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不待沈樹林說話,沈老娘就給拒絕了,“我們家老二明天結婚,他老丈人一家在外地,今天就都過來了,我們自家這還安排不開,真沒有各位領導住的地方。”
沈老娘直到開飯才出屋,出來時那張臉就一直拉拉著,別說許愛華,在座的誰看不出,他們這些人,并不受歡迎。
如今沈鎮長還離開了,“那這,幾位干部住宿的問題?”
趙社長乞求的看向沈樹林。
“場部那有兩間屋子,幾位領導要是不嫌棄,就先去那將就一宿?”
一下來了這么多人,還有男有女,這還真不太好安排。
實際也可以安排到各家各戶,不過家家那條件,也不比場部好多少,還不如把看倉庫的打發回去,讓男的去那屋將就一宿,女的就兩個,場部那鋪炕雖然小點,倆人也夠用了。
這時候又不冷,睡哪還不行。
他們下鄉的時候,有時實在沒地方睡,整兩捆稻草一鋪,在地下都能睡。
趙社長心里這樣想,嘴上卻不敢給這位許主任做主,只能干笑著,等著許愛華自己決定。
“那就麻煩沈場長了。”主人都說了家里沒地方,他們硬賴在人家家里也不好,許愛華這邊終于站起身了,其他幾個人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
一行人呼呼啦啦來到場部一看,倉庫那邊那間屋子炕上雖然有被子,可一看就是打經老頭蓋的,埋了吧汰的,他們可沒人敢蓋這樣的被。
等場部這邊,就一鋪小火炕,好在炕席還是好的,但炕上光禿禿的,連個埋拉巴汰的破被也沒有。
“沈場長,你看這條件?”趙社長為難的看向沈樹林,示意他,“怎么也得給兩位女同志整兩條干凈一點的被褥吧?”
閨女說了,這個許主任不是個好人,讓他千萬別答應那些人住在他們家。
還說要在這些人面前,一定要裝的越窮越好。
啥叫裝窮,實際他們本來就窮。
聽趙社長這樣說,沈樹林面露為難之色,“趙社長你是知道的,咱們這棉花一直都很緊張,家家都沒有多余的棉被。要不,我把我老伴蓋的那條棉被拿過來,給兩位女同志?”
這沈場長怎么在這種時候和他哭窮,趙社長揮了揮手,“去拿吧,總好過就讓人直接睡炕席好。”
沒一會,沈樹林就抱來一條補丁摞著補丁的破棉被,不過好在這條棉被破是破了點,但還算干凈。
趙社長把大家都安排好,就騎著自行車回去了。
明早還要過來陪著這位許主任去下面看看,哎,沈鎮長可真給他找了一份好差事。
瞅瞅那位許主任的臉色,趙社長都能預料到,明天這一天的陪同,肯定不會太輕松。
褚曉蘭是鎮上派來的,沈鎮長走之前,還刻意囑咐她,要寸步不離的跟在許主任身邊,照顧好這位省里來的領導。
這會人都走了,就剩下她和許主任了,褚曉蘭有些不安的瞧了許主任一眼,趕緊拿著破抹布把炕擦干凈,然后又趕緊下地燒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