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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9-2580難產

  陳太忠會協調,王啟斌也不是笨人,下午去了市總工會之后,王處長表示”自己中午跟陳太忠坐了一坐,小陳說,許純良想見一下您。

  當然,那個時候他王某人很奇怪啊,于是陳某人吞吞吐吐地表示,許純良跟秦連成關系好得很“唉,小陳夾在中間,也很為難啊。

  然后自然就是王某人拍板了,見不見啥的,那都無所謂了,我先去跟老領導了解一下情況吧一反正我是他提拔起來的,大不了老領導訓我一頓。

  王啟斌這么一說,挨板子的主兒,就變成他了,原本是許純良要豁出去”然后陳太忠頂上了,現在又是王處長自己頂上了。

  老話說死了,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但是以這幾個人的關系和性格,能做到這一步”卻也不算特別罕見。

  “……主要是我記得,您對那個文明辦主任,興趣不大”,到最后,王處長小心翼翼地解釋一句,“所以就貿然地過來問一句,要是有什么想得不周到的地方,您盡管批評我。”

  恐怕是你早已經把我的態度,告訴陳太忠了吧?戴復淡淡地看一眼自己的老部下,我固然是提拔你的老領導,但是關鍵時候拉你出火坑的,可是小陳啊。

  正是因為消息走漏”小陳才敢惦記著拉秦連成上馬,戴主席無法不讓自己這么想,做官做到他這一步的,鮮有腦瓜不夠用的。

  不過”這樣的猜測”他只能放在心里,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不但傷人也傷己”不管怎么說,人家小陳有位子是先惦記著他,否則的話,人家先悄悄通知秦連成,可不也就用不著像現在一樣費勁溝通了?

  說白了,天底下的人,大部分還是愿意講道理的”有些人覺得,我的領導特別操蛋不講道理,那是因為抱怨者不具備跟領導講道理的地位一講道理也是需要擺資格的。

  像眼下的王啟斌就是如此了,他雖然是戴復一手提拔的,但是他后來的表現也對得起戴主席,再加上他現在身在組織部,又靠著陳太忠”戴復就算是格外不講理的人”也得跟他講個因果,更何況他還不是?

  所以,戴主席不能拿王啟斌泄密沒有來說事,否則真的是傷感情”而且他都不能往心里去,畢竟”是他先做得有點不太好。

  于是,他沉吟老半天之后”才苦笑一聲”“啟斌”你跟我搞這種試探,真的沒意思,我還是那句話”我對這個主任興趣不是很大,但是蔣老板好像有點興趣”你讓我怎么辦?”

  王啟斌聞言嘿然不語,好半天才嘆口氣”“老領導,我想著你對那兒沒興趣,就幫你爭取了一下正林的常務副”那邊答應全力支持了”啟斌我——我也沒別的本事了。”

  這話可真不像是個處級干部說的,尤其這干部還是省委組織部三大處的處長,不過他就是這么說了,說白了,也是難得的真情流露。

  “嗜,我就算怪我自己,也不可能怪你”,戴復聽得啞然失笑,卻也不無自嘲之意,“不過,一個常務副……嘿,許紹輝還真大方。”

  這不是許紹輝的意思,只是許純良的意思,王啟斌很想這么強調一句,然而他也知道,自己說這話,真是跟不說一樣,那就……不如不說了吧。

  兩個小時之后,蔣世方也冷笑一聲,面對老部下戴復,他不怕把話說得明白一點,“一個常務副換一個文明辦主任?不夠!”

  “我也知道不夠,但是,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兒,再讓您操心了”,戴主席對蔣省長的態度”還是相當誠懇的,“我覺得這個地方,也能鍛煉一下我的能力。”

  “你告訴陳太忠,張州的江川,全家都移民到加拿大了”,蔣世方冷哼一聲,“他文明辦不是能查嗎?把江川查下來,我就支持秦連成干這個文明力主任。”

  江川是張州市委書記,而且是本地人一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按說,根據回避原則,本地人不能成為當地黨政一把手和組織部長。

