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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9 趁火打劫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閃舞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了才起床的吳瀾,毫無廉恥之心地剽竊了諸葛武侯的詩作。

  “先生大才!”

  準備好了帕子、熱水和早飯的大牛立即拍起了彩虹屁。

  “滑頭。”

  吳瀾坐起身,瞥了眼諂媚笑著的大牛,不咸不淡地點了一句。

  這家伙說話行事都很穩健,就是一肚子壞水,心里憋了很多小心思,要時不時敲打一下。

  比如昨晚的事,大牛原本可以直接殺了或驅逐田允二人,卻硬要喊醒吳瀾請示一番,就是不想擔責。

  現在的殷勤夸贊,是迂回戰術,想討吳瀾歡心,好避開懸在頭上要落不落的處罰,不再擔驚受怕呢。

  “先生說得對,大牛就是滑不溜秋的,狡猾得很。

  在山上的時候,大家閑著沒事會干幾架,結果每回被蔡叔逮著,大牛都能逃過處罰。”

  守在門檻處擦拭鐵劍的六子冷不丁賣了大牛一波。

  “閉嘴!”

  大牛氣得狠狠瞪了六子一眼,沒好氣說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說完,大牛臉上又堆起諂媚的笑容,對吳瀾討好說道:“先生,請洗漱、用膳。35xs”

  “行了,收起你這套,好好做事,什么都好說。”

  又敲打了大牛一句,吳瀾便不去在意這些,擰了個熱帕子擦了下臉,漱了口,開始喝粥吃餅。

  看看窗外的天光,時辰已經不早,到了再去拜會胡庸的時候了。

  不然讓胡庸等久了,等急了,惹出岔子,很久不美咯。

  “走,去胡家。”

  喝完粥,吃完餅,感受著身體里奔涌的暖意,吳瀾起身吩咐了一句。

  大牛立即開門先行,六子緊跟在吳瀾身邊,離開客棧。

  另外六名精壯,留了兩人在客棧里看守田允二人,兩人在暗處盯梢,兩人不知所蹤。

  胡庸一早接到消息后,就派了人緊盯著吳瀾。

  吳瀾這邊一動,胡庸馬上收到了消息。

  “什么?吳瀾帶了兩個手下,往這邊來了?”

  胡庸聽完胡衛統領胡丑的匯報,神情陰晴不定,“這是吃定我了嗎?”

  自語一番,沉思一番,胡庸下了決斷,對一旁候著的家老吩咐道:“府里安排下去,一旦沒談攏,立即格殺。”

  說著,胡庸看向胡丑,“還有你,這一次,要是那些匪寇和田允二人再有人活著,你不用來見我了,直接自裁吧。”

  “喏。”

  “喏。”

  家老和胡丑都領命而去,各自布置。

  不多時,吳瀾來到胡家宅邸門前,六子護衛在側,大牛上前敲門。

  進去的過程與昨日一樣順利。

  還是家老出來接待,引著吳瀾去了偏廳,大牛和六子也被允許同時跟在吳瀾身旁。

  “哎呀,一早起來就聽到有喜鵲在枝頭叫喚,心想必有貴客登門,這不,瀾弟就來了,老哥心中這個高興呀。”

  強行振奮精神的胡庸大踏步走進偏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枝頭喜鵲叫,貴客登門,心中高興?

  糊弄鬼呢。

  吳瀾心中冷笑一聲,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了,直接板著臉沉聲說道:“胡兄,你的事發了!”

  胡庸臉色一沉,皺眉說道:“瀾弟又要誆我?老哥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事發不發的?”

  “以對賭為名,輸送大量物資和錢財資敵,胡兄,這可是叛國大罪,按秦律,要夷三族的!”

  吳瀾直接掀翻了桌子,冷冷說道:“胡兄,還當小弟在誆你嗎?”

  胡庸聞言,整個人立即變了樣,神情陰冷,殺氣騰騰,喝問道:“說吧,你意欲何為?”

  “胡兄別誤會,小弟是來救胡兄的。”

  吳瀾平靜地迎上胡庸似欲噬人的目光,笑著說道。

  “救我?即便你所說為真,我何須你來救我?”

  胡庸拂了下袖子,背過身去,擺出一副不用再談的姿態,喝道,“家老,送客。”

  吳瀾對此并不著惱,只是自顧自說道:“五國攻秦,其勢浩大,但想成事,萬無可能。

  倉城,也不會被韓國攻占!

  原因有三。

  其一,五國聯軍,統帥空有其名,難以控制大軍,屆時將令各出,十成實力,能發揮出八成已是僥天之幸。

  其二,各國之間并非鐵板一塊,各有齟齬,甚至世仇,如何能合成一心,并力攻秦?只怕打下函谷關之前,各國已就利益分割鬧得不可開交。

  其三,因利結盟,自可因利而散。秦國只需遣一使者,許燕國以趙地,許中山以韓地,則兩國自退。其余三國,如何成事?

  如此,秦國看似危急,實則安穩。

  胡兄所擔心的倉城陷落,也就不會發生。

  大戰之后,胡兄即便不死,怕也會被人牢牢控制,終此一生再難翻身。”

  說完,吳瀾喘了口氣,便轉身往外走去。

  大牛和六子立即跟上。

  “瀾弟且慢,先前是愚兄無禮,這就給瀾弟賠罪。”

  如同當頭棒喝,被吳瀾一番話說得冷汗連連的胡庸趕緊出聲挽留吳瀾。

  他本已對資敵之事有了悔意,現在聽到吳瀾的分析,悚然驚醒,方才發覺自己之前只看到秦國表面的危機,被人誘導了,犯下滔天大錯。

  當此危急之時,胡庸再不敢猶豫,躬身一揖到底,誠懇哀求:“還請瀾弟救我,愚兄必有重謝!”

  吳瀾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急趨上前扶起胡庸,假意笑道:“胡兄這是做甚?你我投緣,稱兄道弟,胡兄有難,小弟自當竭力想幫,談甚謝不謝的,褻瀆了你我情誼啊。”

  “瀾弟若解了愚兄的滔天大禍,愚兄當親運萬石粟前往瀾弟山寨,酬謝瀾弟大恩,還請瀾弟不要推辭,不然愚兄心中慚愧,夜難安啊。”

  胡庸心里急得要死,卻不得不滿足吳瀾的惡趣味,戴上面具和吳瀾一起演戲。

  這兩人,真是虛偽她媽給虛偽開門,虛偽到家了。

  “這……”

  吳瀾猶豫了一會兒,嘆道:“君子成人之美,小弟雖是山中匪寇,算不得君子,但也仰慕已久。也罷,胡兄高義,小弟成全,就算以后擔上些許惡名,小弟也心懷坦蕩。”

  胡庸惡心得要死,總感覺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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