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林江北交代陳醉,“陳組長,你跟張書記匯報一下,讓他跟南京特別區的負責人聯系一下,讓他們在南京派人緊盯著高顯宗,一旦高顯宗那邊有什么動靜,立刻向上海這邊通報!”
“是!”陳醉立刻答應道。
“還有,”林江北繼續對陳醉交代道,“在上海這邊,你還是要派手下去重點摸排一下高顯宗這一條線索,除了把他的底細給全部挖出來之外,另外還要調查一下,看看他給黨務處方面有沒有瓜葛。”
“林長官,您還是懷疑,黨務處今天抓捕張組長的手下,不是真的誤抓?”陳醉連忙追問道。
“誰知道呢?”林江北說道,“反正多調查一下,不是壞事!”
說到這里,林江北扭頭問張仁佐道:“張組長,小川香梨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
“林長官,我正要向您匯報呢!”張仁佐連忙說道,“淑嫻那邊向我匯報說,何露蕓下午四點回到了源通德記公司。下午六點快要下班的時候,何露蕓交代淑嫻給戴勝昌輪船公司在北蘇州河碼頭打一個電話,讓他們給在明天早上八點鐘開往杭城的那一班客輪上給何露蕓留一張上等艙的船票。”
聽了張仁佐的這番話,林江北不由得在心里盤算起來。
按照周鳳山那邊提供的消息,那個梅水生皮貨商人進入日本駐杭城領事館的時間大約是下午六點半。而小川香梨在是下午六點就交代張淑嫻去訂船票的,所以兩者之間應該不存在因果關系。也就是說,小川香梨這個行動是在日本杭城領事館收到金十在杭城出現的消息之前就已經決定了的。
想到這里,林江北就問張仁佐道:“張組長,戴勝昌輪船公司的客輪,從上海出發,開到杭城大概要多長時間?”
“正常情況下,要十三四個小時。”張仁佐回答道。
看來小川香梨這次到杭城去不是要執行什么緊急任務。因為乘坐火車從上海到杭城只需要五個多小時,相比之下,輪船要比火車幾乎要慢三倍的時間。如果任務緊急,小川香梨肯定是選擇乘坐火車前往杭城。
想到這里,他又問道:“蘇州河的戴勝昌輪船公司的碼頭,應該也是歸張組長手下的虹口潛伏小組負責的吧?”
“對,是歸我手下的小組負責。”張仁佐連忙回答道。
“張組長,你明天就安排一個手下,也購買戴勝昌輪船公司這一班輪船的船票,跟小川香梨一起上船,路上盯緊小川香梨,一旦發現小川香梨在半途下船,就要立刻把消息報告回來!”
“好的,林長官,我回去就立刻安排!”張仁佐回答道。
“高組長,”林江北扭頭再看向高功煌,“關于后續監視富山井也寓所的行動,你是怎么安排的?”
林江北的意思很簡單,既然是之前高功煌安排盯著東寶興路101弄的人員被黨務處上海站的人以紅黨分子抓走了。那么接下來高功煌自然是不好繼續在東寶興路101弄口原來的監視位置繼續安排人員進行監視。因為別的先不說,誰又敢保證,黨務處上海站的那幾個特務,會不會還組東寶興路101弄那邊繼續搜尋他們跟丟了的紅黨分子啊?
到時候如果兩班人馬再撞到一起,可又怎么解決?總不能向黨務處上海站的特工亮明自己情報站上海大區情報人員的身份吧?
“林長官,”高功煌說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案。”
“哦,什么方案,講一講看!”林江北說道。
“是這樣的。”高功煌說道,“在跟米歇爾·威廉莫斯了解過情況之后,我返回我們上海晨報社之后,就去查閱了我們上海晨報所刊招租廣告欄有沒有刊登東寶興路101弄的房屋招租信息。”
“然后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我在報紙的招租廣告欄上找到了一處101弄的住宅招租信息。更為巧合的是,這處住宅是101弄18號,是一棟二層高的小洋樓,就在富山井也的25號26號斜對面。而且富山井也進出101弄,都要經過18號這棟小洋樓。”
“于是我就趕快撥打了招租廣告欄上所留下的代理經租房屋的洋中介的聯系電話。以尋租客的身份詳細向對方了解了18號小洋樓的情況。然后得知18號小洋樓目前處于空置狀態,由房屋主人不在上海,委托洋中介進行招租。”
“因此,我就打算從明天開始,就讓監視人員直接潛入101弄18號,對福富山井也進行監視。并且計劃如果對富山井也的101弄寓所監視長期化的話,就去找中介,把這棟洋樓給租下來。卻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明天實施計劃,黨務處那幫雜碎便撞了上來。”
林江北對高功煌的這番工作還是非常滿意的,他擺手說道:“沒有必要去把那棟洋樓給租下來,對富山井也的監視行動不會持續很久,也就是這幾天的時間。不過呢,你今天晚上就要安排人進入18號那棟洋樓,對富山井也進行監視!”
