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總會有些許場景永世難忘,在多年后想起,依舊覺得刻骨銘心。
對于在秘境外的魔宗弟子們來說,當下的一幕便是如此。
小師叔祖以絕對碾壓般的實力,毀掉了那只旱尸,甚至由于他過于強大,連帶著將這處秘境都給摧毀了!
坍塌的秘境帶來一陣接一陣的轟鳴聲,那是石塊與泥土落地的聲響。
煙塵彌漫,光線灑在煙塵上,有了些微的阻擋與朦朧。
這個一身黑袍的男子周身環繞著墨色的氣流,將重傷昏迷的少年托舉在身側。
在光與影中,身后的廢墟與他那一塵不染的黑袍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這個畫面在每個魔宗弟子的眼中定格。
最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小師叔祖的狀態貌似很好。
完成這些壯舉,對他來說好似是舉手之勞!
他沒有出現靈力耗盡,神識枯竭等癥狀。
他的表情和往日里一樣溫和平靜,甚至在看到大家呆呆的目光時,還露出了平日里那和煦的微笑。
所有人的心中,先前的恐懼、疲憊、緊張等情緒,在此刻消散地干干凈凈。
好似只要有小師叔祖在場,便能解決一切問題。
走出有掉落物的區域后,周圍的魔宗弟子們立馬圍了上來。
“小師叔祖!”眾人齊聲道。
“行禮就不必了。”路潯笑了笑道。
“小師叔祖,那旱尸……”許姓弟子問道。
“敢傷我魔宗弟子,自然是死了。”路潯淡淡道。
他控制著墨色的氣流,將許鐘誠放到了草坪之上。
眾人看著許鐘誠渾身的傷勢,有些比較感性的弟子都已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一個女弟子帶著哭腔出聲道:“都是為了我們,許師兄才傷成這樣,若是沒有小師叔祖的話,他……他……”
路潯見眾人一臉的關切與擔憂,開口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死不了。”
以路潯在魔宗年輕一輩中的聲望,他的話語能讓人無條件信任。
大家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路潯把目光轉而看向了同樣昏迷不醒的王濤。
王濤的傷勢比許鐘誠要稍好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路潯用墨色氣流將二人一起托舉了起來,帶到僻靜之處,道:“你們到遠處為我護法,我給他們療傷。”
他先前在忙亂之中使用綠色珠子給許鐘誠吊住最后一口氣,沒來得及給他好好療傷。
如今,他需要使用綠色珠子給這二人好好地治愈一波。
眾弟子聞言,立馬齊聲道:“是!”
然后便一臉的嚴肅認真,散到周圍為路潯護法。
路潯輕輕一拍劍鞘,劍鞘就“叭噗”一聲,吐出了綠色珠子。
路潯牽引著其中的神秘力量,用它們恢復著許鐘誠與王濤的傷勢。
他一心二用,倒也不覺得吃力,這便是神識強大的好處。
王濤的傷勢倒是比較好解決,可在為許鐘誠奶的時候,路奶爸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小子為了救人,沒給自己留后路啊。”他嘆了口氣,輕聲道。
許鐘誠不止“爆丹”了,還在消耗自己的本命元氣。
后者路潯還能靠綠色珠子給他治療,前者那是真的沒辦法。
他這個“爆丹”比天闕門的天河上人半斤八兩啊!
天河上人是在閉死關時強行出關,在生死關頭有所突破都落得個修為盡失的下場,至于許鐘誠……他不只是修為盡失,以后還能不能正常修煉,都有點難說了。
“怪不得他與旱尸實力懸殊,還能多撐數息時間。”路潯這下子倒是想明白了。
這短短幾秒鐘的拖延時間,是這個有著八道漣漪的天才少年,用自己最引以為豪的天資,所換來的!
“這小子還沒20歲吧,希望等他蘇醒的時候,情緒不會崩潰。”路潯在心中道。
救人時是義無反顧沒錯,但承擔后果之時,不是光憑勇氣就足夠的。
但不管怎么說,他很欣賞這個少年。
甚至還有點佩服這個少年。
半個時辰以后,路潯收回了綠色珠子。
他朗聲道:“可以了。”
話音剛落,周圍負責護法的魔宗弟子們立馬趕了過來。
他們看著傷勢已經穩定的二人,在心中嘖嘖稱奇。
許鐘誠的肩膀本來已可見白骨,如今竟然已經結痂。
王濤的小腹處有嚴重的灼傷,如今看來連疤都不會留。
魔宗里有大量的療傷靈藥,可能這么快見效的,還真是生平僅見。
也不知道小師叔祖是如何做到的。
但這并不影響大家的崇敬之情。
“小師叔祖真乃神人也!”魔宗弟子們在心中道。
路潯看著一臉喜色的眾人,想了想后,決定還是告知他們實情,畢竟他們遲早也會知曉。
“王濤已經沒有大礙了,可許鐘誠雖傷勢痊愈,但他在拖延時間之時,使用了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爆丹密術,這一點連我也無法挽救。”路潯開口道。
話音剛落,周圍便陷入了死寂之中。
雖然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密法,但大家都能大概理解其中的意思。
對于修行者來說,體內靈氣會在氣海下方凝結,呈圓形,如丹狀。
也就是說,許鐘誠如今已不再是完完全全的修行者了。
與凡人相比,他也就多了些神識。
而且很可能再也無法修行了……
好端端的魔宗外門次席,擁有著八道漣漪的天之驕子,竟將無法修行了?
路潯看著情緒復雜的眾人,深深地看了尚在昏迷的許鐘誠一眼。
話說回來,若是魔宗的風氣糟糕一點,那么,如今的許鐘誠,很像開篇的男主啊。
一代天驕,做好人好事修為盡失,如果再來幾個冷嘲熱諷的同門師兄弟,前期的仇恨值立馬就能拉滿,為后續崛起后的裝逼打臉做好鋪墊。
只不過魔宗的風氣一向不錯,而且許鐘誠還缺一樣東西。
——一位成為他金手指的“老爺爺”。
路潯倒是也想幫他,但他幫不了。
他所學多練,皆不適合許鐘誠。
哪怕讓他走以身煉劍之路,估計也不行。
畢竟路潯自己都是誤打誤撞,然后靠著外掛把路給走歪了。鬼知道沒有外掛的許鐘誠會不會把自己活活練死?
“或許先生能有辦法吧。”路潯在心中道。
昏迷不醒的許鐘誠在此刻不知為何,悶哼了一聲。
那一張平平無奇中帶著點兒丑的臉龐,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好似做了噩夢。
路潯身后的樹上,嘴巴被封著的靈鴉歪著腦袋呆呆地看著許鐘誠,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它看著看著,眼底有一道金色的符文微微一閃,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第一更,等會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