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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1-3242疑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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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太忠心里的疑惑,僅僅是一閃而過,然后就丟到了腦后,他目前除了要走訪各個申請文明縣區的單位,還有一個工作,就是審校不合格食品的清單。

  這個清單,是紅山區通過鳳凰文明辦報上來的,a4的復印紙,足足打印了三十多頁,有不合格廠家,也有常見食品自律不嚴,導致潛在非法加工手段透明化的,更有種種的非法添加劑,還有個例的非法加工方式,真的是觸目驚心。

  紅山這次是下狠心了,哪怕是自曝其短也不在意,這個清單在文明辦一傳開,外出就餐的干部起碼少了一半,李云彤則是表示,以后粉條、雞蛋什么的,只吃遼原老家送過來的,“我爸媽在郊區有院子,養不了牛,養只羊不成問題,不讓孩子喝牛奶了,喝羊奶吧。”

  到最后,連潘劍屏都被驚動了,他看過之后,要陳太忠把這件事抓起來協調好省政冇府各個部門,把這清單上的東西,一一落實了。

  這倒不是嫌小陳清閑,實在是換個人根本就協調不成,工商、稅務、質監、衛生、檢驗檢疫、環保、農牧、糧食、環衛……涉及的部門實在太多了。

  陳太忠當然不怕事情多,事實上,這個事情已經暗暗被他定為下一段的主抓工作,馬上要過元旦和春節的雙節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他甚至連主題思想都設計了一個一想吃就吃,綠色天南。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個主題被秦主任否決了,太忠你這么搞,不但貶低了其他兄弟省份,更有影射黨的領導的嫌疑合著新中冇國到處都是不能吃的東西?絕對不行!

  我的搭子都喝假酒喝死了,某人再次表示,自己這是師出有名但是老主任很堅決地表示,我們能理解,但是你這么搞,就是不行。

  不管怎么說,紅山區這次提供的資料,真的是太及時了,而且,也很決絕一一一旦沒起到預期效果的話,接下來的反撲會是非常兇狠的,要知道,有不少知名企業進了那個清單,而這些企業里,有不少都是當地的利稅大戶。

  陳太忠必須得對得起紅山人的信任,雖然他也知道,那些人是想撈政績,但是無論如何這是實實在在地在為人民服務,他沒理由不大力,只要是對人民好的就該一至于說私心雜念,誰沒有私心雜念?

  甚至他還要為紅山的干部著想,那邊說等我們搞完食品衛生之后,馬上就抓文體用品的假冒偽劣問題,他忙不迭地表示,先緩一緩一這次的效果不會差了但是壓力也不會小。

  紅山人表示,有陳主任的,我們不會害怕壓力,陳主任馬上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接下來的打假工作,就算你們不牽頭,頭功也是你們的一一因為你們打響了第一槍。

  “一說辛亥革冇命,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武昌起義,你們現在不著急做別的正經是對食品衛生繼續深挖,才是更好的選擇,”陳太忠這話說的,對紅山人確實也算仗義。

  總之,最近陳主任還是挺忙的,接劉滿倉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針對清單,逐項做工作安排,旁邊還坐著好幾個人呢,所以對劉總的電話他是真不客氣一一要是換個時候,沒準他還要了解一下情況。

  然后,他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后不成想第二天上午,謝向南打來了電話“太忠,劉滿倉要面見你匯報工作,能不能給我個面子?”謝區長本來是木訥寡言之人,現在這個情況似乎有所好轉,不過他對陳太忠,也沒多少敬畏之心,想到什么就說了,連陳主任都不帶叫的,然而最后一句問話,還是說明,木訥如老謝,也不得不面對官場上客觀存在的等級差距。

  “劉滿命…你跟他很熟?”陳太忠皺一皺眉頭,謝向南的面子,他還是要買的,不過…“曲陽黃不是市屬企業嗎?就算坐落在曲陽,但是老謝你只是副區長啊。

  “區里我對口,”謝向南恢復了他的風格,很簡潔直白地回答。

  “那行,你說時間吧,”陳太忠也不墨跡,說定了下午四點見面,掛了電話之后,他才又想起,這件事情似乎有點蹊蹺,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對呢?

