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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相要挾

  那俊俏的和尚高頌一聲佛號,正要說話目光落在燕岐晟臉上卻是一愣,越瞧越是色變,一張本就白凈的臉變得蒼白起來,喃喃念道,

  “怪不得有紫氣東來之夢,貧僧只當是應著大寧兵至之兆,卻沒想到……沒想到……”

  燕岐晟被他打量的心里發毛,心中暗道,

  “這和尚目光瞧著我目光如此詭異,難道是瞧上了我要度了入佛門去……”

  想到這處立時對那和尚一瞪眼,

  “瞧甚么瞧?”

  小爺是來尋財來的,可不是來剃頭的,我可是有家有室,有妻有子的!

  當下也不耐煩應對這和沿,回頭沖著穆紅鸞一招手,

  “隨我進寺去,與佛爺化個緣!”

  當下便要帶著穆紅鸞繞過那和尚去,卻不料那和尚瞧見穆紅鸞目光立時定住了,這廂上下左右也是瞧了又瞧,瞧得燕岐晟怒哼一聲,擋在了穆紅鸞面前,

  “和尚,你瞧甚么瞧?”

  這和尚看著一派佛氣,怎得還盯著長真瞧個不停?

  莫非是動了色心?

  又見那和尚生得十分俊俏不由醋意大起,反手將穆紅鸞往自己身后推了推。

  只那和尚見燕岐晟擋在面前,卻是又高頌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這身旁的女子乃是個不死妖孽,若是不除必會連累施主災禍連連!”

  燕岐晟聞言勃然大怒,

  “你說甚么?”

  一只手按在了刀柄之上,穆紅鸞聽到那句“不死的妖孽”卻是臉色一變,繞過燕岐晟上前一步,

  “你說甚么……甚么不死的妖孽?”

  她倒是與燕岐晟不同,她自家知曉自家事,心知和尚有此一說,必然是有些道行!

  只那和尚瞧著她卻是面現厲色,

  “你本不應現于此世,他也不應是此像,若不是因著你怎會帝星隱現,光芒不顯,愿來是你這妖孽作祟!”

  說話間便沖著穆紅鸞一掌拍來,燕岐晟一見如何肯依,當下挺身上前與那和尚砰的一聲對了一掌,兩人都是身形一晃,往后頭退了一步。

  “唔……”

  燕岐晟低低哼了一聲,穆紅鸞聽在耳中知他這是吃了虧,立時玉面含霜,目泛寒光,嬌喝一聲,閃身出去立時向那和尚撲去,那和尚退后一步瞧著燕岐晟道,

  “你若是能除了此女,可立得天下,施主切勿執迷不悟!”

  說話間穆紅鸞手中的刀已是到了面門,兩人戰到了一處。

  燕岐晟抬手撫了撫胸口,惡狠狠瞪了那和尚一眼,

  “死禿驢我看你才是胡說八道的妖僧!”

  說罷沖著后頭一揮手,

  “小的們沖進去!給爺爺把這寺抄了!”

  后頭眾兵士在后頭見自家主將動起手來,本就躍躍欲試,只恨將軍未曾發話,現下有令如何不奮勇!

  一個個嗷嗷叫喚著揮著佩刀就沖向了寺門,哇呀呀一聲沖了進去,寺中眾僧見狀都是高聲頌了佛號,有那持棍的武僧出列上前迎占,立時就在院中打成了一片,那俊俏的和尚見了大驚,忙收手叫道,

  “切莫動手!切莫動手!施主來意和尚明白,但求放過寺中僧人,一干財物盡數奉上!”

  燕岐晟聞言卻是獰笑道,

  “晚了!你若是識相早早兒說此話倒也罷了,現下卻是晚了!”

  燕岐晟記恨他罵自家妻子是妖孽,如何肯輕易放過他!

  那和尚是個十分通透之人,見此情形立時明白,當下長嘆一聲轉而向穆紅鸞道,

  “女施主!旁人不明白,女施主應是明白和尚前頭所言是真是假,和尚冒犯二位,乃是和尚的錯,與寺中僧人無關,還請女施主慈悲為懷!”

  說著話又抬掌反手對著自己左膀,

  “和尚愿自斷一臂,向施主陪罪!”

  說罷便要動手,穆紅鸞見狀忙擋道,

  “和尚住手!罷了……”

  說起來這和尚罵自己是嬌孽倒也無錯,只傷了長青讓她氣惱,一來不至要人一條胳膊,二來這佛門凈地又搶又殺的,她是真怕佛祖怪罪到長青身上!

  回頭勸燕岐晟道,

  “我們到此間只為求財,不必與和尚們結下仇怨!”

  燕岐晟還有些不甘恨恨瞪了和尚一眼,這才勉強道,

  “罷!”

  當下幾步進去高聲命手下人停手,和尚也進去喝道,

  “眾僧人快快住手!”