  但是這個原則,在江書記身上破倒了,那友江川的背景也就不用再說了,不過,江某人的勢力,主要還是在當地,至于說上層,其實還是鄭飛一脈的勢力。

  鄭飛做為建國后第二任省委書記和軍區司令,在天南的存在,真是有點微妙,他的大兒媳簡泊云”是蒙藝都不愿意招惹的,但是同時”他還受到鳳凰系和正林系的排擠。

  更說不清楚的是,黃老是鳳凰人,也偏近“鳳凰的黨”這撥人”但是黃老跟鄭飛的關系還不錯,有些事情,真的是欲語還休。

  不管怎么說,就是蒙藝在任上的時候,也沒有碰江川,不但沒有碰,因為張州市委書記提前退休,做為市長的江川還進了一步,成為了市委書記必須指出的是,這不是蒙藝有意提拔的,而是規規矩矩遞補的。

  蔣世方劍指江川,其用意不問可知,江書記令他不滿了,更關鍵的是,想拿下江川,不是陳太忠能做了主的,起碼得許紹輝冒頭一中紀委出面前正常了,畢竟,那是廳級干部里頂尖的存在,下一步往副省走的主兒。

  說白了,這就是蔣省長給許書記出的一道題目,想從我手里搶文明辦主任?行啊,我給你,但是不管怎么說”我是正部你是副部,想要這個位子,拿個正廳的位子來換!

  過分嗎?真的不過分,你姓許的敢惦記從我手里搶位子,就得有被我出題目的心理準備,我不是不給你,就是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拿了。

  “但是”,戴復真的被這個指示驚呆了,心說這正部級干部說話”真的是不含糊”可是他心里很明白,就憑他四年一崗的副廳,還沒資格惦記那個位子”“但是查這個江川,跟我無關的吧?”

  “想從我嘴里搶食,他不得多準備點本錢?”蔣世方冷笑一聲”“別人動了,崗位就要流轉,你那么吃驚干什么?”

  我其實“覺得那個常務副就不錯啊,戴復心里暗暗地嘆口氣,不過,棋下到這個地步,只經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他心里禁不住暗暗懊惱: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眼下這一步,我還不如當初痛痛快快地答應了陳太忠呢。

  很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可賣的,想到陳太忠旺人的說法又想一想那休養的馬勉都能被調到中央,戴主席越發地后悔了。

  陳太忠不知道戴主席遇到了這樣的麻煩”他下午一上班,就接到了劉東來的電話,說是普林斯公司的老總已經組建了新公司打算在明天來天南”跟涂陽市把合同簽了。

  這是大事啊,按說涂陽沒必要找文明辦的,畢竟這是物質文明建設,但是劉市長很清楚,這個投資自何而來他這個電話不是飲水思源,而是盡到禮數,以免發生什么變數。

  那明天我陪你接機吧陳主任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領導每天的日程安排可不就是這些虛應故事?總算還好,他要接的人,也是他的女人”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令人愉快的私活。

  約莫是五點多,他接到了王啟斌的電話”王處長說了,有領導看張州的江川有點不順眼,“……太忠你要能拿下他,估計秦連成這事兒,就好辦了。”

  “這不是扯淡呢?江川是省委委員,我井”,陳太忠氣得臟話出口,矛頭直指某人,“你跟蔣世方說,信不信我拿下他?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么欺負人的!”

  “蔣省長總比許書記高半級吧?”王啟斌也實在沒啥說的了,實話從嘴里冒了出來,“我夾在中間也難辦啊,太忠。”

  “算了,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陳太忠苦笑,他真知道了一哥們兒提的要求高了,過界了,“這事兒我不管了,這個文明辦主任,誰愛來誰來吧。”

  陳某人的狂妄,是印在骨子里的,沒錯”他希望文明辦能來一個愿意支持自己的新的主任,但這并不是說,他就要為這個主任的位子”付出太多的代價。

  想當初,哥們兒在鳳凰科委的時候,該折騰照樣折騰,別人也都認我這個副主任,至于大主任文海口誰認識文海是誰啊?

  “太忠,你這么說,不是解決態度的問題”,王啟斌一聽他要撤手,還真是慌了,王處長敢在跟廳級干部有關的崗位上跑來跑去呼風喚雨”還全是仗著陳太忠這張虎皮呢一沒有陳太忠,別人認識他是誰?