  一琢磨,他就反應過來了,姓劉的這態度不對,前兩天丫挺的跟埃布爾搞得那么僵,也沒向我匯報和求援,現在談判的過程,反倒要求助于我?這不科學啊。

  蹊蹺處,必定有緣故,陳某人現在也不是官場菜鳥了,于是他打個電話回鳳凰,得知曲陽黃集團突然中止了跟埃布爾的談半,原因不詳。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了解到,原來埃布爾是打算八千萬法郎購買曲陽黃,這個價錢……,倒不能說沒有誠意,不過想控股的話,有點低了吧?

  陳主任的胳膊肘,從來都是往里拐的,原本他還想著,埃布爾是巴黎的老相識了,曲陽黃雖然行情俏,但是這貨能幫著大力推銷的話,讓出點利潤來,倒也無妨。

  但是一個億就想控股曲陽黃,那還真是有點不現實,沒錯,曲陽黃目前的資產,也不過才四千萬元,但是有一點需要指出,名牌之所以是名牌,那還有個品牌效應!

  品牌效應,又稱無形資產,像省里舉辦這個黃酒文化節,前前后后支出了小五千萬的費用,其中兩千多萬是撥款和各種,還有小、三千萬是需要收支相抵的,收入方面主要是門票、現場、電視和音像制作權一至于說展位,只是象征性地收點費用而已。

  這一部分是由雙天來經營,目前具體的數字還沒出來,據翟銳天估算,大概不會賠了,但是要賺,也就一兩百萬,不會再多了。

  這么來說的話,省里搞這個文化節造了兩千多萬出去,不知道的人就覺得這是勞民傷財,明白人才知道,這是提升天南形象呢。

  提升形象,這話說得有點虛,但是事實上,這個文化節讓曲陽黃變得全國知名,要說以前曲陽黃偏居天南,后來又在歐美打開了市場這次就是徹徹底底地享譽全國一一很多人是第一次知道,合著中冇國的黃酒,在國外已經賣得很好了,而且……很貴。

  按陳太忠的想法,只這一個文化節引起的轟動,就讓曲陽黃的無形資產又增加了至少一個億一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也不會盡心盡力地操辦此事,或者有人說他是想巴結蔣省長,但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我更多的是為了曲陽黃,蔣世方……,他值得我這么巴結嗎?

  當然,這種事情是見仁見智的,他眼里的價值別人認可不認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陳主任認為,曲陽黃的品牌效應和升值期待,最少值兩個億,加上文化節的因素,那就三個億了,再算上有形資產,三億五千萬一一想要控股,怎么還不得拿出一億八千萬來?

  事實上他認為,哪怕埃布爾拿出兩個億,這個控股權也不能賣,你還不如拿出兩千萬,買上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了,這可是優惠到極點了一一若不是哥們兒還指望著你推廣市場,百分之十你都得花三千五百萬來買。

  說白了一句話,這個項目好到……,那就是生金蛋的老母雞,根本就不差錢,我有必要求著你投資嗎?想要多少錢,一張嘴,銀行就貸出來了。

  所以在陳主任看來,埃布爾這個價格,也不像是特別想占便宜的,但是真的偏低了,而且你還追求控股,這現實嗎?

  不過還是那句話,他覺得自己不該管這件事,而這價格也沒有低到令人發指,只是眼下劉滿倉想邀請他管一管,那么……管一管也無妨。

  下午四點,劉滿倉和謝向南準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三人會談的地點,是在軍分區小招旁邊的一個茶館一陳某人不想搞得眾所周知。

  劉總知道陳主任是鳳凰土著,也沒介紹太多情況,一張嘴就是,“陳主任,埃布爾八千萬法郎想控股,我覺得,需要好好商量一下……畢竟咱曲陽黃還有無形資產呢,您說是不是?”

