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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巧周旋

  伊厲咄綸目光陰森的盯著他道,

  “你也不必嘴硬,那藝伎團自辰州入我遼境,之后在耶律吐奈府上呆過幾日,旁人不知曉,我卻是知曉的,耶律吐奈與你是自小的死黨,前頭有一陣子你悄悄離開中京,是去了何處?是不是……去了耶律吐奈的府上?”

  說話間嘴角微微一勾,

  “你敢說那藝伎班子與你無關?”

  耶律布布聞言笑了,

  “大尊者這可全是猜測之言!”

  伊厲咄綸卻不聽他言,又接著道,

  “那藝伎班子曾入宮獻藝,后頭……那女老板又入了你這府上,而其余人等卻是全數悄然不見,難道不是你的手筆?”

  耶律布布聽了一攤手,苦笑道,

  “不過一樁風流韻事,大尊者為何就將所有事都扣到了我頭上,那藝伎團里的女老板風騷入骨很合我的心意,便索性接了她入府來,收入房中做了個小妾,這等小事大尊都怎么都管起來了,怎得……大尊者宮中事少,倒有閑管外頭的事兒了!”

  心中卻是暗道,

  “伊厲咄綸果然厲害,我做的隱蔽竟被他查出了行蹤來,旁的倒不怕,只怕他想到蕭野花那老女人身上去……”

  想到這處,不由暗暗后悔自己不應一時色迷心竅,把那女人弄進府來,接了這燙手的山芋,若是因此壞了大事,豈不是要悔死?

  伊厲咄綸見他措辭狡辯,一時竟拿他有些無可奈何,要知曉耶律布布可不是一般契丹貴族,若是旁人他早持了太后的懿旨入府搜查了,且……那東西這世上也沒有多少人知曉如何使用,耶律布布聰明過人,自己這番大張旗鼓,只怕反倒要讓他起疑,東西藏起來便不好找了!

  想了想索性轉了話題道,

  “你要取宮中的東西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派人害了蘭妃?”

  “蘭妃?蘭妃怎么了?”

  耶律布布挑眉詫異道。

  蘭妃被穆紅鸞弄得昏迷不醒之事,卻是被蕭野花封在宮中,半點兒沒有走漏出去,當夜上有人來報,蕭野花便請了伊厲咄綸親自過去,伊厲咄綸過去不過一眼便瞧出其中蹊蹺,

  “這是中原武林之中一種早已失傳的手法,點穴之術配合截血之術,令得受術之人昏迷不醒,卻不傷性命……”

  “可有解法?”

  “這法子實則不難,難就難在解術之時,穴道與血脈的開解順序一點兒不能錯了,但有一點差池蘭妃娘娘便是醒來,也是一個廢人,只這順序卻只有施術者一人知曉!”

  蕭野花雖不喜蘭妃,但讓人闖入宮中,將堂堂大遼的一介寵妃弄成如此模樣,慢說是她不好向耶律也交待,便是自己也覺著面上無光。

  只蕭野花與伊厲咄綸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中原武林人士潛入宮中,將蘭妃害成這樣是為了甚么?

  蕭野花是不知蘭妃身世,伊厲咄綸雖知曉蘭妃身世,卻是半分沒有猜到這其中的關朕,自然便有些束手無策了。

  這廂一面暗中派人四處追查,一面又加強了宮中戒備,卻是果然第二日又有人闖宮,身法手法都是中原路數,自然會讓人疑心到此人身上。

  而此人現下看來倒有六七分是那藝伎團的女老板,且她竟是與耶律布布有關,再往那藝伎團的來歷一查,果然尋出了蛛絲馬跡,伊厲咄綸今日找上門來,便是想趁機探一探耶律布布的底,他派人甚么不好盜,偏偏將那玉狼盜走,難道他竟知曉了天狼族的秘密?

  想到這處伊厲咄綸眉頭亂跳,

  “陛下離京在外,將宮中諸事交付于我,若是東西尋不回來,如何有顏面見他!”

  只現下他看耶律布布吃驚的神情竟似沒有半分作偽,不由心下又有些糊涂了,

  “難道不是他派的人?”

  耶律布布聽了心下狂怒,

  “那女人竟敢騙我!她根本就不是入宮盜東西的!”

  此時間他恨不能抬手給自己一耳光,自在那東京見著這女人之后,便是步步走錯,她自遼宮之中出來便應想法子將藝伎團的人弄走,全數秘密處置了,也不會有今日的麻煩。

  只他城府極深,心里想些甚么,卻是半分沒有顯露,這廂咬緊牙關與伊厲咄綸打太極,伊厲咄綸見他嘴硬至此,實在問不出來甚么,只得恨恨道,

  “陛下應不日便會回京,屆時惕隱還是自己向陛下解釋吧!”

  當下陰沉著臉,拂袖而去。

  是夜,耶律布布與那霍衡同到了穆紅鸞的小院之中,穆紅鸞吃罷了晚飯,正在梳洗,見著二人前來不由一笑,

  “呵……大人這一回倒帶著人來了!”

