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熊孩子,陳滄看著他生無可念的眼神,嘆了口氣。
冤冤相報何時了?
有段時間沒去東大一院,陳滄覺得是不是應該過去一趟,畢竟自己不去的話,他們萬一膨脹了怎么辦?
是不是應該過去交流(z花ngbi)一下,順便震驚一下孟老師刷刷好感度呢?
難得下午不忙,陳滄回到辦公室,正好羅州往外走,看見陳滄之后,頓時一笑:“老陳,我正好找你呢。”
陳滄一聽,頓時笑了笑:“怎么了?”
羅州忍不住笑了笑:“今晚大浪約咱們宿舍的一起吃個飯。”
陳滄頓時好奇:“大浪?什么時候。”
羅州拿起手機:“你看看微信群里,聊了半天了。”
陳滄聽完之后,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大浪是陳滄大學舍友,當時陳滄他們宿舍六個人,兩個南方的,四個東陽省的。
大學畢業以后,大家各奔東西。
陳滄輾轉反側多番來到了省二院,羅州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大浪和陳滄性質差不大,工作一直不穩定,做過一年器械,跑過一年藥廠,現在好像去了某家私立醫院,陳滄偶爾在群里聊聊天。
大浪全名:張純。
人和名字有些差距大,張純長得白白凈凈,可是內心騷浪,時間長了,大家干脆稱呼大浪。
還有一個是舍友,叫楊鵬威,大學時候,直接保研,研究生期間,直接保博,真正的學霸,現在在首都中科院。
陳滄在群里聊了會兒之后,越好了地點,看起來是一個海鮮燒烤店,距離有點遠。
陳滄和羅州出去打了個車子直接過去了。
今晚肯定不是什么養生局,鐵定的血拼局,開車基本上屬于找事兒。
到了店里以后,只見張純已經開始點菜。
看見兩人進來,頓時臉色一喜:“來了,快坐!”
大學畢業以后,很少聚,這一次見面,大家都很是開心。
上學的時候,一直想要逃離宿舍,可是真正出來以后,忽然好懷戀宿舍的感覺。
過日子總覺得和放假一樣,在等待著什么時候開學,再次回到宿舍。
可是幡然醒悟過來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畢業了這么久了。
有些日子,終究回不去了。
進來以后,寫了會兒,張純給大家倒滿白酒,黃蓋汾酒,價錢不貴可是喝著熟悉。
上學的時候,大家湊熱鬧,舍不得喝好酒,就買著十幾塊二十多塊錢的杏花春過過癮。
偶爾改善改善,就喝這個黃蓋子的汾酒,三四十塊。
倒也不是喜歡喝酒,而是覺得,有時候不喝點酒,總感覺氣氛不到那個點。
張純笑了笑:“來,走一個?”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這種感覺,似乎回到了過去。
一杯酒過后,三人都是一聲嘆息。
感慨起來。
陳滄笑了笑:“大浪,在群里看你消息,不跑了?計劃就在銨陽發展了?”
張純點頭一笑:“不跑了,跑不動了,轉眼奔三的人了,奔波三四年,到頭來還是當了醫生,這一次不是不跑了,是跑不動了。”
三人吃吃喝喝,羅州忍不住問道:“大浪,你現在在哪兒呢?”
張純笑了笑:“明城私立醫院,來了半年了,沒好意思告訴你們,怕你這些省三甲的大佬看不起我,不和我玩。”
陳滄和羅州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小子!”
說完之后,張純忽然笑了笑:“你們知道我現在和誰在一起?”
陳滄茫然。
張純笑著說道:“馬志騰!就是那段時間在群里惡心你那個!我沒想到,人家研究生畢業還和我去了明城醫院!”
陳滄一聽明城,頓時一愣,這個醫院他還去過呢。
呆了半年,待不下去了。
不是因為其他,單純因為理念不合。
張純每次喝多了話都多:“我告訴你們,我去了人家明城私立醫院以后,真的是開了視野。”
“而且啊,這半年過去了,我現在是馬志騰的上級醫師,你們敢信?”
羅州頓時一愣:“牛逼啊,我浪總去哪兒都厲害!怎么做到的?他不是研究生嗎?”
張純笑了笑:“研究生?呵呵!”
“老羅,我真不是看不起研究生,說句實話,這個社會,看你學歷的時候只有一次,就是你考工作的時候,那是敲門磚。”
“但是,進去以后,誰他么看你學歷啊?”
“看的是能力!”
“你看滄兒,人家本科,現在銨陽市的風云人物,我就是在明城醫院也天天聽那個老總念叨,人家陳滄在我們明城學習了半年!”
“人關鍵是得適應歡迎,不論你在體制里,還是在單位里,都一樣。”
“明城的環境可能對你們來說不適應,對我來說我覺得很可以接受啊,現在我負責半個科室,副主任!”
這一番話,羅州好奇起來,忍不住問道:“你怎么做到的啊?”
而陳滄想到明城的機制,忍不住笑了笑,的確,或許張純這種社會經驗豐富做了幾年銷售的人,比起大夫更懂患者的心思。
張純笑著說道:“我進去以后,院長就給了我們每人一本《經營手冊》,告訴我們,我們這里,沒有患者,只有顧客,顧客就是上帝!”
“人家搞得就不是醫療,首先是營銷,其次是服務,最后才是醫療。”
陳滄點頭,的確如此,回想起當初的事情,說道:“我當時剛去明城醫院的時候,來了幾個病人,說實話,去哪兒的問題都不大,而且病人都不是主動來了,而是有專門的市場部帶來的!”
“我當時一個骨科愈后的,開了50塊錢藥,叮囑一番,一個胃癌晚期,開了點止疼藥30塊,最后一個抑郁癥,我開導一番花了10塊掛號費,院長批評了我半天。”
張純一聽,都忍不住笑了:“滄兒,還好是院長罵你,要不然罵你的人多著呢。”
“人家市場部,帶來一個病人,都是要分成的,你五十塊錢怎么分?”
陳滄點頭:“還有一次,來了一個病人,胃大部切除術術后,女的,四十多歲,看起來很有錢,我告訴她現在基本上不需要吃太多藥,靜養就行了。”
“而人家問我能不能開點好的藥,我開了個保護胃的要,貴的,五十多塊一盒,開了兩盒。”
“可是人家下樓,根本沒拿藥,就起身走了!”
張純說道:“你知道為啥嗎?”
陳滄點頭:“當時不知道,后來知道了。”
“我當時覺得可能是患者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靜養就好了,不需要吃藥。”
“后來仔細一想,是因為人家覺得你這100快的要根本滿足不了她的心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