  “嗯,你接著說,”陳太忠點點頭,說實話,他一直不待見劉滿倉,但是對方對工作的敬業,他還是比較欣賞的一一只是工作態度有點粗暴,眼里沒有群眾,需要改進。

  “可是殷市長要我停職反省,”下一刻,劉滿倉就丟出個重磅炸彈來。

  “嗯?”陳太忠聽得也是一驚,這個消息,殷放沒有對外宣布,而劉滿倉也不會四下里嚷嚷,以至于基本上沒人知道,就連謝向南聽到這話,都是微微一怔。

  不過下一刻,陳主任就反應過來一點味道,這是曲陽黃要變中法合資企業了,前景看好鈔票多多,姓劉的又是孤魂野鬼,拿下也就拿下了老殷真的挺陰的。

  “他為什么要你停職反省?”陳太忠面無表情地發問。

  他心里有確實點不舒服,但是官場里不能一味地沖動,他要先了解清楚情況,才能做出決定,再說了我跟你劉滿倉沒交情,正經的是,你該請田立平出來跟我說。

  “他嫌我匯報得晚了,”說不得,劉滿倉又將情況原原本本解釋一遍,說話的時候,他的眼中有著深深的無奈,只,…那是真的沒談妥,我不能一再地給領導制造麻煩,結果殷市長二話不說,要我交出手上的工作,回家反省,我是在為咱市里爭取權益啊。”

  3242章疑惑重重(下)

  是嗎?陳太忠又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不過想了好一陣,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劉滿倉你兩天都沒跟市里匯報,沒請示領導,時間拖得確實長了一點。

  光說時間拖得長,那也無所謂了,但是再想一想,姓劉的做為一個有擔當的人,前期遇到壞事,動不動就請示殷放,而不是找他陳某人解決問題,現在是出成績了,不但不匯報給殷市長,遇到麻煩了,才找陳某人告狀。

  這個事情,真的很不科學嚴格來說,是不符合邏輯,哥們兒能在曲陽黃的事情上發話,你就是不找我,哥們兒沒資格在曲陽黃掌門人的人事任免上說話,你反倒找我來了。

  咱倆沒那個交情吧?

  難道是說,你想挑動我斗殷放?陳太忠不得不這么想,他不怕斗殷放,但是不客氣地說一句,憑你劉滿倉,沒那個資格挑動我倆斗你真要和殷放斗,沒準我會老殷。

  有了這個警覺,他說話就小心了許多,雖然他心里認為,一個億買不到曲陽黃的控股權,不過人在官場走,早就培養出無數小心謹慎的習慣了。

  于是他不動聲色地發問,“那你找我匯報,想得到什么?”

  “我覺得我的錯誤,是無心的,我愿意積極改正,多為咱鳳凰爭取權益,”劉滿倉正色回答,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然后又期期艾艾地發話,“曲陽黃的生產,只有我最熟悉,交到別人手上,我真的不放心……,給我點、時間,讓我帶出一批人也算。”

  陳太忠直勾勾地看著他,看了差不多足有兩分鐘,才哼一聲,“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還有什么補充嗎?”

  “沒有了,我只是不想讓曲陽黃成為曇花一現的企業,那是我的心血,也是鳳凰人民的財富,”劉滿倉站起身來,他知道談話已經結束了,所以他言簡意炫地表明態度。

  但是在出門之際,他扭頭看一眼沙發里端坐的二位,以近乎于絕望的語調叮囑一句,“我之所以不想讓法國人那么輕易控股,因為……,曲陽黃的無形資產被大大地低估了。”

  陳太忠看著他離開,好半天都沒做聲,大約過了有五分鐘,他才側頭看一眼身邊的謝向南,“他跟你很熟?”

