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從門外響起,立即觸動了書房內的禁止。天地萬化鐘輕晃,方云、方林立即生出感應。
“是梁伯。我進來時早就交待過,沒有特別的事情,不要打擾。看來,是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方云思量了一下,開口道。
“那出去吧,我們在這里待的時間也夠久了,也該出去透透氣了。對了,外面好像下雪了。”
方林道。
兩人身形一晃,從天地萬化鐘內踏身出來。
“梁伯,進來吧。”
方云收了禁制,道。
書房門打開,梁臉滿臉皺紋,從書房外走了進來:
“少爺,軍機處使者到達,有軍令帶到。”
方云望了眼窗外,那里白雪皚皚,隱隱有寒風涌動。在這種時侯,軍機處居然傳來軍令,有些不同尋常。不過,軍機處的命令向來不會受外界影響。而且算算時間,封侯后的命令,也該到了。
“粱伯你先出去。我隨后就到。”
大堂內,一名將軍身披明皚,肩掛披風,正坐在大堂上等待。在他的肩甲上,有一道黑色閃電的標記,這是軍機處的標志。
方云一踏入大堂,這名將軍增的一下,就站起身來。
“見過侯爺!”
方云的爵位比他高得多,如今也是風頭正盛。他雖然是軍機處使者,也不敢得罪。
“將軍不必客氣。將軍既然身負軍機處調令,自然是以軍務為重,還是先宣讀軍機處的調令吧口……
方云擺了擺手道。
軍機處使者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卷,嘩的打開。神色募然變得凜然:“冠軍侯聽令!”
“方云在此。”
方云身形微躬,以示尊敬。
“冠軍侯方云,文稻武略,冠蓋諸軍,是為朝廷棟梁之材。如今,四海雖伏,但宗派數峰朝廷之心不死。特調冠軍侯方云,到圣武侯鹿下,領兵一統,為十萬征剁大軍副統領!開春之后,即刻赴任。”
軍機處使者宏亮的聲音,在四方侯府大堂回蕩。
方云心中微震,大周朝最神秘的十萬宗派征剿大軍,終于向敞開了大門。
“方云領旨。”
“侯爺,恭喜了。”
軍機處使者拱了拱手,微笑道:,再下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
方云接過金卷,回了一禮:“有勞使者了。”
等使者離開,方林從門非走了進來:
“朝廷將你調到十萬征剎大軍了?”
方林道,眉宇間微有些擔憂。
“想。開春之處,冬雪融化,就要赴任了。”
方云手握金卷,目露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萬征剁大軍向來極為神秘。其中強者如云,直接聽命于皇室,連軍機處也插手不得。一應朝廷律法,在那里都不適用。小弟,你調往那里后,千萬要小心。”
方林擔心道。
方云擺了擺手,平靜道:“大哥不用擔心。律法不適應,軍律卻適用口進了那里,我會自知分寸,見機行事。以我現在的實力,天武侯想要給我小鞋穿,還沒那么容易。
方林想起方云從軍以后的經歷,不由笑了起來:
“倒是我多慮了。鯤鵬之能,瞬間千里。你即便打不過,逃跑還是來得及的。不過,征剿大軍中集中了不知道多少隱秘高手。你要切切小心。”
“想。”
方云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望向門處,那里大雪皚皚,東郊山上,又不知道多少士子,騎馬射箭,正在籽獵。
中土神洲與秋荒邊界,一座巍峨的山峰,撥地萬丈,橫魚于天地之間。山峰頂端,邪氣滾滾,化為烏云濃罩不散。寒冬季節,大雪紛飛,秋荒大地也是一片銀妝素裹。不過,這座山峰附近,卻片雪不沾。所有灑下的雪花,在千丈開外,就似遇到一個無形屏障,紛紛滑落一邊。
這里就是天邪山。在這大雪繽紛之時,天邪山腹中,卻在蘊釀一場風暴。
“伯元被擒,而且還是被人練成傀儡,帶到了大周朝的兵部大堂,作為人證。正是奇恥大辱啊!現在,我們天邪宗已經論為整個宗派界的笑柄,就連一些邪道小宗派,背后議論我們,都在偷安!恥辱啊,恥辱!”
天邪山太上大殿內,八名天邪宗太長老圍坐一團,神情激動。
,6敢背后議論,殺光他們就是!”
