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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佛血

  “要進后山?”安靜的房間中,聽著方嘉的話,陳銘頓時皺起了眉。

  “往年是不用的。”方嘉搖了搖頭:“往年里,只有幾個真傳弟子需要進去,其余弟子就算想進去,也不被允許。”

  “但是今年這一次,掌門卻讓所有岳山弟子進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說到這里,她搖了搖頭:“不過就算掌門不讓我進去,我也要一起進去,親自看著魯師叔的棺材下葬。”

  “是啊....”陳銘沉默一會,隨后點了點頭。

  在原地待了一會,見方嘉的精神還算穩定,情緒相對之前也好了不少,陳銘便起身離開,向著自己住處的方向走去。

  “嗯?”

  沒有多久,他走到自己的房間,隨后便是一愣。

  他清晨才從房間中出門,而此刻房間的擺設與他出門時并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其中似乎多了一些東西。

  一張泛黃的信封靜靜擺在房間的木桌上,此刻被一個杯子壓著,就這么靜靜擺在那里。

  看著這泛黃信封,陳銘遲疑片刻,隨后伸手,將那信封拿了過來,將其中的信直接拿出。

  書信以白紙書寫,其上的字跡清秀,但內容卻并不算多,僅僅只有寥寥幾行。

  將書信拿起,陳銘默默放到眼前觀看。

  “三天后,岳山祭典,上后山......”

  看著這行字跡,陳銘皺了皺眉:“她也到了岳山?”

  在書信上,一種淡淡的幽香飄逸著,有一種令陳銘十分熟悉的氣息存在,令陳銘在一瞬間便聯想到按個黑裙女子。

  此刻岳山祭典將開,不少外人來了岳山上,如果對方有心隱匿,將自身行蹤隱匿在人群之中,恐怕還真不好找。

  靜靜望著這封書信,陳銘的眉頭皺了很久,直到最后才嘆了口氣,默默將手中的書信放下了。

  “這個祭典,看來我是非去不可了。”

  將手中書信放下,他淡淡的想著。

  身為岳山弟子,岳山派要求所有弟子去后山。那個神秘女子卻也逼他去后山。

  而排除了這兩個因素,魯奇的遺體下葬,同樣是他不得不去參加祭典的一個重大理由。

  想到這些,陳銘默默的搖了搖頭,隨后靜默起身,便繼續向外走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慢慢過去。

  很快,在三天后。

  “這就是后山么?”

  跟著方嘉一行人,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走到一處寬敞的平地上,望著周圍的景象,陳銘有些詫異。

  眼前的景象實在有些令他意外。

  在眼前,一片片荒蕪的草木肆意生長著,將前面的路完全籠罩。

  而在視線范圍之內,幾座高塔靜靜佇立在那,模樣看上去十分老舊,其上帶著濃重的歲月痕跡,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后山的范圍實際上很大,這里僅僅只是外圍。”

  一旁,山見的聲音靜靜響起。

  身上背著一大堆東西,山見走在陳銘身邊,看著眼前的陳銘笑著開口說道:“到了這里,我們的大部分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自會有人過來,將魯師叔等人的遺體運上去。”

  “大家肅靜!”此時,一陣沉悶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在陳銘等人的注視下,在前方視野的盡頭上,一個身穿黑色勁裝,模樣威嚴雄壯的中年男人邁步從遠處走來,此刻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看著下方的諸多弟子,臉色冷淡的開口說道:“時間已到,部分弟子留下祭靈,剩下的繼續隨我入山。”

  他看上去沒有多少心情停留,說完這話之后,直接轉身離開,只留下身旁兩個黑袍弟子安排事宜。

  “那是張立長老,以一手拳法聞名四周,與魯師叔并稱為岳山雙絕,平時性子最為暴烈。”

  站在陳銘身旁,見那中年男子的身影漸漸遠離,山見低下頭,對著陳銘小聲解釋道。

  “我明白。”陳銘點點頭,對此表示明白。

  按照事先的分配,他和山見被分配到繼續上山的那一隊中,方嘉則留在了山腳上,為死去的弟子們繼續守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一直走到了鄰近傍晚的黃昏,陳銘等人才慢慢停下,在一座還算寬敞的院落之中棲身。

  在這一路上,此前那位張立長老再也沒有現身,唯有他留下的兩名黑袍弟子靜靜帶路,將他們引到了這座院落中。

  “后山的山腰上,為什么會有這么一片院子?”

