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打算給錢了事?
這種舉動,讓直播間的人也有點不可思議,好像胡哥不是這種怕事的人吧?剛才的情況,別人可能沒太注意,但他們直播間的觀眾卻是旁邊者清,看得清清楚楚。
華仔是真的沒有碰到那家伙,是那小子自己摔碎的,故意的。
這種人,不就是傳說中的碰瓷嗎?
事實上,“碰瓷”這個詞,一開始就是從古玩傳出來的,算是起源。
傳聞,清朝末年的一些沒落的八旗子弟游手好閑,平日里手捧一件“名貴“的瓷器(贗品),行走于鬧市街巷。然后瞅準機會,故意讓行駛的馬車不小心“碰“他一下,他手中的瓷器隨即落地摔碎,于是瓷器的主人就“義正言辭“地纏住車主按名貴瓷器的價格給予賠償。
得!又是滿族同胞搞出來的。
直播間里頭,就還有泉州的兄弟,一看到這,都要冒火,給他們泉州人丟臉呀!真恨不得從屏幕爬出去捏死那家伙。
“不是吧?胡哥這是要息事寧人?要是這樣的話,那我有點失望。”
“要是我,我肯定不鳥他!”
“感覺有點窩心。”
“媽的!那家伙誰呀!我去弄死他!給我們泉州人丟臉。”
“我們還是接著看吧!看胡哥的性格,好像不是那樣的人,恐怕有別的原因。明天去文廟嗎?跟我不是很遠,我也去。”
“加我一個,我做302公交車過去,二十分鐘。”
“羨慕你們,我坐飛機都要兩個多鐘呀!”
青年名叫馮利,社會人稱利哥,是個無業人士,平時就是做點碰瓷的活兒。其父母早逝,所以沒什么人管他,長大了也就變成這樣。
事實上,他家以前不算窮,承包過碼頭的幾個倉庫。只要不是很敗家的人,基本上一世無憂。
可惜,馮利就是個比較敗家的人。父母走后,家里的財產逐漸被他揮霍光。沒有本事的他,也不想去幫別人打工,或者說打工是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幫人打工。
于是,就做起了這些行當,坑蒙拐騙,他都做。
老黃是他進派出所認識的朋友,那時候,大家被逮進去,有緣相聚,還住一個籠子里,算是舍友。
這次,老黃請他幫個忙,痛宰幾個外地人。
外地人?
外地人好呀!他做這行,最喜歡就是外地人,很多外地人吃了虧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成功率比較高。
馮利接到電話,二話不說,立即從家里弄兩個瓷瓶出門。
瓷瓶還是他家以前承包倉庫的時候留下來的,一堆。剛開始,他還以為是什么寶物,所以弄了幾件去找人鑒定,誰知道鑒定費折了進去,被告知是現代工坊生產的東西,不值錢。
不值錢?那你們還收我錢?太過分了。
最后,這些玩意,就成了他職業生涯的重要道具。摔倒現在,家里都還剩好幾件,不過也快沒有了,有空得打聽一下,去哪里進貨便宜點。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外地人那么怕事,一句話都不敢反駁,直接掏錢。
馮利大喜,立即將手中另一件瓷瓶遞過去:“沒錯!就是六萬。”
胡楊笑了笑,接過那尊瓷瓶,問道:“你家祖傳瓷器還有吧?”
馮利一愣:“你還要?”
他一聽,頓時感覺這是朋友呀!他的財神爺。這年頭,碰瓷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個月也不一定能成功一次。
所以,家里那幾件玩意要是能正正規規出手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
胡楊哈哈一笑,然后問道:“有人請你來找我們麻煩?”
馮利下意識搖頭:“沒有事的,剛才真是你這位兄弟不小心碰到我了。”
胡楊朝某個方向望去,令馮利心頭一慌,但也還是淡定下來。
“幫我打一頓那家伙,你家的祖傳瓷器好說。”
直播間的人都看到了那家伙,聽到胡哥的話,頓時拍手大笑,這是打算用錢讓鬼推磨嗎?不得不說,有時候有錢真的能為所欲為。你看,干壞事就這么方便,都不用自己動手,沒有直接責任。
“這波操作,可以呀!就是成本有點高。”
“對胡哥來說,小意思啦!”
“嗯!我喜歡的那個胡哥回來了。”
馮利一愣,打一頓老黃,就肯接手他的那幾件“祖傳瓷器”,那么簡單嗎?早說呀!我跟老黃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哦?那小子長得是有點蟑頭鼠腦,看著不像好人,招惹到兄弟你了?這好辦,交給我,都交給我。”馮利立即表態。
直播間的觀眾好像在看喜劇電影一樣,拜托!你也不像好人好嗎?
