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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三月三(三)

  穆紅鸞不知曉迷她的藥乃是宮中秘制,需得香氣加上水里的東西混在一處才能令人昏迷,這也是用藥之人低估了她的底子,若是換個柔軟的女子來,必要睡到三更天去的。

  穆紅鸞靜靜躺在床上,暗暗卻在調息運氣,只是這藥乃是以水中的藥物為引,將香氣導入身體之中令得肌肉酥軟,若是現時有人能滅了那香,一時三刻便能回復力氣,但現下四門緊閉,窗戶關嚴,她便是再有內力也沒法子令得肌肉有力。

  她又擔心紫鴛,不知這丫頭如今怎樣,心下急起來,額頭便漸漸冒了汗,正這時外頭遠遠傳來了腳步聲響。

  到了門前吱呀一聲推開門,穆紅鸞閉了眼裝做還在昏睡中,有人過來瞧了她一眼,輕聲道,

  “人還睡著!”

  轉身又走了出去,這一來一回有冷風吹入室內令得香氣一淡,穆紅鸞瞬間覺著軟綿無力之感褪了一些,總歸是練家子,要比普通人回復的快。

  不多時外頭有人走了進來,門扉吱呀吱呀打開復又關上,有人緩步走了過來,腳步有些輕浮,氣息粗重。

  是個男人!

  穆紅鸞緊閉雙眼卻是心里雪亮,暗暗長嘆一聲,

  “王老太夫人說得對,女兒家生得太美,實在是要小心再小心的,饒了自己藝高人膽大,也架不住人暗中使陰招兒!”

  這還有甚么不明白的?

  這行宮之中皆是婦人,唯二的兩名男子,一個是燕瞻,一個是燕守敬,只不知這男人倒底是燕瞻還是燕守敬?

  正猜想間卻感覺有人用辛辣之物在她鼻前一晃,味兒沖上來穆紅鸞不由皺起了眉頭,睜開眼一瞧,眼前赫然端坐的是身著五爪龍袍的燕瞻。

  穆紅鸞眨了眨眼,直愣愣瞧著他并未說話,燕瞻伸手輕輕撫她的臉,

  “醒了?可有覺著不舒服?”

  穆紅鸞此時能微微轉臉,但想躲了他手卻是不能,只能輕聲道,

  “身子軟不著力!”

  燕瞻伸手過來抱起她,讓她靠坐到了床頭,低下頭緩緩湊了過來笑道,

  “美人兒見著朕倒似半分不驚奇?”

  穆紅鸞微微一笑,

  “有甚驚奇的……朕下龍顏臣妾早前也是見過的!”

  燕瞻聞言又笑湊到她耳邊低低道,

  “朕不單想讓你見一見龍顏,今夜上還想讓你見一見朕的龍體呢!”

  說話間察看她神色,卻見她貝齒輕咬,輕輕橫了他一眼,臉上竟是緋紅了起來,

  “陛下……一國之君怎如此不知廉恥?”

  話雖是罵人,但美人兒紅著臉罵人,那便不是罵了,是欲迎還拒了!

  燕瞻被她撩得心里的鬼火蹭蹭的往上冒,

  “美人兒果然與眾不同!”

  穆紅鸞沖他笑道,

  “陛下若是想知曉奴家有甚與眾不同,便讓奴家起身呀!”

  燕瞻盯著她笑,伸手一擰她鼻頭,

  “小乖乖一肚子壞水,你當朕不知你身懷武功么?讓你回復了力氣,又怎么同朕歡喜呢?”

  穆紅鸞聞言心中暗驚,

  “他竟連這個也打聽的清楚,看來這燕瞻對自己是早有預謀了!”

  只她萬萬想不到他竟荒yin至此,防了燕守敬沒有防到他,現下便是哭天搶地也無用了,想法子自救才是真!

  當下長嘆一口氣卻是擠出幾顆淚來,

  “陛下……陛下后宮佳麗無數,又何必糾纏奴家這已婚的婦人,奴家可是您的晚輩!”

  燕瞻見她流淚,伸手掂了眼角的淚水送入口中,

  “美人兒莫哭,你所說朕如何不知,只朕自在酒樓見到美人兒之后,便是日思夜想,輾轉反側,總歸不得到美人兒如何心甘,任你甚么身份,又豈能動搖朕分毫!”

  穆紅鸞見他雖神色平靜,但目光卻是隱隱透著癲狂,心知他已是有些想得瘋了,一面暗罵無恥惡心,一面嗔道,

  “胡說……你那時身邊還帶著一名女子,當我沒瞧見么!”

  燕瞻見她軟臥在床,烏發紅唇,眼波嬌嗔,日思夜想的尤物便要觸手可及之處,立時就能摟了她同赴仙臺,此時間不必用藥便已血脈賁張,不由心頭更是狂喜,

  “果然不是朕不好,是那些庸脂俗粉配不得朕!”

  當下便起身來解衣,

  “美人兒勿惱,朕自見了你,心里眼里只有你一個,你若是不信,且讓朕給你瞧瞧!”

  穆紅鸞見他寬衣解帶,心里大覺惡心,面上卻是哭了起來,

  “說甚么眼里心里只我一個,將我誆了來弄得一動不動,難受得狠,你便只想一逞獸谷欠!”