  兩幫人這才停下手來,各自退到一旁……

  燕岐晟這廂得意洋洋領著眾兵士,身背著自睡佛寺中搶得的財物回去西夏王宮之中,叫來了關飛鷹,與他私語道,

  “自那睡佛寺中搶得的財寶多是金銀器物,又以佛像最多,你今晚悄悄帶了一隊人將這些東西運回西寧去藏起來,一路小心謹慎不必太過著急,待我們回軍之后,再尋個地方熔掉做起事之用!”

  關飛鷹聞言點頭去了,領了手下一干信得過的弟兄將東西悄悄運走。

  如此這般,在西夏王城之中又搜刮了一日,金銀全數弄走,搜尋到了糧食布匹之類,卻是派人在城中四處布施,全數散給了窮人。

  那頭細封榮得信卻是大驚,連夜搬師回朝,日夜兼程往興慶急趕回去,待到他回師興慶留給他的,卻是一座被大寧搶掠過的王城,沖入王宮之中卻被人告知拓跋忽兒已被大寧那姓燕的小子掠走。

  當下氣得哇哇大叫,又領軍追著大寧人去了。

  跑出去一日便追上了大寧軍隊,燕岐晟這一回撤軍帶著自西夏王宮之中搜刮的財寶,卻是走的不慌不忙,見有西夏人追來,便將那假拓跋忽兒綁在自己大旗的旗桿之上,派人到后頭喊到,

  “你們瞧一瞧,那旗桿上綁的可是你們王?”

  有那西夏的斥候一見立時回去稟報,細封榮與細封延親自打馬到前頭一瞧,一來長思的手藝確是十分精湛,二來細封榮聽那王宮之中的人都道拓跋忽兒被俘走,竟然半分沒有疑心那馬背上的人是個假的。

  見狀不由在馬背上大罵,

  “姓燕的小子,你有膽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快將吾王放了!”

  燕岐晟也打馬到了后軍,與那細封榮遙遙相對,聞聽卻是哈哈大笑,

  “你當爺爺傻么?將拓跋忽兒放了,你們好上來截我們!若是有膽便上來,看看爺爺會不會砍了你們的王?”

  細封榮氣得哇哇大叫,只投鼠忌器,雖明知即便不動手,燕岐晟也不會放過拓跋忽兒,但若讓他壯著膽子上前卻又著實背不起這害主的罵名。

  細封榮一時之間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應對,只得命大軍緊緊跟在大寧人的后頭,一路緩緩往那蘭州而去。

  不多時,那西平府的武常安也得了消息,不由抬手給自己一個耳光,罵道,

  “武常安啊!武常安!你竟連一個黃毛小子都比不了……”

  將那軍報展開看了又看,便召了手下眾將進大帳傳令道,

  “大軍即刻拔營,回轉蘭州!”

  手下眾將聽了都是不解,忙問道,

  “將軍,為何要拔營回蘭州,這西平府我們打了許久,眼看便要攻破,如何就要退兵呢?”

  武常安擺手搖頭嘆道,

  “打甚么打,西夏王已被左路軍俘虜,如今正在回西寧的路上!”

  戰功已被人給搶得精光,還打甚么打?

  眾將一聽也跟著變了臉色,紛紛頹然拱手道,

  “喏!”

  確實再沒必要打下去了,想來大將軍那面得到信兒,也會下令撤軍,不如早做準備也免得到時忙亂。

  出得大帳來有人嘀咕道,

  “那姓燕的小子還當是個混資歷的二世祖,卻沒想到如此厲害?”

  “唉!也未免……說不得是那西涼的守將怯戰,讓那小子偷機拿下了!”

  有那知情的搖頭道,

  “那拓跋堅野乃是西夏王的心腹大將,用兵十分厲害,決不會讓姓燕的有機可趁!”

  眾人私下議論一番,便各自下去布置。

  蘭州那頭韓伏虎接信卻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這一場仗打得真是揚眉吐氣,憂的卻是將世子竟將那西夏王給殺了,又弄了一個假的來誆騙西夏人,這……這軍報他要如何報給朝廷?

  想了想提筆時卻是按下此事并未在軍報上明言,卻是另寫了一份密報,言明西夏王拓跋忽兒已被殺,首級現在左路軍中,又以假西夏王迷惑敵軍云云。

  這廂將軍機寫在密報之中,卻是暗中派人直呈在御前。

  那頭燕岐晟一路有恃無恐用個假拓跋忽兒哄得細封榮不敢妄動,卻是一路往蘭州而去,到得鳴沙河,便遇上了武常安的右路軍,兩軍匯合一處更是士氣大振。

  西夏人這時也得了消息,幾路軍馬匯合在一處,一路跟著大寧軍往西寧而去,每日里響箭不斷,射入在寧軍營之中,卻是在與大寧人商討,以金銀換取自有君王之事。

  只這一路燕岐晟卻是不為所動,與武常安匯合之后一反悠閑行路的前態,卻是一勁兒催著大軍快快撤回西寧。

  武常安見很是奇怪,親自過去問燕岐晟,

  “燕將軍,今日里西夏人射入營中的響箭,已是言明愿以卓啰城一地換取西夏王,實在已是十分優厚的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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