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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唐豬

  唐門暗器的鐵流對上玄元七十二浮世的符箓流。

  暗器算是沾了些光,畢竟符箓作用駁雜,而暗器則是為殺而生,此消彼長,同時,符箓真正的作用也并不在此。

  嘭嘭嘭!!

  天空下起了暗器雨。

  失去力量自然下墜。

  符箓也飛快地燃燒成灰燼。

  持續短短兩三秒的對沖,暗器便是已經到了末途。

  末途的暗器流后乍現出一根五彩孔雀羽毛。

  那羽毛繼續與符箓對沖。

  符箓九張燒盡,又是九張,直到燒毀了足足八十一張,那孔雀羽毛才轟然爆開。

  而符箓依然還有小半!

  符箓流沖破了鐵流,在半空一個轉折,摧枯拉朽地直上燭龍殺去。

  但就在這時,那極樂宮宮主身形在完全無法借力的半空,亦是完成了一次奇跡般地折射。

  他的力量在剛剛對沖符箓流時已經消耗了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他用唯一的劍作為踏板。

  劍崩斷。

  他身形如電,直射向那灰金長袍的神秘人,雙指點出。

  以指為劍。

  劍氣。

  血氣。

  濃郁無比。

  極樂宮宮主唇邊帶著欣喜而病態的笑,這一刻人就是劍,劍就是人。

  這是刺殺之道,他所能窺見的極致啊!

  朝聞道,便是極樂。

  “賜你解脫!!!!”

  極樂宮宮主就如一個變數,他跳出了兩軍的對殺,而直斬敵首。

  燭龍本已有些絕望的神色頓時有恢復了希望。

  他低喝一聲。

  身后佛影觀世雙瞳越發威嚴。

  飛花落葉再度而起。

  化作洶涌綠柳,維系著已經崩潰的鐵流,對那閻羅天子持續試壓,以牽扯閻羅天子最大的力量,而給下一刻極樂宮宮主的刺殺帶來轉機。

極樂宮宮主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苦  他的軀體在燃燒,但他的心,他的精神,他的力量卻凝聚于指尖。

但這一剎那  他忽然看到了一把桃花油紙傘從遠飛速而來。

踏踏踏  極樂宮宮主很不想去看,因為這傘,這腳步太熟悉了。

  刺客世界,五大勢力的首領,誰不認識誰啊。

  他目光一撇,只見一道霓裳的殘影,全身充斥著玄意,拉出一道桃花般驚艷的白流。

  傘先至。

  傘面一收,其下女人已經露出了面容。

  那女人站在閻羅天子身側。

  所有的殘影都凝固在了那一刻。

  哧!!!

  那女人雪白的皓腕上浮現出血色。

  毛孔里溢出蒸汽般的紅血。

  傘尖對指尖。

  無聲。

  大音若希。

  只不過桃花傘碎了。

  而極樂宮宮主也定格、凝固在了空中。

  他看到了這個女人。

  百花榜第一甲,醉了整個江南,那驚艷無比的白桃花。

  他也認出了這個女人。

  江南油紙傘刺客勢力的首領,那神秘的無名的人,兩人在地下世界還有過極少的兩次碰面,當時遠遠相望。

  如今,這兩道身影重疊在了一起,許多疑問,猜測也得到了確認,只不過已經晚了。

  “小星移無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果然名不虛傳,只不過若我狀態完好,你卻不是我對手”

  半空,極樂宮宮主說完這些話,便是身化一團血霧,轟然炸開,他已油盡燈枯。

  而夏極心神一合,符箓瞬間撕裂綠流,同時穿過唐燭的胸膛。

  后者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他看著飛速掠近的閻羅天子,露出微笑:“我還以為你要問我很多問題呢。”

  他面前灰金長袍的神秘人道:“問了你又不會說,說了又不會是真的,何必侮辱你,侮辱我呢?”

  唐燭一笑:“也對。”

  他仰天長舒一口氣:“這天下人眾多,但還是你才最了解我。可惜了”

  說完之后,這唐燭周身燃燒起火焰。

  那是夏極符箓之中的天火。

  這是第九疊符箓的力量。

  風火雷電,皆在掌控。

慕容嫣然看了看符箓  驀然有點懵。

  這這也是主上的力量?

  不過幸好,她的一切都在主上掌控之中,無需擔心知道的太多了。

  夏極側頭看向身側的絕美女子,質問:“你怎么來了?”

  慕容嫣然有些惶恐:“主上”

  “算了,下次聽話。”

  “是”

  她來的太匆忙,以至于孟婆的裝束還沒能換上。

  而夏極也取下了面具,月色里露出一張年輕的面龐。

  唐門禁地。

  百米鐵墻包圍著,上下平滑,除了入口大門,再沒有其他方式進入。

  這鐵墻中藏著諸多秘密,但卻根本不為外人所知。

  禁地入口出,一個憨厚的只有六七歲的小胖子正呵呵地傻笑著,雙目無神,舌頭時不時從嘴邊滑落,耷拉在一邊。

  這就是個天生的傻子。

  他靠在鐵墻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遠處。

  直到,遠處山道上響起腳步聲。

  小胖子呼吸才急促起來,同時發出豬一樣的興奮的“呼呼”聲。

  沒多久,山道入口出現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拎著飯籃的女子。

  飯籃被放在了禁地入口。

  “唐豬,交給你了,飯籃上層的飯菜是你的,下層的飯菜記得給大公子。”

  “哼哼哼,好的,好的。”小胖子看著食物兩眼放光。

  “嗯。”

  那女子點點頭,然后轉身離去。

  這小胖子正是大公子的親弟弟,只不過兄弟兩人性格差別也太大了,這位小胖子的存在感低的好像一頭豬一樣,是個人都能嘲諷兩句,以至于他的真名都被忘了,大家只知道叫他唐豬。

  慢慢的,大家也都遺忘了這個傻子。

  因為他是個廢物,是個不可能學會任何東西的人,是個連自己生活都無法自理的人,如果不是能直立,長著人臉,說是一頭豬還真是不為過。

  誰會記得這樣一頭豬?

  有必要么?

  也許連他那天資妖孽的大哥都想要忘記這種恥辱,何況別人呢?

  只不過,這頭豬傻歸傻,廢物歸廢物,但也許是血脈關聯,對唐燭卻好的很。

  每當唐燭被關禁閉,這頭小豬就會哼哧哼哧地守在門外,算是陪著鐵皮墻后的大哥,這是他那幼稚簡單的腦袋瓜子所能想到的善意了。

  今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看著那飯籃,深深吸一口氣,涎水無法控制地從嘴角流下,“肉,肉,肉”

  唐豬三下兩下打開了飯籃,也不取出飯盤,直接傻乎乎地開始趴下,用嘴開始舔吃盤子里的食物。

他的腰間系了個黑不溜秋的金屬小玩意兒  看不出來是什么,也許是不知哪里撿到的一個廢棄的小玩意兒。

  隨著他彎腰,那小玩意兒好像開始了轉動,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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