“是!等一下我回去之后,就立刻安排這個任務!”高功煌立刻回答道。
“還有,你要交代你的手下,讓他們潛入18號那棟洋樓的時候,最好是選擇從后面潛入,不要從前門進入。因為富山井也這個人非常老奸巨猾,18號洋樓既然是在他的寓所斜對面,如果正面有一點什么動靜,必然會驚動到他。”
“林長官,我明白了,我回去布置任務的時候,會把這個給監視人員交代清楚,并叮囑他們一定動千萬小心。”高功煌點頭回答道。
“除了富山井也的寓所之外,高組長你等一下回去之后,也要立刻在上海火車站安排幾個眼線,重點盯著上海發往杭城的幾班火車,和監視小川香梨的情況一樣,一旦發現富山井也登上了火車,監視人員也要立刻購買同一班次的火車票,跟著富山井也一同上火車。然后協同火車上滬杭甬鐵路警察局的警員,一同對富山井也進行監視,一旦發現富山井也在中途下車,要立刻把消息傳回來。”林江北又交代道。
高功煌還沒有回答,陳醉在一旁插言道:“林長官,這種可以公開的監視活動,就不要動用高組長的手下了。交給我手下的行動組來完成吧。反正他們可以公開在火車站地區站崗和巡邏。富山井也見到他們也不會起疑心的。”
“而且相比起高組長的手下,我淞滬警備司令部偵察大隊的手下跟滬杭甬鐵路警察局的警員更為熟悉,溝通起來也更為順暢一些。”
林江北這才知道自己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沒有考慮到陳醉的手下在上海有半公開的執法權,可以公開行動。于是就點頭同意陳醉的安排。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于是就問高功煌和張仁佐道:“高組長、張組長你們還有其他什么問題嗎?”“
高功煌和張仁佐兩個人互相看了看,齊聲對林江北說道:“林長官,我們沒有其他問題了。”
林江北就說道:“時間不早了,既然高組長、張組長沒有其他問題,我就不多耽誤你們的時間了,畢竟你們回去還要布置工作。”
高功煌和張仁佐就知道林江北肯定還有話要單獨對陳醉交代,于是兩個人就起身告辭。
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后,林江北就對陳醉說道:“陳組長,你有沒有辦法給我搞一套閘北水電公司的工作制服?如果可以的話,再搞一套閘北水電公司的維修工具挎包。”
陳醉不由得微微一愣,他知道林江北留下他下來,肯定是有任務要單獨交給他,卻沒有想到,林江北竟然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只是要求閘北水電公司的工作制服和維修工具挎包嗎?還有其他要求嗎?”
“維修工具挎包里面的維修工具要基本保證齊全。另外無論是工作制服、還是維修工具跨包還是里面的維修工具,最好都是使用過的二手貨,反正是越破舊越好,一定不能夠是全新的。”林江北說道。
“這個應該不難。”陳醉摸著胡茬想了一想,“林長官您準備什么時候要?到時候我怎么交給你?”
“最晚也要明天早上八點之前。”林江北說道,“你搞到這些東西之后,直接給我送到辣斐德路辣斐坊周校長的公寓。”
陳醉的姐夫于樂星就在浙警杭訓班擔任副班主任,所以周鳳山在辣斐坊的公寓對陳醉來說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好,林長官,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我明天早上八點之前,一定按照您的要求,把工作制服還有維修包維修工具都給您找齊,然后親自給您送過去!”陳醉回答道。
“今天晚上就辛苦陳組長了!”林江北起身給陳醉告辭,然后騎上自行車,返回了辣斐坊的住所。
劉宣那邊已經買了信封信紙回來,并且已經在寫好了聲明信的草稿,看見林江北回來,連忙把自己寫好的草稿交給林江北審閱,“林站長,您看我這樣寫行不行?”
前兩章把張仁佐和高功煌兩人執行的任務給弄反了,在此向大家道歉。現在已經訂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