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濁大人,接受的直接命令,和他一起面見濁大人的一共有十幾個強盜軍團首領。
讓他們屠戮一些小鎮的居民,布置修真者的陣法來收集凡人死后產生的怨念。
戮絕抬頭看了眼高懸的紅月,兩眼間放出一道精光。月光映射下來,將毒軒軍團眾人的雙眼都已映成了血紅色。其中充斥著的冷漠和兇殘,令人不寒而栗。
戮絕左手一揮,披風迎風而起,但聽一聲大喝:
“殺!”
戮絕首先從山坡上沖了下去。他將披風一把扯掉,露出黑色的緊身衣,掩藏著他兇悍魁梧的身體,率先從下山峰而去,奔向青冥鎮。
毒軒軍團的成員安靜有序的跟在戮絕后面,一行十幾人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靠近著安寧祥和的小鎮。
他們一手握著武器,另一只手卻暗暗撫摸了一下腰間,似乎是隱藏著什么秘密。
梁宿,家中世代居住在青冥鎮,自幼學習拳法,又因做過三年鏢師,是青冥鎮夜間的巡衛之一。他此刻有些疲倦地靠在一刻古槐樹下,慵懶地閉起眼睛,想著明日定要去找翠芳樓里的頭牌姑娘小紅霜解悶。
正在此時,梁宿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冰涼,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他就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鋒利的薄刀穩過梁宿脖頸的肌膚,鮮血從斷裂的喉管噴涌而出,像翠香樓里面那些煙花女子的胭脂一樣的艷麗,卻昭示著死亡的到來。翠芳樓里的頭牌小紅霜,今夜也會陪他一起閉上眼睛……
在梁宿死亡之后,青冥鎮上各處值夜據點一個又一個的巡衛慢慢的倒下。五六名毒軒軍團的人不多時又聚攏在一起,來到一處客棧門前,停下了身子,從腰間拿出一粒黑褐色的藥丸吞下。
接著掏出幾包黃色粉末,輕輕的點燃。逐漸冒出的黃煙升至空中,飄散到空氣里,在青冥鎮中開始彌漫開來。隨后人影一閃,便消失在此處,快速趕往下一個院落。
附近的一家農戶中,牛二抱著小老婆正在休憩。鼾聲如雷,突然這鼾聲戛然而止。他吸入了一陣刺鼻的香味,接著干咳起來,眼珠瞬間睜大。
他想要說些什么,卻仿佛語塞一般,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不多時慢慢的栽倒在地上,已變成褐色的血液從七竅中緩緩地流出,頃刻間便沒了氣息。
相似的事情還在不斷地發生。一只黑色的土狗,在看到自己熟睡的主人掙扎著死亡后時,發出一陣瘋狂的吠叫。繼而哀哀地嗚咽幾聲,也趴在地上凄慘的死去。
但這卻驚動了不少青冥鎮的人,原本安靜的夜晚,瞬間變得喧鬧起來。
哭聲,喊聲,呼救聲,隨著點燃的燈火,在一戶又一戶的人家上演,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在青冥鎮慢慢彌漫開來。這是死亡的威脅,亦是未知的恐懼,如濃霧一般籠罩著這片大地。
“稟告軒主,離魂毒已經撒下;濁大人安排在鎮中各處的噬魂幡,也已經全部插下。”
“哈哈,好!這任務便算是成了一半!現在清點人手,將這些未死之人全部殺死!”戮絕看著這血腥的一幕瘋狂的笑道:“離魂毒的藥力只有半個時辰,加快速度,進攻莫家!”
戮絕看著眼前這兩人多高的噬魂幡,眼神一陣熱切。心中暗道:一定要讓濁大人滿意。
毒軒軍團的人沖向青冥鎮的百姓家中,屠戮著沒有中毒,驚懼十分的人們。即使他們有許多人都會些功夫,也難以抵擋毒軒軍團狠辣的襲擊。
此刻的莫家,也已是燈火通明。祠堂中,站滿了莫家子弟。
“小七呢?還沒回來嗎?”莫道涵焦急地問道。
“還沒有,家主您安排的護院陣法已經激活,能暫時隔絕這毒氣。”莫家的管家傅旬凌連忙回答。
傅旬凌七十多歲的年級,莫家在青云鎮地位超然,他從來沒碰到過這么大的危機。看來這些襲擊鎮子的人,是蓄謀已久啊……
“讓核心族人都先進入到宗祠中!”莫道涵此刻也是一陣心悸,連忙安排到。
“看來,這青冥鎮要毀了!好在祖上就開始,建立這一條宗祠密道,歷代家主又不斷修建擴大,應是能為我留下一線生機……這莫家,終是毀在了我的手上。只是小七那孩子……莫離你在哪啊……”
莫道涵帶著眾人都去祠堂集合了,低矮的祠堂和高大的莫家圍墻先出鮮明的對比。老舊的松木建筑的祠堂,記載著歲月,承載著莫家的血脈印記。
莫道涵走入宗祠,看著列祖列宗的排位,應聲而跪,那佝僂的背影,竟似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
“不肖子孫莫道涵,任莫家第十九代家主,不能保住祖宗基業,自知有罪,不敢辯駁,惟愿祖宗在天之靈,保佑七女莫離平安……”
“最好小七今晚都不要回來!”莫道涵站起身來,憔悴的臉龐透著一股堅毅。他緩步走向宗祠牌位,右下角有一處牌位上面字跡已然十分模糊了,莫道涵合掌念訣,紫色的靈力包裹著手掌,緩緩的按在這牌位之上。
一聲輕響,宗祠后堂有一道石門開啟。莫道涵沒有進入,而是讓最核心的年輕族人,魚貫而入。他是修真者,最開始發覺有軍團進攻青冥鎮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是修真者出手,已經向附近自己修真門派留守的弟子發去了求救傳音。
只是路途遙遠,估計莫家必被攻破,自己唯有拼死一搏,能讓一些核心族人走脫,也算是為莫家留下血脈了。
彌漫在小鎮上的毒氣,此刻已經也變得非常稀薄起來。剩余存活下來的青壯年們皆拿起武器,為了生存做拼死抵抗。
哀莫大于心死,有失去丈夫或孩子的婦女,也悲痛地拿起農具,奮力揮向毒軒軍團的劊子手們。她們活著的意義便是相夫教子,對她們而言,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是幸福。
如果生存的意義被剝奪、被破壞,那么她們將恨不得生啖其肉!
這是生之欲,恨之極!
一個普通的民眾,當然不會對殺人如麻修煉過入門煉體術的毒軒軍團成員造成太大的威脅。
但是,一個不行,十個、百個,甚至千個呢?有人含恨而死后,又有更多的人拿起武器,去反抗、去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