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七十二章最后一根稻草 馬局委家相貌上的基因尚可,馬穎實被揍了一頓,但是站起身來的時候,還是翩翩公子哥,一看就是高帥富那種。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事是楊老三做的?”陳太忠眼睛一瞇,淡淡地發問。
“反正不是我干的,”馬老三這家伙毛病很多,但是有的時候,嘴還真緊。
陳太忠手一伸,拎起桌上的煙灰缸,似笑非笑地發話,“你再說一遍?”
“你可以問符流水嘛,”馬穎實見他這模樣,禁不住倒退一步,也不敢再陰陽怪氣了,“昨天晚上她走得早,但是她清楚,是我還是楊老三,在糾纏葉曉慧……楊老三說了,先試用,再談贊助。”
陳太忠看一眼暢玉玲,暢區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這個說法。
唉,可惜那小太妹現在跑得人影不見,陳書記心里生出一點點遺憾,但是這個事情,他是拖延不得,對方的組合太強大了,他略略松懈一下,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臨時工和替死鬼。
而陳某人明天就要訂婚了,他也不想再遲疑,于是他直接發話。
“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沒必要講證據,你有這個能力,我也有這個能力,我不要證據,就問你一句,你早上為什么關機……敢說一句謊話,我抽掉你滿嘴牙,不信你試一試。”
馬穎實見他如此光棍,直接表示要自由心證了,那也就實話實說,“凌晨四點多,楊老三打電話給我,說葉曉慧跳樓了……我手上有通話記錄。”
“拿過來,”陳太忠一伸手。
馬穎實從手包里拿出一張紙,遞交過來,陳太忠一手接過紙,一手就是一記耳光甩過去,啪地一聲脆響,“就是犯賤……還牛皮哄哄地嫌我砸你的鋪子?”
看兩眼通話記錄,確實是凌晨四點三十二,有首都的手機號給馬老三的手機打電話,他想一想,“還有什么,你全說出來……我饒你這一次。”
“這就沒啥了,”馬穎實皺著眉頭表示,想一想他又補充一句,“楊老三喝了不少酒,那貨喝多了,就是個禽獸。”
“我就喜歡收拾各種禽獸,”陳太忠將那通話記錄疊巴一下,揣進口袋,然后抬頭看向馬穎實,“買青禾的地,是你倆誰的主意?”
“黃漢祥的孫女婿跟楊老三建議的,準孫女婿,”馬穎實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實話實說,“盧永新……你應該知道。”
“那算個什么幾把玩意兒,艸羊的爛貨,”陳太忠總算明白,這一樁恩怨是從何而起了——哥們兒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接著他站起身來,“楊老三現在住在哪兒?”
“早上九點的飛機,飛京城了,”馬穎實既然是賣隊友了,索性賣個徹底,不服氣不行,陳太忠嘴里隨便說個典故,他都根本不懂——什么叫艸羊的爛貨?
“我先信你冇這一次,”陳太忠向外走去,“馬老三,我是看你老爹面子上……真要撕破臉,我連你老爸一起搞,我現在就去機場,你最好不要隱瞞我什么。”
他是真的出離憤怒了,因為出現了第三股勢力——盧永新!
這就是他所倚仗的黃家,后院都起火了,他能不惱火嗎?
倒是暢玉玲見狀,怕他做事太過,趕緊出聲提醒,“老大你不問一問,警察打算怎么處理嗎?”
陳太忠站住腳,白她一眼,沖馬穎實一努嘴,“你問馬老三,警察會怎么處理?”
見暢區長看過來,馬總的嘴角抽動一下,卻是什么都沒有說——他能說什么?只要后臺不倒,有些人是不可能入罪的。
陳太忠轉身離開,跟隋彪連招呼都沒打——沒這個心情。
暢玉玲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跟著陳老大走出門之后,她才出聲發問,“能不能找杜書記想一想辦法?”
“這不是沾著姓馬的嗎?”陳太忠很煩躁地回答一句,杜毅可能骨子里想主持公道,但是想一想當年一元錢賣廠的時候,杜省長心里不爽,卻也沒出聲,就可知此人的風格。
所以就算杜書記不怕楊家,可出事前夕,馬局委的三公子也在場,老杜若是真的動手,就太容易讓人生出關聯想像了。
現在這個局面,非常詭異,陳太忠真是有勁兒都沒地兒使,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能坐等——時間拖得越久,對挖掘真相就越不利。
他坐在奧迪車里,點起一根煙默默地抽著,一根煙抽完,他驅車直奔赴機場售票處。
來到售票處的時候,是下午四點,晚上七點有一趟直飛京城的航班,還有空位——雖然是黃金周,但是五四的時候,飛京城的旅客就少很多。
暢玉玲表示,自己也要跟著去,陳太忠很不耐煩地表示,現在還是休息期間,你顧好自己就行了——京城那邊水深,你玩不起,我也顧不上招呼你。
“我待在朝田,就一定安全嗎?”暢區長幽幽地望著他,“符莞兒都不敢露頭……咱們少了最有力的人證。”
“她露面不露面,真的無關大局,”陳太忠冷笑一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家都在玩自由心證下的利益交換了,證據神馬的——重要嗎?