  耶律布布臉色平常,只一雙眼中卻寒光森森,

  “這是霍先生,也是你們南朝人……”

  霍衡上前施禮,

  “霍某人有禮!”

  穆紅鸞只瞄了一眼霍衡,問耶律布布道,

  “他是南朝人又如何,于我何干?”

  耶律布布冷冷一笑道,

  “霍先生功夫自是不必說,比起我府里的高手來,卻是多了些不同一般的手法,能讓人口吐真言!”

  穆紅鸞又瞧了霍衡一眼,卻是突然笑了,

  “你要問我甚么便直說就是,帶了他來嚇我做甚么?”

  耶律布布雙眼一瞇,

  “我問你,你便肯老實說么?”

  穆紅鸞眉頭一挑,

  “這……自然還是要看你問甚么了?”

  耶律布布聽得一張立時黑如鍋底,咬牙切齒道,

  “女人,你是打量我不敢對你動手么?”

  穆紅鸞哈哈一笑,沖他拋了個媚眼兒,

  “你到底要問甚么,不如問出來瞧瞧,看我是不是老實應你?”

  “好!那我來問你……蘭妃是不是你下的手?”

  “是!”

  “你……你為何從未與我說過?”

  “你也沒問啊!”

  “你……”

  耶律布布被她氣得怒極反笑,呵呵幾聲怒道,

  “這么說來倒是我的錯嘍……”

  穆紅鸞卻是一笑過去坐到桌前,

  “大人還是坐下說話吧!”

見兩人坐下便動手倒茶水,耶律布布目光陰沉  “你入遼宮到底是為甚么?決不會是為了偷一樣物件吧?”

  穆紅鸞瞧著他目光深沉卻是久久不語,霍衡見狀出聲道,

  “我們家大人對小娘子你可算得十分容忍了,若是您還不識趣,便別怪我們大人不憐香惜玉了!”

  穆紅鸞目光懶懶的掃過他,又轉頭瞧向耶律布布,

  “這話我只對你一人說!”

  耶律布布眉頭一皺,擺手道,

  “少要耍花樣,休要誆得我信你!”

  這女人必是會媚術,為何每一回我見著她,便不由自主被她牽著鼻子走?

  霍衡的本事我也是見過的,有他在身旁便可防范一二。

  他自家沒發覺,對上這女人他竟有幾分又愛又恨,下不了手了!

  穆紅鸞見狀嘆一口氣應道,

  “蘭妃是我下的手,我入遼宮確是為了偷那玉狼,這其中……牽涉到一個遙遠的傳說,你可可聽說過天狼族?”

  耶律布布一愣,

  “天狼族?這……這是我們契丹一族多少年前的傳說了,與你又有何干系?”

  穆紅鸞應道,

  “我久在江湖上跑,前年遇上了個生病快死的遼人,也不知他是怎么逃到大寧境內的,我瞧著他可憐便給了他一口吃的,他說他叫做拖忽兒……”

  “拖忽兒?”

  “是……”

  穆紅鸞點頭道,

  “他說是他乃是噶蘭部的人,因為被遼國蘭妃派人追殺才逃到了大寧……”

  穆紅鸞卻是半真半假的編了一個故事,將事兒放在拖忽兒身上,將蘭妃的身世揭了出來,

  “那拖忽兒臨終之時將這秘密告訴給我,說是天狼族的寶藏所在,是藏在遼宮中的一樣東西里,乃是自己父親當年交給蘭妃的,前頭年成不好,噶蘭部難以為繼,老族長便帶了他進京來求見蘭妃,只望看在當年那點子情份之上,助一助部族中人,只沒想到蘭妃怕這天大的秘密被旁人知曉,便起了歹心,派人將老族長打入大牢,拖忽兒卻是僥幸逃過一劫,自知在遼國呆不下去,便逃至了大寧,遇上我……”

  前頭的話都是真的,后頭便是編的,不過她是見過拖忽兒的,說起他的相貌來半分不差,至于噶蘭部的事,又或是老族長的事,自然不怕耶律布布去查。

  穆紅鸞道,

  “我聽了他話,自然是財帛動人心,便想法子到了這里,正好遇上你要我辦事,倒真是一方二便,憑著你給我的圖再入了遼宮之中去見那蘭妃……”

  說到這處穆紅鸞苦笑一聲,

  “這也是我學藝不精之故,我本想用這截魂之術逼她說出其中的秘密,卻沒想到竟害她昏迷不醒了,不過我實在舍不得那巨額的寶藏,便第二日冒險又入了遼宮,之后……你便知曉了!”

  耶律布布目光驚疑不定,回頭瞧向霍衡,霍衡想了想問道,

  “你從蘭妃口中問出了甚么?”

  穆紅鸞沉默半晌才道,

  “那玉狼需得要特殊的辦法使用,蘭妃將它交給你們那皇帝多少年了,也沒有參透其中秘密……”

  說著又瞧了那耶律布布一眼,

  “我拿著那東西被遼宮高手追殺,便知這是個惹禍的東西,就索性將它扔給了你,一來看看你有沒有法子解開其中秘密,二來也可禍水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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