一名背靠墻壁的太上長老冷冷道。這名長老與其他人不同,滿頭的黑發,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左右。只是神色冷竣,厲氣極重。
這人叫左問天,天邪宗太上長老。二百年前,邪道有名的天才人物,不過殺氣極重,一言不合,就動手殺手。他雖然造孽極多,但仇人卻極少。原因很簡單,他的仇人基本上被他連根帶苗,全部殺光了。
“問天,事情已經發生了,堵是堵不住的。
現在是怎么想辦法彌補這件事情。”
大殿長桌前方,主持會議的太上大長老道。他面目陰摯,長發筆直垂落。一股股黑氣仿佛濃滴一樣,不斷順著他的頭發滑落。每一股黑氣滑下,都化為凄厲的魔神狀,飄散在空中。
“棄車保帥!大長老這個決定,我認為很好。平鼎侯不堪大用,屢屢敗在方家此子手上。如果不是他不爭氣,我們又怎么會將他舍棄。”
另一名太上長老附和道。
“楊興死都死了,提他一個死人做什么。現在是該想想,怎么消除影響。我們堂堂天邪宗的太上長老,還被人當做傀偶,操縱在手里。這件事情,只有一天沒有改變,我們天邪宗就還是宗派界的笑柄。”
一名頭發銀白,胸前佩著黑色玉如意的太上長老道。
“上京城乃是大周皇城,群儒畢集不說,高手更是數不勝數。這個方云不踏出上京城,我們就一天沒法下手。而且,關健的問題是,這個朝廷的少年侯,雖然年紀輕輕,但就連伯元都遭了他的毒手。我該派誰去對付他!”
太上大長老道,說罷,目光掃向了大殿中的眾人。眾人立即沉默不言。王伯元并不是在境界相當的情況下,敗給了大周朝的那個少年。而是在境界高處許多的情況下,被完全的鎮壓,甚至練成了傀儡。
這件事情足以說明問題,境界這種東西,完全不足以衡量那個上京城的少年。現在的問題是,沒有辦法淵度那個少年的真正實力,這才是關鍵的口誰也沒有必然把握,就一定能殺了那個方云。
六、七品的強者不愿為了一個方云,殺雞用牛刀。境界稍微低一點的,又沒有必煞把握。大殿內,一片寂靜。
“怎么?沒有人愿意嗎?”
大長老掃了一眼眾人,皺了皺頭。大殿中,更加寂靜了。
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并不只是對付一個身世清白,沒有什么靠山的俗世少年那么簡單。有一件事情,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揭破。
幾個月前,這個朝廷的冠軍侯前往海外,被象皇、許靖、以及圣巫教三名天沖七品的太上長老擒捉,關鍵時刻,四方侯方出現。一招將五名天沖七品的強者擊敗。
象皇被嚇得像條狗一樣逃竄;三名圣巫教太上長老回去之后,閉關不出,至于想動手殺方云的許靖,更是像條死狗一樣,被方擒回了蠻荒,到現在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裂天宗的人知道了,都要忍氣吞氣,不敢去要人!
這件事情,在各派的高層,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一個朝廷邊荒的侯爺,武道修為居然高到這種地步,簡直要嚇死人!
一般般的王侯,在天沖七品的強者面前,連屁都不是,一個威壓就能震死。但這個王侯,卻反了過來。以致于現在,天矩宗一干太上長老磨磨蹭蹭了許久,都沒能磨出個決定來。
“鳴”,“
一陣抽泣聲突然從門外傳來,接著太上殿的大門被人猛然撞開。
“大膽!”
殿內正在商議的一干長老,頓時勃然大怒。聲音未落,卻見這名闖入者“,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開口便是一聲嚷哭:
“各位太上長老,你們可要替我做主啊!”
這是一名女子,金身披麻戴孝,跪伏在地上,雙肩聳動,劇烈抽咽。她的臉上蒙著紗巾,只余一雙淚眼婆安的眼睛,又是悲恰又是怨恨,幽幽的望著殿內眾人。
看到這個披麻戴孝的女子,殿內眾太上長老齊齊眼皮跳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絲絲厭惡,一俱上立即垂過臉來。這個時候,披麻戴孝的,只有被練成傀儡的王伯元的那今生得極丑的女兒了。
“王侄女,你這是干什么口伯元和我們同為太上長老,掌教和我們又怎么會不管?”
太上大長老強忍著心中的厭惡,走過來,作勢欲扶道。
“諸位太上長老若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我知道,我樣貌生得丑陋,諸位長輩厭惡我。所以,我臉上特意戴了面紗,不敢驚嚇各位長輩。不過,我父親總歸是天邪宗太上長老,和各位有同門之誼。昭君一日喪夫,接著喪父,還請諸位長輩憐我。若是諸位長老不答應我,昭君便披麻戴孝,三年不卸,直再諸位長老報此大仇。”
這名女子居然是叫做王昭君,提及夫仇父恨,咬牙切齒。
殿內眾人立即臉色變得難看。常人守孝三年,只是在故人墳前。王昭君卻要在天邪山上披麻戴孝,長跪三年,成何體統。豈不是把天邪山當做墳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