他還想再說點什么,最終化作一嘆,“那好吧,一起去。”
這個下午,陳太忠的心里,真的是要多煩躁有多煩躁,這個煩躁,在換登記牌的時候,到達了頂點,機場的安檢攔住了他——這個那啥,您暫時不能登機。
“小子你……找碴兒,是嗎?”陳太忠真得恨不得拎住這貨暴打一頓。
“限制你登機,肯定有限制你登機的原因,”安檢淡淡地看著他,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有本事你動手啊。
“欠揍,”陳太忠現在的心情,哪里受得了這種挑撥?他才要揮拳頭,暢玉玲死死地抱住他,“老大,冷靜,你冷靜……你一向都很講道理的。”
“我這個……”陳書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松下來,他想一想,遷怒于人實在沒啥必要——但是,你丫知道不知道,你的表情很欠揍的?
暢玉玲把他拖到一邊,才走上前問一句,“不能登機,為什么能賣機票給我們?”
“這我哪兒知道?也許是售票處信息不全,也許是臨時有人決定,不許那男的登機,”安檢人員待理不待理地回答。
臨時決定……陳太忠聽到這話就明白了,他無意跟機場的安檢叫真下去,轉身離開。
緊接著,他一個電話打給陰京華,“京華老哥,能幫我查一下……我怎么上不了飛機嗎?”
陰京華猶豫一下,嘆口氣,“太忠,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等兩天再說,行嗎?”
“哎呀,連你都知道了?”陳太忠哼一聲。
“可不是?”陰京華吧嗒一下嘴巴,頓了一頓又發話,“你砸了馬飛鳴的鋪子……這個圈子能有多大?”
“那你知道不知道,盧永新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陳太忠冷冷地發問。
“什么?”陰京華明顯地嚇了一大跳,“你說誰,盧永新?”
“嘿,”陳太忠冷哼一聲,“不知道吧?你要是知道,我就寒心了。”
“這幾把小家伙,”難得地,以陰京華這種脾氣,嘴里都冒出了臟話,他冇想一想之后表示,“那個啥,太忠,你安心等一等,總要給你個說法。”
“你能確保,推出來的不是替罪羊?”陳太忠聽說陰總也不知情,心情多少好了一點。
“那女孩兒據說是自殺,”陰京華苦笑一聲。
“這是他媽的放屁,”陳太忠破口大罵,“真要是自殺,這一幫混蛋怎么都躲起來了?”
“太忠,你息怒,息怒,”陰京華勸他,“給二叔個面子,明年就是三叔的要緊時候了,咱要顧全大局。”
“我息不了這個怒!”陳太忠氣呼呼地掛掉電話,抬手狠狠一砸方向盤,“混蛋!”
“魏天出面合適嗎?”暢玉玲坐在副駕駛上,幽幽地發問。
“嗯?”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他是真沒想到,暢區長還有直通魏天的門路,而且最終還是明說了,這讓他生出一絲感動,
下一刻,他頹然搖搖頭,“他不會出面……別瞎想了。”
“你回天南吧,我幫你盯著,小葉子死得很可惜,”暢玉玲茫然地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地發話,“馬上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這個喜事兒,怕是要等一等了,”陳太忠默默地開一陣車,最終下定了決心,“不行,我還得去京城……殺人必須償命。”
“也許真是自殺,”暢玉玲側頭看他一眼,惡狠狠地發話,“我不許你去京城!”
“她也許是被人抬著扔下去的,”陳太忠狠狠地回瞪她一眼,“你怎么跟領導說話呢?”
“太危險了,我不讓你去!”暢玉玲絲毫不退讓地看著他,頓一頓之后,她鼓足勇氣說,“要不,你帶上我一起去。”
“開什么玩笑,”陳太忠輕聲嘀咕一句,下一刻,他的手機響起,來電話的是個陌生的號碼。
他沒好氣地接起電話,“誰啊?”
“市局的,”那邊慢吞吞地發話,“是北崇陳太忠書記嗎?有人來自首,說他醉酒之后,跟葉曉慧發生了性關系,并且親眼看到她跳樓……你要來看一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