  不管王處長愿意不愿意承認,他自身的價值,是因為陳太忠的支持而倍增的,沒錯,干部二處的處長很大了,見官大半級,但是,若沒有陳太忠支持的話”不客氣地說一句,在偌大的省委,他屁都算不上。

  所以”在比如文明辦主任人選這些事情上,他雖然夾在了中間里外不是人”但是,這也是被夾在了中間,總比直接被人無視強得多。

  “你有啥想法,我能幫你轉達的,一定就轉達了,江川最近,真的有點不像話,好大一片礦,又劃給林海潮了。”2580章難產(下)

  不管了,我真的不管了,陳太忠撂了電話之后,只覺得身心疲憊,心說這組織工作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了的活兒。

  他這抱怨是一點都沒錯,但是有一點他還是想錯了,有些事情就像濕手抓面”一旦沾手,想甩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二天,陳太忠就又接到了許純良的電話,這次許純良倒是沒有催他,而是很興奮地告訴他,“李強那邊,有了重大突破。”

  事實上,李強上周五被紀檢委帶走的時候,連雙規都不算,只是協助調查”但是這一進去之后,就再沒豐出來。

  按說,這應該算是非法羈押,然而這就是身為國家干部的悲哀了在紀檢委面前是不存在非法羈押這個詞的。

  李強的家屬當然可以來紀檢委折騰,但是眼下八字沒一撇呢,誰敢來鬧事嫌老李雙規得不夠快嘩此時唯一方便出面,對紀檢委調查的程序和手段做出置疑的,就只有糧食廳的黨組,比如說他們可以表示一下”不管紀檢委你們在調查什么,可是既然沒宣布雙規,就不該限制李主任的人身自由吧?

  不過那得是有人想力保李強才行,而且侯國范這個級別都不太夠一就算他想保人,也得注意避嫌不是?更別說李強被請過去沒幾天,著急出手反倒容易壞事。

  像陳太忠當年被省紀檢委抓走,蒙藝做為堂堂的省委書記,都不做聲,這里面的道道兒實在太多了不管怎么說,人在官場總是先要明哲保身”然后再說其他的。

  于是李強就靜靜地呆在省紀檢委了,然而就在昨天上午,一個電話打到了監察二室趙主任的手機上那邊說我在離省紀檢委不遠處的某個建筑工地的角落,放了一疊材料,是關于糧食廳李強的,姓李的做事太差”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啊。

  趙主任反手將電話打過去”果不其然那邊是個街邊磁卡電話”有卡就能打電話的,此人行事藏頭藏腦而且還要省紀檢委出去取證”真是比匿名信還不靠譜匿名信起碼是直接寄到了省紀檢委也省卻一番折騰。

  但是趙主任不這么認為,以他的經驗分析”這個時候敢采用這種方式遞材料的,多半都是有真憑實據的,而且這個案子許書記高度重視,可他礙于程序”不好對李強下太重的手”調查也正陷于僵局中。

  于是他就帶了兩個小年輕”親赴該工地”在現場查找一陣,很快地就找到了那個黑色塑料袋,袋子很隨意地丟在那里,怕是只有拾荒者才會劃拉一下,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

  不過”袋子雖然不起眼,里面的材料卻是真材實料,不但內容充實細節到位,連數據都相當地翔實,更有一些票據的復印件,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絕對是有心人所為。

  沒錯”肯定是有心人,而且鐵定是糧食廳內部人干的最起碼也是內部人授意的,趙主任見這種情況也多了”知道越是在這樣的時刻,越是容易出現落井下石的主兒。這樣現象,未必合適用“受益者原則“歸納,也可能是有人問掌強有積怨,但又扳不倒此人,那么也就只能撿在這個時候下手了不過一般下手者并不清楚,扳得倒李強扳不倒李強,要點并不在于他們提供的材料”而是在于對李強動手的上位者的決心。

  當然,翔實的材料,會加速李強的倒臺”這個是毫無疑問的,趙主任甚至猜得到,提供這個材料的人,肯定是希望李強盡快由“協助調查”轉變為“規定的時間和地點”。

  憑良心說,這份材料來得還真的很及時”監察二室對李強羈押這么久,態度這么強硬,憑的不是掌握的證據,而是“許書記的關注”,一是的”在證據方面,還不是很充分。

  不過有了這個材料,那就大不相同了,當天下午,省紀檢委就有針對性地做出了調查,連夜突審李強,李強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居然有人這么快就捅出了這么多的事情。

  在官場,有人如履薄冰,有人卻是仗著領導的信任肆無忌憚,像李強就是后者,他是得了侯國范的賞識,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他也有再往上走一步的想法,但是做為辦公室主任,他首先要緊跟領導,再能談其他的不是?

