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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涯出手的同時,白云生直奔張弛,他沒有選擇近在眼前的楚文熙而是選擇張弛,是因為他認為只要控制住張弛仍然可以威懾楚文熙。
林黛雨的出手讓張弛感到意外,他意識到林黛雨的身上發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變化。
現場的人中最具威脅的是白云生,白氏的首領也是白云生,擒賊先擒王,只要控制住白云生就能盡快掌控住局面。
就算白云生不主動找上門來,張弛也會選擇他作為自己的首要對手,看到白云生啟動,張弛手中龍鱗刀刷地向他劈了過去,一道紅色刀焰脫離龍鱗刀的刃緣,直奔白云生激射而去,紅色刀焰在行進的途中迅速擴展,來到白云生面前的時候已經擴展到三倍長度。
白云生竟然不閃不避,任憑紅色刀焰擊中了他的身體,他的身軀一分為二,轉瞬之間又發生了接連裂變,現場出現了九道一模一樣的身影,這是白氏引以為傲的身法,靈狐九變。張弛此前曾經在白無涯那里領教過,姜是老的辣,同樣的身法在白云生演繹呈現出的威力驚人。
九個一模一樣的白云生表現出的靈能強度幾乎一模一樣,想要從中分辨白云生的真身很難。
白無涯一掌擊碎了冰柱準備全神貫注對付楚文熙的時候,卻看到楚文熙的臉色為之一變,即便是剛才他們用張弛的性命相逼,都不見楚文熙的表情有半點變化,此時卻是為了什么?
細微的冰裂聲不絕于耳,身邊的冰柱因為不斷崩裂不滿細微的裂痕而變成了乳白色,白無涯發現自己的能力在父親的指導下又有精進。目光鎖定楚文熙,要用百倍的方式來報復自己,試試看吧。
楚文熙在此時卻向后退了一步,白無涯冷笑道:“現在才知道害怕已經晚了。”
冰塵如同齏粉爆炸開來,凄冷的冰霧彌散在整個實驗室內,白無涯聽到這聲爆炸的時候,趕緊轉過頭去,只見一個高大魁梧的朦朧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
白無涯目瞪口呆,他的一掌雖然擊碎了冰柱但是沒能將里面的何東來的尸體擊碎,確切地說不是尸體,如果是尸體,他怎么可能完好無恙地站起來?
白無涯反手就是一掌,化掌為刀,向何東來的咽喉橫削而去,管他是復生還是詐死,先干掉他再說。
白無涯的出手要比吉野良子快上數倍,這樣的距離下他有百分百把握可以一擊即中。
然而他的手腕卻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握住。
何東來木然望著前方的楚文熙,看似沒有留意到白無涯的攻擊,卻仍然在他擊中自己之前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無涯轉過身體想要用左手去戳他的雙目。
何東來比他更快,在他啟動之前,已經識破了他的意圖,抓住他的左腕,強大的力量讓白無涯無法抗衡,竟然被何東來反轉雙臂抱在懷中,白無涯心中升起莫名惶恐,哀嚎道:“爸!”
白云生內心劇震,九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同時轉過身去,他看到得是讓他震駭無比的血腥場面。
何東來張開嘴一口咬住了白無涯的頸部,他的臉上結滿冰霜慘白一片,可是他的雙目卻慢慢變成了獻血一樣的紅色。
白無涯肝膽俱寒,在何東來的面前他已經淪為一只可憐的待宰羔羊,他試圖反抗卻無法掙扎出對方的控制。
靈狐九變,他想到可以利用靈狐九變棄去分身逃離何東來的束縛,但是他現在竟然無法施展出來,體內的熱血以驚人的速度被何東來抽吸過去,靈能隨之迅速流逝。
白無涯忘記了眼前的對手,放棄了對張弛的進攻,其實在張弛利用刀焰一刀逼迫他不得不施展靈狐九變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今天失算了,張弛的實力絕不遜色于自己。
楚文熙望著宛如野獸般嗜血殘殺的何東來,內心之中百感交集,她咬了咬嘴唇,迅速做出了決定,轉身向張弛奔去。
大聲道:“走,馬上離開這里!”
