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將猛虎直接丟在屋內,也顧不得其他。身心俱疲的棠醉倒頭就睡。第二天下午才緩緩醒來,倒不是因為睡醒,而是酒癮又犯了。
棠醉發覺自己的酒癮越來越大,如今再喝下從陳清泉處買來的烈酒,味同飲水一般,一口氣喝了兩大瓢也毫無醉意。
雖然酒癮的刺痛之感得到一些緩解,奈何始終覺得不夠過癮。
可惜這就是陳清泉所釀制的最烈的酒了。真不知道以后若是酒癮再度升級,去哪了找更為烈性的酒。
起床活動了一下身體,打了兩套世俗界的拳法。頓時感覺身體精神百倍,趁著酒勁,棠醉抽出短刀,三下五除二的肢解了猛虎。
這老虎果然體積巨大,不多時尸身就把小屋填的滿滿當當。棠醉試著煮了一塊里脊肉,發覺有一股酸澀的騷味,頓時大感失望。
而后直接將虎皮做成了床單,每夜都躺在虎皮之上休息,如同山寨大王一般。
此事棠醉從來沒對人說過,這畢竟是自己的秘密。
之前從陳清泉處買了許多酒曲,沒事兒就當糖豆一般,咀嚼而食。可惜眼看小院中的酒缸,空了大半。自己的酒癮越來越強烈,也是當真頭疼。
在莫府打雜也不要銀子了,工錢都換成了酒。
所以第一次見到莫離的時候,自己的美酒被她傾倒后,換成了酸醋。頓時氣憤十分,追上莫離打了幾下她的屁股,被莫府的家丁暴揍了一頓趕了出來。
自此棠醉就沒有在踏入過莫府,也斷了生計。每日都是上山打獵,自從殺了猛虎之后,棠醉對于和野獸的搏斗,越來越輕車熟路起來。
所以獵殺得到的獵物,除了自己食用之外,都兜售給了青冥鎮的野味酒樓,換取一些烈酒罷了。
如此過了幾年,棠醉已經十七歲了。自己的同窗雷黑子早已經娶了妻子,自己的酒癮卻越來越重。
棠醉開始痛苦起來,他想要戒酒。可惜不喝酒是會死人的!天涯茫茫,也不見父母歸來,也不知道未來如何。
他不怕醉死,只怕死在尋酒的途中。自從見過莫離之后,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喜歡,而莫離這小可愛的小妮子,也時不時的來找棠醉。
二人暗生情愫,卻又都不說出。畢竟棠醉知道自己如何能配得上莫家的千金呢,自己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大酒鬼,更是不敢耽誤莫離的未來。
莫離經常從家中偷偷給棠醉帶酒出來,雖然他最討厭棠醉喝酒的樣子,可惜又沒有辦法。也許正如棠醉所說:不喝酒真的是會死人的!
她陪著棠醉嘗試過戒酒,親眼看到棠醉不喝酒痛不欲生的樣子,滾滾熱淚之下,還是拿出了酒葫蘆遞給棠醉。
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至少眼前人還在活著,哪怕他要用酒來維系著身體,即使一天兩天,不能一輩子陪著自己。
莫離也愿意棠醉陪著他一天,兩天。
時間這種東西,最為玄妙。兩個彼此愛著的人,每時每刻的分開都覺得是煎熬。
可惜等了這么多年,還未見父母回來。母親臨走的時候,告誡他不要修真,他真的想去學仙人法,也許他這怪病只有仙人法才能解開。
今日,大暑!忌:嫁娶、安葬。
古有詩云:
清風無力屠得熱,落日著翅飛上山。
人固已懼江海竭,天豈不惜河漢干?
昆侖之高有積雪,蓬萊之遠常遺寒。
不能手提天下往,何忍身去游其間?