  李主任自認,平日里自己沒怎么太得罪人,而侯國范也是個相對強勢的廳長,卻是沒想到自己才進了紀檢委沒幾天,就有人下如此的狠手。

  措不及防之平,李強有些進退失據了,而且由于信息不對稱,他并不知道紀檢委只是得了點匿名的資料,這樣一來,他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尤為難得的是”匿名人提供的材料里,就有關于素波面粉一廠的內容,那打算收購面粉一廠的外地投資公司,幕后老板正是侯國范的侄兒侯大勇。

  關于這個細節”資劃里顯示得不多”但是匿名人可以肯定的是”侯大勇同面粉一廠的老總尚晌端關系不錯一很多人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而同時呢,此人跟李強來往得也比較密切”侯國范無子,這個侄兒就是當兒子養呢,李主任自然要跟其保持良好的關系。

  這個情況,跟陳太忠了解的線索基本一致,不過他的線索是田立平幫著打探的,倒是沒揪出來侯大勇這個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尚廠長是侯廳長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儲運處的張處長,似乎跟面粉一廠也有點關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一個小小的利益集團就浮現了出來,省紀檢委都由不得不認真了,所以許純良打電話過來告訴陳太忠,這次別說李強了”侯國范都難免要被動一下。

  “對嘛,我就說那個面粉一廠,肯定有問題”,陳太忠有氣無力地回答,因為文明辦主任難產,聽到純良的聲音,他有點鬧心,晏然這的確算是一個好消息。

  然而,偏偏是怕什么來什么,許純良說完這事兒之后,就問起了跟戴復溝通的情況”某人一聽就是長吁短嘆,“別提了”人家嫌常務副小”盯著市委書記呢。”

  “什么?”許純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市委書記那是啥概念啊?“這是……老蔣開出來的條件吧?”

  “嗯”陳太忠哼一聲,沉默一陣方始繼續發話,“好了,這件事我是管不了啦,你也別折騰了”愛誰來誰來吧。”

  “哪個市的市委書記?”許純良對上自家兄弟,不怕問這話。

  “哪個市委書記我也收拾不住”,陳太忠聽得也是一聲苦笑,“而且憑啥收拾人家,就因為人家子女辦了綠卡?”

  “這是好事兒啊,你正好立威”,許純良輕聲嘀咕一句,不過”好久聽不到電話里的回信兒,他也只能嘆口氣,“那就算了,市委書記,這塊頭確實大了一點。”

  中午的時候,陳太忠接到丁小寧的電話”說是奧迪車已經修好了,下午你接凱瑟琳,就可以用這輛車了”只維修費就花了兩萬多,可想而知王從那家伙撞車的時候,是豁出去要撞出一條路的。

  這個暗訪”似乎也沒必要進行下去了、陳某人昨天晚上開著出租轉了一陣,并沒有遇到不文明的現象,而且,由于田甜將粱覯盯得很緊,他現在只能一個人跑車。

  “沒有美女,就沒有動力呀”,一點多的時候,陳太忠開著出租車直奔京華房地產公司,開到一個沒啥人的地方,剛琢磨著該不該停下車,將車收起來,一個家伙抱著一個臟兮兮的紙箱,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師傅,去一趟李子毛”

  “我還沒吃飯呢”,陳太忠不想拉這家伙,事實上,他是不想再將暗訪進行下去了我可以介紹郭建陽來搞這個嘛。

  “急事兒,真的”,這位呲牙咧嘴地請求。

  拒載肯定是不合適的,陳太忠又見這家伙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心說算了”就這么一次吧,于是按一下開關,后備箱車蓋緩緩升起”“你這盒子太臟,我這是新車,放后備箱去。”

  李子巷離這里并不太遠,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既然號稱巷,這街道肯定寬不了,打車的那位指揮他在路邊停下,開了車門就向一個院子躥了過去,“你等我一下啊”反正東西在車上呢,馬上就回來。”,搞什么飛機呢”陳太忠眉頭一皺,下意識地一道神識打了過去,等了一陣之后,發現那廝在院子里一處房間里呆著不動了,說不得扭頭看一眼后備箱,將天眼打開。

  “我井”,某人又開始罵娘了,敢情那紙箱里就是五、六塊磚頭。

  你丫居然敢這么糊弄我,這不是找虐嗎?陳某人氣得推門就想下車,又琢磨一下,給那個姓王的老司機打個電話,說我是五子的朋友,有人上車之后,撂下個紙箱子就不回來了”““遇到這種事兒該怎么處理?”

“報警!”王師傅馬上就做出了判斷,回答得非常干脆,“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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