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云:“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紅豆一直代表著相思之意,而這句詩句里的紅豆,指的就是骰子里的紅點。
通常來說,骰子里的1和4都是紅色的點。而這一枚骰子,只有“1”這個點數是紅色的。
小師妹早就想好了,如果自己憑運氣投出了“1”,那便是天意。都說天意難違,她自然愿賭服輸。
可如若憑運氣投不出“1”,那便人定勝天!
她出老千出得理直氣壯,周圍的圍觀“裁判”一個個都跟收了黑心錢似的,連師尊都是如此,
原來他們早就說好了,根本就是一伙的!
那一天,山上下著好大的雨。
但在岳鶴山的記憶里,那日陽光燦爛,晴空萬里。
藏山上,路潯目光從骰子上挪開,轉而掃視起了在場的其他紫裝。
按理說吧,像黃裝與藍裝都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應,紫裝更不應該有反應才對。
但不知道為什么,路潯有一種直覺,他總覺得不一定。
事實證明……
——他的直覺有問題。
不管是骰子,戒指,長槍還是腰帶,都對他愛搭不理,仿佛在說:“莫挨老子!”
但那把紫武級的短劍卻是發出一陣嘹亮的劍鳴聲,甚至還冒出了一道道閃耀的劍芒!
劍鳴聲響徹整座藏山,劍芒略顯刺眼,彰顯著它的不凡。
這把劍很短,只比匕首稍長一些,與此同時它又很窄,比普通的長劍還要窄上幾分。
劍柄的末端還掛著一道劍穗,劍穗上的掛飾如同一片片晶瑩的雪花。
雪花掛飾后頭有著一小撮細長的白色流蘇,如今正在隨風飄蕩。
劍刃的末端有一塊淡藍色的寶石,距離劍柄只有兩指寬的距離,這塊寶石只有指甲蓋大小,如今正閃爍著淡光。
路潯離它大概有五米的距離,此刻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給他一種置身于冰天雪地里的感覺,仿佛正在下著鵝毛大雪!
這把短劍不管是外型還是品質,好像都無可挑剔。
路潯雖然無法看到短劍的基本信息,但他隱隱覺得這把短劍是五樣紫裝里最好的!
這把短劍的主人,曾經該是多么驚才絕艷的人?
他并不知道,這把劍來自于沈閻等人的大師姐,燕離游歷天下時收的第一位徒弟。
如果她還在世的話,魔宗的宗主之位,基本上輪不到沈閻。
她是個孤兒,跟著燕離姓,叫燕姝。
她的這把劍,曾經沾染過蛟的血!
劍刃處的那塊藍色寶石,是一頭蛟的龍元!
當年有一條剛進階為蛟的大蛇疑似走火入魔,居然貿然走蛟!
走蛟便是蛟由江河湖泊入海,而這一路上會引發狂風暴雨,江河暴漲,甚至是滔天洪水!
民間有許多橋梁會懸掛一把劍,俗稱懸劍橋,便是拿劍壓蛟,防止走蛟時橋梁坍塌。
當年這頭剛化蛟的大蛇引發了大動亂,走蛟的起始地位于四大正派的青天宗的區域。青天宗小覷了這頭蛟,只派了一位長老與幾位內門弟子一同前往,結果內門弟子盡亡,這位長老也受了重傷。
這頭蛟雖然也受了傷,但卻逃出了青天宗的勢力范圍,然后東游西蕩,居然跑進了的魔宗的區域。
那一日狂風暴雨,燕姝站在一座石橋上,石橋下是大江的分支。蛟要入海,必過此處的江流,她在堵它。
而這把短劍,則像尋常懸劍橋上的劍一樣,被她懸掛于石橋下。
蛟至,燕姝起劍。
劍光閃過,蛟一分為二。
燕姝一直視師尊燕離為畢生目標,所以她的劍也和劍氣近一樣,名字取自詞牌名,叫作定風波!
那日殺蛟之后,魔宗境內,還真是“也無風雨也無晴”,只是這個世界不存在這首詞罷了。
此時此刻,路潯看著這把劍,要說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
不管他劍心內的小劍如何的震顫,他都想要試一試。
正應了那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試試唄,試試又不會懷孕。”懷著這樣的心態,路潯無視了體內小劍的抗議,緩緩走向了定風波。
走近之后,他感覺這把短劍的劍鳴聲很奇特,就像是洪水猛獸的吼聲一樣!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伸向短劍的劍柄,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的一瞬間,整個人“嘭——”得一聲倒飛了出去!
像極了那一日在竹林里,他嘗試觸碰二師姐的木劍時的樣子!
這令路潯不由的有些沮喪。
一路上他雖然心里“MMP”,但臉上總是帶著和煦的微笑。此時此刻,他頂著一張面癱臉,抬頭望天。
首峰上,沈閻與各位峰主全都愣住了。
一臉懵逼,二臉懵逼,三臉懵逼……
“這……這什么情況?”駱婉秋率先開口道:“不該是小師叔得到大師姐的劍,然后傳送回山腳下嗎?”
公輸磐頂著一張黑臉,眉頭緊皺道:“大師姐的定風波明明選中了小師叔,可結局為何會是這樣?”
一開始,他們見定風波選中了路潯,是萬分興奮的!
那是大師姐的劍啊!他們崇敬的大師姐的劍!
小師叔天生劍胎,定風波如果在他手上,將來一定能重現異彩!
可怎么就彈飛出去了呢?
不該彈飛出去的呀!
對于路潯的真實情況,他們了解的不多。二師姐與貓南北也沒主動和他們提起,都在等著先生回來以后,去詢問一下先生呢。
所以他們暫時并不知道,路潯這位“天生劍胎”,很可能要做一輩子的無劍者了。
路潯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后,抬頭望向了山上的迷霧。
魔宗里的紫裝全部都放在了這里,再往上走,就只有那把放在999節臺階處的劍氣近了!
路潯抬腳前,又看了那把定風波一眼,然后抬腳,繼續登山。
早在上山前,對于劍氣近,他心里就有一個比較瘋狂的想法,但他不確定能不能成功。
他并不是一個賭徒心態很嚴重的人,他習慣見好就收。
與其沒有任何把握的豪賭,還不如盡可能在控制范圍內,讓收益最大化!
如若有上品藍裝或紫裝選擇了他,他肯定立馬走人。
只是現在的他,已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