“不過,兄弟,是這樣。我家的瓷器,還有六件,專家說了,起碼值這個數。”
“兩萬?”
馮利:“……”
都說祖傳的了,怎么可能是兩萬?
“二十萬!”他糾正,心里很忐忑,他是有點獅子大開口了。但打一頓老黃,要讓這家伙滿意,他多少也要負點責任,說不定又要進去蹲幾天,所以多少還是要一點辛苦吧?
“二十萬有點多,祖傳瓷器怎么樣,你是明白的,我要的不是那玩意。不過,價錢可以商量。這六萬我都出了,也不差再多給幾萬。”胡楊“直白”道。
這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呀!
馮利當然明白,這個有錢人根本沒在意什么瓷器,只是想要出口氣。
那么,老黃,我對不住你了。
“明白,明白!看我的,價錢的話,我們看了瓷器后再商量,怎么樣?”
胡楊點頭:“是這個理。”
這樣一來,就算老黃指證他收錢打人,也沒有證據,那些錢是我賣祖傳瓷器轉來的,可不是什么收黑錢。
看著這兩個“壞人”一本正經地商量干壞事的事情,直播間的觀眾簡直樂壞,尼瑪!這是拍電影嗎?王者歸來嗎?
“哥,你等一下,我先處理一點私人的事情,一會再去我家看貨。”
胡楊點頭:“沒關系!有事你先忙,我可以等一下。”
馮利不再廢話,要是打一頓老黃,能得到幾萬塊,他不介意跟老黃反目成仇,兩人的交情值幾毛錢?根本不值錢好嗎?
看馮利去找那家伙晦氣,華仔才問道:“胡哥,這也太破費了吧?”
“破費什么?”
“六萬買兩件這種東西,還要再出錢買……”
沒等華仔說完,胡楊打斷:“這玉壺春瓶,清朝的物件,六萬不貴。他家可能還有好東西,你們一會別露出馬腳,給我淡定點。”
他手上的這瓶子不大,是一件青花,頸較細,頸部中央微微收束,頸部向下逐漸加寬過渡為杏圓狀下垂腹,曲線變化圓緩;圈足相對較大,或內斂或外撇。
玉壺春瓶的造型定型于北宋時期,在當時是一種裝酒的實用器具,看武俠劇的時候,經常能看到。
玉壺春瓶歷經宋、元、明、清、民國直至現代,成為中國瓷器造型中的一種典型器物。
胡楊轉過來,就看到足底有“大清道光年制”幾個字的款識。
大清道光年代的青花瓷,前后期的品質相差有點大,以鴉片戰爭為分界線。前期生產量較大,質量也較高;后期生產量較小,質量較差。
道光青花瓷的胎土淘煉尚精,特別是前期的胎體,基本上保持了官窯瓷器的高檔本色。后期因戰亂等原因,出現胎土淘煉欠精,瓷質粗松,胎壁薄厚不均等現象。
眼前的這個玉壺春瓶,就是前期的官窯作品,所以六萬絕對是賺到的。這種物件,六十萬都不止。
華仔和小莉瞠目結舌,直播間的人也是立即翻車,傷亡慘重。
“好吧!我還以為胡哥從良了,是我的錯覺。”
“媽呀!可怕!”
“忽然發現,那小哥哥好可憐,被計算都不知道,把自己賣了還替別人數錢。”
“哈哈!解氣!我就喜歡胡哥這樣,干得漂亮。”
華仔頓時不敢說話,朝馮利望過去。
只見馮利逮住那家伙就是一頓爆揍,一邊打,還一邊罵:“讓你勾引我老婆,說,睡了沒?媽的!我說呢!怎么感覺最近不對勁……”
胡楊都忍不住瞪眼睛,這是什么騷操作?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點都不同情被打的老黃,鄙視的目光射過去。而看向馮利,發現了大草原一樣。
直播間的觀眾同樣轉不過彎來,這是狠人呀!狠起來,自己老婆都不放過。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
老黃要罵娘:你妹的!你丫的什么時候結了婚?哪里來的老婆?
他有點搞不懂,這貨怎么發瘋的?明明說好的,去找那小子的晦氣,怎么反過來了?
比起打架,他還真干不過馮利。那小子以前是練過拳頭的人,肌肉發達,不然這幾年來他干這行,早就被人打成殘廢了。
逮住一個空蕩,鼻青臉腫的老黃連滾帶爬,趕緊遠離這個瘋狗。
“這絲沒完,我們以后酸脹。”同樣放了句狠話。只是牙齒沒了一顆,說話有點漏風,說得不是很準。
干完收工,馮利立即換了張臉,往胡楊這邊走。
“哥,你看滿意不?要不要追?”
胡楊出了口氣,感覺差不多了,開口夸獎:“你事情辦得不錯,好吧!去你家。對了,我先把六萬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