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和夫人年齡差距大,一直不都是說大老爺一心求學立誓不考中進士不談婚事嗎?!”廚子和雜工們面面相覷,按照那老雜工的說法,他們這些人就屬于后面新來的,所知道的主家往事自然是祁家人自己說的。
“那位夫人就是在大老爺考中進士后去世的,然后大老爺娶了現在的夫人,說到底,祁家人能在京城置業落戶都是元配夫人的功勞,家里的錢都是夫人掙來的,不然這一家子就是個土里刨食的泥腿子罷了,就算大老爺考中了進士一家人也難有現在這好日子,京城里窮得除了官服就沒幾身好衣裳的窮官多了去了,更別提家底薄的進士了,連選官的路子都沒錢走。”老雜工憋了幾年的氣終于有機會發泄出來,講個沒完。
“有話去里面說,開門。”祁可第三次用柴刀敲擊掛鎖,一臉不耐地看著已經快要聚攏起來聊八卦的人。
拿鑰匙的廚子再不敢耽擱,馬上過來開鎖,祁可轉身先進院子,不合身的衣裳露出大片頸后的皮膚,那已經青紫色的掐痕掌印完全展現在了廚子和雜工們的眼前,吃驚的吸氣聲不絕于耳。
祁可沒理會身后的動靜,她本來目的就是要讓他們看到自己脖子,這么重的痕跡不搽藥的話,等瘀血自然消散要一個月才能消下去,所以,越多人看到越好,親眼看到的人越多,祁家人想封口就越難,就越會在短時間內傳揚出去,越有信服力。
祁家主子們都不怕殺人,她當然更不怕家丑外揚。
祁大老爺可是官身。
元配妻子病逝這沒什么好做文章的,但元配留下的嫡長女兒卻飽受虐待,官場如戰場,焉知不會有人故意設絆子給他找麻煩謀利?
祁可站在院子里,左右張望了一下。
“你們放糧食的地方在哪里?”
“在這里。”
看到那樣可怕的傷痕,出于人性本能也該知道元配夫人留下的大小姐死里逃生后現在要找麻煩,他們不想摻和,相當配合地引著祁可去了放糧食的儲藏室。
看到儲藏室里碼放整齊的糧包和糖鹽大包,祁可眼神陰暗。
“原來家里有這么多糧食,那為什么不給我飯吃?”
一旁的廚子和雜工們面面相覷一片安靜,就連那個老雜工都不知道此時該說什么安慰話才好。
“對了,剛才被我噴了辣椒水的人在哪里?”祁可故意又賣了一把慘后,想起來有個倒霉鬼。
“在井邊洗臉。”人群中有人應聲。
“嗯,給他多沖洗幾遍,再用點食醋擦臉,可以緩解燒灼感,只要臉上沒傷口就沒事。”那個雜工當時的反應和做法是沒錯的,祁可當然不會跟他計較。
“哎哎,謝大小姐。”
馬上就有人跑動起來,拿食醋去井邊。
“大小姐怕是在外面等了一夜,想來一定餓了,我們這就淘米煮粥。”大廚走過來和氣地說道。
“這粥我怕是喝不上了。”祁可的目光轉向巷道那邊的墻壁,“聽到腳步聲了嗎?已經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