大暑之日,也是莫離的生日。此刻莫府人頭熙攘,大擺酒宴。
棠醉混在人群里想要走入莫府。卻被看門的護院擋在外面。看著絡繹不絕進入的賓客,棠醉站在莫府門外,無奈的自嘲一笑,又飲下了一口烈酒。
自己這個大酒鬼,莫家如何能讓自己進入,又如何能讓自己去看一眼莫離呢。
丹田一陣玄妙之感,在炎熱的天氣下不斷的散發著涼氣,讓棠醉緩解著炎熱之感。落寞的背影映著身后莫府的一片喧囂之聲。
這天地間的悲涼,大抵如此吧。
忽然大白天有一顆流星從遠處天際飛馳而來,這流星在青冥鎮的上空緩緩停下。棠醉醉眼朦朧的抬頭望去,毒辣的陽光正刺眼十分。
依稀看到懸空之處,是一人影。此人華服白袍持劍而立,端的是仙風道骨,長須飄然若仙。
周身包裹著濃郁的青色靈力,棠醉看的目瞪口呆,明顯的感覺到天氣之中的氣息都往這仙人身上聚集而去。
莫府之中的眾人,正在交杯盞綽,一片歡聲笑語的大快朵頤。莫道涵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望去,也看到了此人。
臉色瞬間大變,站起身來。聲如洪鐘的大聲喊道:“前輩,弟子乃是云臺宗弟子莫道涵!前輩所來,不知有什么弟子能效勞的!”
正在把酒言歡的賓客在莫道涵的一喝之下,瞬間安靜了起來。抬頭一看天上的仙人,都嚇呆在當場。
云端之人冷冷說道:“我與云臺宗,韓達宇掌門有一面之緣!爾等快速散去,離開此地!越遠越好,不然定為劫數!”
莫道涵臉色鐵青的對著懸空之人,彎腰施禮。立刻對著在場的眾人說道:“大家全都散去,離開鎮子!快些!必有橫禍!”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四下逃散開來。互相狂奔到莫府各處出口,也不顧的他人。人潮擁擠不堪,許多年歲大的老人,都被踩踏而死。
哭喊聲,奔走聲和剛剛的祥和景象十分諷刺,都知道莫道涵乃是修真者,又加之剛剛懸空的仙人如此話語,想來青冥鎮真的有大災降臨了。
棠醉立在當場,他想再去看莫離一眼,不多時人群散去,莫府之中幾乎無人了。
逃出了莫府的人也顧不得停留,叫上家人都往鎮子外四散逃走。整個青冥鎮都炸開了鍋,哭喊聲熱鬧十分,棠醉緩步走入莫府。
此刻卻未有人攔他,園內一片狼藉,酒菜桌幾都倒覆在地上,不見一人蹤影。隱約聽到人聲噪雜在莫府的后院祠堂,本來棠醉經常來莫府打雜,知曉祠堂乃是莫府的禁地,也不管其他大步走去。
祠堂威嚴肅靜,香火縈繞在祠堂中。莫道涵站在祠堂內上著三柱檀香,莫離赫然跪在最前面。
棠醉直接走入祠堂,輕聲說道:“小莫!”
莫離看到棠醉前來,嬌俏的小臉瞬間流出了兩行淚水。她被看在家里已經半年了,這半年每日都是度日如年,如何不想棠醉。
棠醉低首看著手中的酒葫蘆,一陣無奈落魄的說道:“看到你,就足夠了。我也要走了……”
莫離起身想要走出門去,被莫道涵一把握住玉手,冷冷的看著棠醉說道:“棠醉,我答應你父母之事,我也做到了。你快些離去吧,此番必有大劫!至于莫離,她會從密道而走,你無須擔心!”
莫道涵既然已經下了逐客令,棠醉自然準備離去。他不想耽誤莫離的逃走,小莫哭喊著說道:“不!父親,讓棠醉和我一起走!”
棠醉搖了搖頭,莫道涵果斷的說道:“來不及了,密道只容幾人通過!傅旬凌你帶小姐先走!”
說罷莫道涵渾身包裹著紫色的靈力,雙手不斷的變幻著結印,口中輕聲念咒。只見祠堂擺放的幾十個排位震動了起來,須臾間祠堂后面裂開了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