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三老夫人轉回來，她把停在屋檐下的孫女又牽進房。
她特意讓人取來三套新做的夏衣，她認真的挑選衣樣和色彩。
程家三老夫人平日里衣著端正，對穿著來說，除去整潔外，其實她的要求不高。
她現在一臉隆重神色挑選要穿的衣裳，別說讓程可佳驚訝外，就是錢氏一樣暗自覺得好奇起來。
錢氏順著程家三老夫人的眼光，她用手指了指那件青色葉子衣裳，笑著說：“母親，這件衣裳不錯，我還不曾見母親穿過。”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她笑了起來，說：“今年新做的衣裳，我想著舊時衣裳穿著舒服透氣涼爽，就沒有翻出來穿。
你覺得這件衣裳不錯，那我換了穿給你大伯母去瞧一瞧。”
錢氏微微笑了笑，她瞧一眼安靜在一旁的程可佳，她笑著說：“母親，那我服侍你更衣。”
程家三老夫人笑著搖手婉拒說：“不用了，我很快的。你一會跟我們一起去長風苑吧。”
錢氏笑著應承下來，她還是送程家三老夫人到內室門口。
程家三老夫人進去后，她折到程可佳的面前來，她彎腰低聲問：“佳兒，你知道你祖父祖母遇見什么好事了？”
程可佳輕搖頭后，她一樣低聲說：“大伯母，我睡了一覺醒來，早上祖父和祖母在一起說話要比平日多了許多，而且祖母還親自送祖父到院子門口。”
錢氏想著在內室的程家三老夫人，她也不方便繼續問下去，她低聲說：“那一定是大好事，我們跟著一起高興。”
程可佳笑瞇瞇的瞧著她點頭說：“大伯母，我現在很高興，我喜歡祖父和祖母天天這般有話說。”
程家三老太爺夫妻單獨在一處的氣氛很是嚴肅，有程可佳在，程家三老太爺夫妻生活氣氛是輕松一些。
只是他們相處的情形，多少還是給程可佳感知到不太對勁，可她下意識的明白，這樣的事情，她不能與人說。
當然她就是與人去說，她也說不明白那是一種什么氣氛。
錢氏伸手輕摸一摸程可佳的頭，有這個孩子在程家三老太爺夫妻的面前，也許這對老夫妻晚年能夠真正和平的相處。
程家三老夫人換了衣裳，她帶著錢氏和程可佳在去往長風苑的路上，她把程家二老太爺說的事情提了提。
錢氏頓時有些惱怒起來，她低聲說：“我沒有想過二伯這般的幫襯著親家。”
程家三老夫人卻很理解程家二老太爺的做法，不管是丁家還是聞家私下里多少都會補貼一些嫡二房的開支。
程家二老太爺夫妻得了兒媳婦們娘家的好處，自然處事上面多少有些偏見。
程家三老夫人瞧著錢氏說：“不急，你二伯要是寧愿得罪自家人，也要維護他親家的不能道理，對我們來說，日后就離他們那一房遠一些吧。”
錢氏輕輕的點頭，她從前和聞氏算得上交往多一些，那時節，她的心里也為聞氏抱過委屈。
現在她瞧著聞氏的行事，只覺得她還是經事少，所有瞧不清楚人。
丁氏現在瞧著是知書達理的樣子，錢氏的心里面，卻對這對妯娌都失了好感。
錢氏認為這對妯娌到底是商人家的女兒，兩人對利益的計算得太過清楚明白。
程家大老夫人瞧見程家三老夫人婆媳和程可佳的時候，她笑著迎人在院子里坐下來。
她笑著說：“這樣的天氣，在房里，還不如在外面會著說話涼快。”
程家三老夫人輕點頭說：“大嫂，我白日里也喜歡在院子里閑坐。”
錢氏和程可佳很是溫順的陪伴在一旁，程家大老夫人瞧一瞧她們。
她嘆息著跟程家三老夫人說：“昨天晚上，我就聽那么幾句話，只覺得大二房現在日子好過了，事卻做得越發的扲不清了。”
程家三老夫人嘲諷的笑著說：“大嫂，我聽我家老爺說了那些話后，我心里是有些生氣。
說好好的孩子，竟然在自家走路，還要瞧一下親戚家的臉色？
大二房愿意過那種日子，我們大三房卻不樂意過那樣的日子。”
程家大老夫人瞧著她安撫的笑了起來，說：“你啊，別急，這事情總會給我們一個交待。
大二房處不好這樁事，我們兩房也趁機可以少了那么一門不懂事的親戚。
將來那人家再來，我們兩房的地方，就直接不許她們走動。”
程家三老夫人沉默后緩緩說：“最多也只是不歡迎她們進我們的院子，那外面的公用路上，又怎么攔得住那心思多的小女子。”
程家大老夫人瞧一瞧程可佳，笑著與她說：“佳兒，你要不要去見一見你善姐姐？”
程可佳把眼光落在程家三老夫人身上，見到她輕點頭后，她笑著說：“好，大祖母，祖母我去見善姐姐，要是善姐姐有空，我再去接幸兒來。”
程可佳走后，程家大老夫人笑瞧著程家三老夫人婆媳兩人說：“這般可人懂事，難怪你們都喜歡她。”
程家三老夫人嘆道：“就是這般的懂事可愛，才擋不住那些人的妒忌。”
程家大老夫人笑瞧著她，她再示意管事婦人去門口瞧著一些。
等到下人們都停在角落處后，她低聲跟程家三老夫人婆媳說：“聞家小女子大約是想借事提前歸家，聞家夏天的日子是要比我們家涼爽許多。
聞氏嫁進來多年，她早習慣我們家的規矩，就是女子的閨房絕對不許放置冰盤。
而聞家那邊經營有方，她們家的規矩也松散下一些。
聞氏對待娘家侄女很是用心，她們就是有心想提前回去，也尋不到借口，恰好有這么一樁事情，她們正好就可以回家。”
程家三老夫人聽后瞧著程家大老夫人苦笑著說：“誰都喜歡過舒服的日子，她們在我們程家主動挑釁，原本就是有些不對，過后還鼓動家中長輩來要公道，這行事更加的不對。”
錢氏在一旁嘆道：“她們可以尋別的理，卻偏偏跟比她們年紀小的人過不去。
這兩個女子也太不成氣，這聞家的家風這般不純良，想一想，我都同情交來要與聞家聯姻的人家。”
程家大老夫人在一旁聽她們的話笑了起來，說：“你們婆媳的心地都太好了一些，這樣的人家，有錢財在后面靠著，只要嫁對人家，那日子錯不了。”
程家三老夫人和錢氏沉默下來，多少好男配了懶妻，又有多少賢良女子遇渣男。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有幾分說不明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