  當下哭得是梨花帶淚,抬眼見燕瞻不為所動,已是脫得只剩下一條短褲,

  “美人兒瞧瞧,朕也是正當壯年,又體貼溫柔必是比燕岐晟那小子更讓你喜歡!”

  穆紅鸞瞧著了松馳的肌膚,微凸的肚腩,險些一口吐出來,強忍了心里翻騰,生生癟紅了臉嚶嚶道,

  “奴家想摸你……”

  一句話傳進燕瞻耳里,便如天籟梵音一般,立時飄飄然起來。

  想著她中了迷香,一時半會兒不能回復,索性過去把香爐一腳踢翻,將嗅瓶踢到了床下。

  算著時辰暗想,

  “等到她有了力氣,只怕早已成就好事了,左右用藥如死魚一般,實在不如兩情相悅來的爽利!”

  興沖沖回來拉她的手,

  “美人兒想摸,朕便讓你摸!”

  穆紅鸞忍著惡心,一面讓他拉著自己的手在身上四處游走,一面卻是暗暗長吸長呼,將體內的毒氣排了出去,感覺軟綿之感一點點褪去。

  只這時間太短,不過回復了兩成,燕瞻便已伏下身朝她壓來,穆紅鸞又勉力抬了左手去勾他頸脖,燕瞻笑道,

  “美人兒真是知情識趣!”

  說話間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腦后,穆紅鸞沖他嫣然一笑道,

  “奴家自來都是這般知情識趣……”

  卻是一手抽他頭頂通天冠的玉釵,一手啪的打在了他臉上,

  “你敢打朕!”

  燕瞻一愣面容扭曲直起身子,卻不防穆紅鸞趁時,運起全身力氣奮力收了雙腿,在他胸腹之處重重一踢,將燕瞻踢下了床去,

  這廂反手緊緊握在手心,跟著滾下床去,扶著一旁的宮燈顫巍巍站了起來,外頭的程胥聽到動靜在門外輕聲道,

  “陛下?”

  燕瞻坐在地上哈哈大笑,沖著外頭喝道,

  “誰也不許進來!”

  披頭散發起身來指了穆紅鸞道,

  “美人兒,朕就知道你必不同一般女子!”

  一攏肩膀的頭發,眼神中瘋狂之色立現,

  “美人兒,今晚上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穆紅鸞此時玉面含霜,扶著宮燈冷冷一笑,啐了他一口,

  “呸……作你的白日夢去!”

  說話間一把推倒了宮燈,咣啷一聲燭火倒地,濺出幾點蠟油落到了燕瞻赤裸的肌膚之上,微微的痛意傳來讓他更覺激爽,閃身撲了過來攔腰便抱,穆紅鸞退后兩步到了墻邊扯了上頭的仕女圖朝他扔去,燕瞻哈哈大笑著拂開,又沖著繞到了桌邊的穆紅鸞追去。

  穆紅鸞小心在這房中與他周旋,一點點的等著體力回復,踉蹌著一腳將地上的香爐踢過去,燕瞻一個不慎踩到上頭,差點兒立足不穩摔倒在地,此時間終歸是變了臉,陰測測道,

  “美人兒,你若是不識抬舉倒別怪朕心狠了!”

  說話間卻是順手扯了柱邊垂下的流蘇,向穆紅鸞走了過來,穆紅鸞歪歪斜斜退后幾步,

  “砰……”

  一聲撞到了房門之上,反手一摸,那門竟然被人從外頭鎖了起來,心里暗暗叫苦便拿眼去看窗戶,燕瞻見她神色一動,便移旁一步擋住視線,

  “美人兒,那窗外頭便是懸崖,崖下面便是江水,你如花似玉,風華正茂如何能投了江去,不如快快到朕的懷里來,朕必保你一個正宮之位!”

  穆紅鸞冷冷一笑,

  “我便是投江也不會讓你占了便宜去!”

  說話間又橫移過去,又轉到了床前,燕瞻逼上來幾步,她便又橫移幾步,兩人便又繞著這屋子轉了一圈兒,卻是又轉回了背靠房門。

  燕瞻見她腳下漸漸穩固起來,心知她身上有功夫,若是藥性退去想要制服這女子,便要多費手腳,若是一不小心弄傷了豈不煞風景?

  當下再不同她糾纏,一個箭步撲上去,兩手重重壓在她雙肩,

  “砰……”

  又是一聲,人影重疊間撞得房門亂響,程胥立在外頭,眉頭亂跳,臉上肌肉抽動,這院子的人早已被他遣開,看里頭的情形只怕官家是要得手了!

  想到燕岐晟那張年輕英氣的臉,若是知曉此事不如會如何憤怒扭曲,心里暗嘆,

  “咱家已送了信出去,恨只恨官家這回下手連咱家都瞞著,消息知曉得太晚了!”

  正亂想間,里頭燕瞻突然慘叫一聲,

  “你這賤人!”

  程胥回頭看時見兩道身影已是倒了下去,一只手高高舉起,銳利的長形器物重重的刺了下去,

  “啊……”

  程胥大驚,還未等他反應,身旁一陣冷風襲過,他立時歪倒在了一旁,有人一腳咣當一聲踹開了房門,邁進去一看立時愣在了那處,程胥也忙緊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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