林黛雨以驚人的速度沖到吉野良子的面前,膝蓋重擊在吉野良子的胸口,這次的重擊讓吉野良子胸口的肋骨成片塌陷。
張弛沒有聽從楚文熙的奉勸,向她道:“你帶小雨先走。”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何東來的可怕,成為幽冥之后,何東來已經迷失了本性,如果他身邊不是白無涯而是自己,他同樣會這樣對付自己。張弛不可以讓何東來從這里走出去,一旦如此,對這個世界而言是一場空前的災難。
白云生的九道身影重疊在一起,瞬間已經繞行到何東來的身后,右手五指如鉤直奔何東來的后心抓去,他要將何東來的心臟從胸腔中掏出。
明明近在咫尺,可在他出手之后,何東來帶著白無涯瞬間消失,兩人的身軀漂浮在半空中,紅色的血霧縈繞著他們的身體,這血來自于白無涯。
白云生怒吼一聲,再度施展出靈狐九變,九個一模一樣的白云生從四面八方將何東來包圍。
何東來雙臂用力,懷中的白無涯發出一聲悲鳴,骨骼碎裂的聲音過后,白無涯的身體軟塌塌掉落在地上。
何東來吸了口氣,縈繞在他身體周圍的血霧被他吸收殆盡。
九個白云生將靈能提升到最高點,同時向中心的何東來發動攻擊。
眼前一晃,再度失去了目標,白云生有生以來從未遭遇過這樣的局面。
楚文熙來到林黛雨身后,一掌擊中了她的頸部,將林黛雨打暈過去,扛起她的身軀,向外面逃去,她沒有多說什么?她相信張弛選擇留下一定有他留下的理由。
地面上白無涯的尸體萎縮變形,化為一只白狐。
張弛從白狐身邊走過,掃了一眼,心中暗嘆,白無涯是死在了他們父子的野望之下。
何東來站在剛才冰柱所在的地方,冰柱已經化為齏粉,地面上冰屑堆積如雪,何東來望著那堆冰雪若有所思。
白云生站在他的身后,并沒有急于發動攻擊,望著兒子現出原形的尸體,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何東來右手五指張開,地面上的冰屑緩緩上升,在他的手中聚集成形,變成了一把晶瑩剔透的冰劍,血紅的雙目盯住張弛。
張弛手握龍鱗刀平靜注視著何東來道:“這里不屬于你。”
何東來向前跨出了一步,踩在冰屑之上印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張弛不敢有絲毫懈怠,體內靈能匯聚,熱能源源不斷地注入到龍鱗刀中,龍鱗刀變成了通紅透亮的顏色。
白云生充滿怨毒地望著對峙中的兩人,他終于明白,就算沒有何東來的意外蘇醒,自己也不是張弛的對手,強大的靈能充滿著地下空間,一冷一熱,兩種不同的能量在雙方沒有交手之前已經在空間中相互角力,即便是身處戰圈之外的白無涯也能夠感覺到冷熱交替的壓力。
兒子的尸體就在眼前,他沒有時間悲傷,也沒有急于第一時間復仇,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只能在兩個強者交戰的時候尋找機會。
張弛大聲道:“老狐貍,一起上吧!”龍鱗刀騰地燃燒了起來,帶著烈火撲向何東來。
楚文熙分得清大局,她已經帶走了林黛雨,張弛同樣分得清大局,面對已經成為幽冥的何東來絕不可以摻雜父子之情,稍有不慎可能不是他自己面臨落敗的局面,整個世界都可能因為他的一念之慈淪為煉獄。張弛也知道白云生在打什么主意。
想看著他們父子二人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然后撿便宜,這樣的想法要不得,白云生如果明智就應當和自己聯手對付何東來,張弛向他發出召喚就是為了讓這只陰險狡詐的老狐貍認清現實。
現實是殘酷的。
何東來手中的冰劍宛如冰河狂奔直奔前方的烈火迎擊而去,冰與火兩股不同的龐大力量相互撞擊在一起,冷熱兩種不同的能量在沖撞中爆發,滾滾氣浪向周圍輻射而去,周圍的玻璃碎裂,紙張飛起。
張弛本以為自己體內的靈能應該強于何東來,但是他們這次的正面相交給他以強大的沖擊,刀劍撞擊的剎那,張弛感覺胸膛如同被人重重擊打了一拳,身體踉蹌著后退了數步。
