她這些年身邊來來去去的人不少,最后也就只有她一個人,她早就習慣了獨處,也喜歡一個人。
不過自從有了師弟之后,習慣有了變化。
只是楚泱很清楚,即便她和師弟再如何的親密,終究會有分開的一天。
就像她和師父一樣,師父撫育了十四年,最后不也離開了嗎?
雖然師父離開的理由讓她想狠揍他一頓,卻也讓她清楚的知道,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能力,誰都可以離開,她也沒有權利阻止任何人的離開,但她可以讓自己強大,讓自己依靠自己。
這份禮物,應該是回禮才對。
也許有一天見面了,她送給他,感謝那段時間的教導和照顧。
也許永遠都不會見面,最終落了灰塵埋于地下。
都無所謂的!
裴衍凝望著她精致無暇的側臉,緩緩下移,落在她手腕上那根紅繩,還有紅剩下垂掛的玉飾。
他眼中劃過譏諷,他可真的干了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