  走到屬于自己的房間,默默將行李放下,打量著屬于自己的房間,陳銘心中忍不住升起了這個念頭。

  眼前的房間,看上去十分寬敞,其中擺著的家具很少,唯有一張紅木雕刻的床十分顯眼,一眼就令人注視到。

  在房間中,這張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面的木料有明顯的陳舊痕跡,看上去歷經了漫長時間。

  不過盡管看上去有些年頭,但這張床卻還算是干凈,上面鋪著的被子也是新的,看上去沒有絲毫污垢,讓哪怕有潔癖的人也沒法挑出什么毛病。

  靜靜望著這張床,似乎突然注視到一點小小的細節。

  在床旁邊的墻壁上,有一點淡淡的黑紅色痕跡,在整體白凈的墻體中看上去還算顯眼。

  注視到這點痕跡,陳銘沉吟一會,隨后手上用力,輕輕將整張床移開。

  頓時,點點滴滴的黑紅痕跡展露在眼前,靜靜展露在墻壁上。

  “血跡?”

  看著這點痕跡,陳銘皺起眉頭,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覺突然升起,令他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但卻又說不出什么緣由。

  被這種感覺籠罩著,陳銘心中有些煩悶,最后直接伸出手,對著眼前墻壁上的血跡摸了摸。

  呲!!

  一種彷如觸電一般的感覺猛然浮現,一股強烈的劇痛感從陳銘手上傳來,讓陳銘下意識的想要將手縮回去。

  強忍著想要將手抽回的沖動,陳銘看向自己的手臂。

  他伸出的手,是他的左手。

  因為此前一拳轟殺邪魅的緣故,這只手上沾染了邪魅的力量,以至于被其腐蝕,整只手都變成了淡黑色,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好轉。

  而此刻,伴隨著這只手臂與墻壁上的血跡彼此碰撞,一股力量猛然從眼前的墻壁上傳來,彷如直接將他的手臂放在火上烤一般痛苦。

  “這是什么?”

  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痛苦,陳銘向著墻壁上看起,最后卻是突然愣了愣。

  不知道何時,此刻墻壁上的黑紅血跡已經產生變化,其上的黑紅血跡緩緩燃燒,最終慢慢變成了暗金色,其上隱隱有一種金色的溫暖力量在閃爍,順著陳銘的手臂不斷向陳銘身上傳來。

  受到這一股金色力量的指引,在陳銘身上,一點內氣順著莫名的路線流轉,隨后大瑞佛經悄然無聲的運轉,隱隱與眼前血跡中殘存的力量相溝通。

  在隱隱約約之間,陳銘仿佛窺見了一副畫面。

  一處寬敞的房間之中,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和尚身上穿著一襲破爛的灰色僧袍,此刻渾身上下帶著血跡,就這么靜靜在那里站著。

  他靜靜的站在房間的角落中,望著房間之外,雙手合十,眼露慈悲:“鐘施主,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一陣隱隱約約的嘶吼聲從前方傳來,隨后一枚銀白色的長刀一斬,一切便全部結束。

  老和尚喋血當場,身軀直接被腰斬,金色的佛血揮灑而出,滴淌到房間的墻壁之上。

  ..................

  淡淡的恍惚感從心中傳來,下一刻,陳銘下意識的抬起手,隨后便是一愣。

  在他的手臂上,原本無時無刻纏繞在他手上的那股邪魅力量已經完全消失了,一個淡淡的金色佛力籠罩在他的身軀之中,伴隨著他的內氣流轉流動,讓他此前因邪魅侵染而產生的點滴陰冷感消失無蹤。

  “佛力,佛血....這個地方到底曾經發生過什么?”

  感受著體內不斷流轉的金色佛力,望著眼前墻壁上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的金色佛血,陳銘皺起眉頭,一時有些困惑。

  吼!!

  此刻,一陣若有若無的呼嘯聲突然從山下傳來。

  一種陰冷的感覺襲上全身,體內存在的點滴佛力突然沸騰,令陳銘下意識的看向遠處某個方向。

  “是山腳下。”

  望著佛力所感應到的某個方向,陳銘愣了愣,隨后臉色便是一變:“方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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