按理說本不該發生這樣的狀況,他在幽冥墟繼承了向天行的強大靈能,但是在重新返回這里之后他靈能大打折扣,難道說何東來成為幽冥之后,從幽冥墟來到這里他的靈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甚至有所增長,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他們在正面對抗發生的形勢逆轉。
張弛接連后退數步,已經退到吉野良子的尸體旁邊,深深吸了口氣,何東來雙目血紅,如同嗜血狂魔一般一步步向他逼近過來。
白云生還沒有出手,張弛的話雖然讓他認識到了現實,但是仍然沒有打動他,他已經不再年輕,任何時候都不能熱血沖動,他是為兒子復仇唯一的機會,如果他死了,就沒有機會了。
張弛手中龍鱗刀在空中虛劈了兩刀,兩道刀焰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大寫的燃燒的X符號,向何東來攻去。
何東來將冰劍向前方刺去,劍鋒刺中了X的交叉點,奇異的一幕發生了,燃燒的流火突然凝固,被晶瑩的冰雪封凍其中,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又能相信會發生這樣奇異瑰麗的一幕。
白云生倒吸了一口冷氣,單從眼前的局勢來看,何東來的能力足以碾壓張弛,感嘆何東來強大的同時,他又為自己感到悲哀,窮盡一生,處心積慮,本以為自己可以帶領妖族復興,足以征服這個世界,可到頭來發現自己原來如此微弱,微弱到目睹兒子被殺卻無能為力,微弱到連何東來都無視他存在的地步。
是誰造成了眼前的局面,他握緊了雙拳,忽然道:“那個女人!”
何東來不為所動,仍然向張弛走去。
張弛卻聽得清清楚楚。
白云生大吼道:“我糊涂啊,是那個女人將他帶來的。”
張弛心中一沉,自己終究還是忽略了一件事,何東來是怎么來到了這里,他已經變成了幽冥,一個幽冥難道還擁有完整的記憶和足夠的理性,還記得如何將自己傳送到原來的世界?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白云生父子說是湊巧發現了何東來,應該不是說謊,他們父子如果能夠自如進入幽冥墟,又何須想方設法尋求通天經?
最大的可能就是楚文熙,也只有楚文熙才有能力將何東來帶回來,自己落入白氏手中這件事楚文熙之前并不清楚,當時白氏手中的牌就只有何東來,利用何東來將楚文熙騙來,以楚文熙的智慧又怎么可能輕易上當。
白云生父子無疑被利用了,如果真是如此,自己的這位母親也太厲害了,林黛雨落在她的手中恐怕兇多吉少。
可現在張弛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目前最大的危機就是面前的何東來。
張弛緩緩舉起龍鱗刀,面對實力足夠強大的對手,招式已經不再重要,他們之間的關鍵在靈能的比拼。
白云生仍然沒有和張弛一起戰斗的打算,喃喃道:“我錯了!我錯了!”
龍鱗刀以殺機九劍的招式向何東來攻去,猶如有九條咆哮的火龍,又像九道弧形的火箭攻向中心的目標何東來。
何東來巋然不動,九道火箭同時擊中他的身體,身體四分五裂,落在地面上的卻是碎裂的冰塊。
何東來的真身已經出現在張弛的身后,手中冰劍刺向張弛的后心。
冰劍穿過張弛的外衣,突然一空,張弛的身體憑空消失。
何東來的臉部目無表情,冰劍一抖,改變了方向朝向地面狠狠插了進去,以冰劍刺入的地方為中心,扭曲的裂縫如蜘蛛網一般向四處蔓延。
白云生此時出動了,八道身影同時向中心的何東來沖去,八條閃著銀光的鎖鏈如同靈蛇一般將何東來的身體死死纏住。
何東來身軀一震,鎖鏈紛紛斷裂,掉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不絕于耳。
燃燒的龍鱗刀從地下探身出來,刺向何東來的小腹。
何東來一把抓住燃燒的龍鱗刀,棄去冰劍,緊握的右拳如同打樁機一般狠狠夯擊在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