  “不熟,”謝區長搖搖頭,木呆呆地回答,“我就是分管,他找來了,我就負責聯系你。”

  老謝你這家伙,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沉吟一下,他抓起手機撥個號碼,“幫我查一下這個電話近期的通話記錄……,”

  他自然是撥給張馨的,而那個電話號碼,就是劉滿倉的手機號,這個電話打完,他又看謝向南一眼,“我查他…你沒意見吧?”

  這個話,看似是隨意問的,其實就是考校兩人的友情了,他是先打電話后問的,有點欺負人,不過這年頭,人總是會變的他的試探其實還是珍惜這個朋友,要不然試探都免了。

  然而事實證明,謝區長還是那個謝同學,他面無表情地發話,“我把他帶到你面前,責任就盡到了,我能有什么意見?”

  “老謝你就是人”算了,懶得跟你說了,”陳太忠站起身來,一邊向外走一邊發話,“這個劉滿倉的表現,我覺得有點不正常。”

  陳某人一語成讖的功夫,那真的是天下無敵子,當天晚上他回到湖濱小區,看到湯麗萍正貓著腰給影碟機換碟,挺翹的臀部,筆直的圓規腿……

  他登時就有點感覺了,正琢磨著要不要提前來個熱身,旁邊伸過一只手來,手上抓著十幾張紙,卻是張馨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太忠,劉滿倉這一個多月的通話清單,比較頻繁的來電號碼,我都幫你查過了。

  “哈,我就知道我家張馨最能干了,”陳太忠眉開眼笑地接過話單,順手又輕拍一下她的臀部,“來,親一個,我發教…數你和麗萍的腿好看了。”

  “太忠你說啥呢?”雷蕾拎個鍋鏟,從一樓的廚房里走了出來,怒視著樓上,陳太忠的女人里就數她個子低,而且她的腿和身子的比例,不比旁人強。

  簡而言之就是,雷記者的腿比較短,比較忌諱別人說這個,而陳太忠的個子又有點高,尤其是好幾次,他試圖將她的腿架在肩頭來湊趣,這是一種很有視覺沖擊的姿勢,但是兩人就覺得下面有點別得慌,她很忌諱這個話題一所以她喜歡女上位。

  “那個啥,炒菜,炒菜……要糊了,”陳太忠趕緊一指廚房,正色發話,“晚上喝了兩頓酒,還沒正經吃飯呢,你快忙去。”

  “炒個蝦醬豆腐,沒事兒,一時半會兒糊不了,”雷蕾還是有點不甘心。

  “哎呵…豆腐,你還敢吃豆腐?”房間里傳來一聲尖叫,然后田甜就走了出來,她義憤填膺地指責,“太忠的那個清單……蕾姐你到底看了沒有?”

  “看了,然后我發教”看著那個清單,我會餓死,”雷蕾理直氣壯地回答,“這豆腐我托人從上谷買來的,絕對綠色食品,五斤豆腐十塊錢,汽油費十五……,你滿意了?”

  “這就是一斤五塊了,”陳太忠禁不住計算一下,然后他轉身向大廳角落走去,“不過……健康就好,嗯嗯,大家消停一下哈,我還要工作呢。”

  “太忠哥,我想辦個養豬場,”李凱琳又躥出來了,“這兒的豬肉,吃起來總是很不得勁兒,沒有村里養的豬的那個肉香。”

  “其實吧…我想挖個魚塘,真的,”陳太忠撇一撇嘴,“蝦不是吃尿素的,鮮魚不吃避孕藥,但是……以后再說吧。”

  好不容易撇開了眾女,他坐在屋角,慢慢地翻看手上的話單,三分鐘之后,他狠狠地一拍桌子,“哼,我就知道有問題。”

  話單很長,但是很多號碼都是偶爾出現一下,這真的不是什么問題,而對于那些出現得比較頻繁的話單,張馨就做了統計和調查,根本無需陳太忠提醒一~要不說美貌的女人,并不一定是花瓶,只不過大家沒有把她們擺到合適的位置上。

  張經理在這一點,做得就很好,相關的號碼,她還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標識,簡而言之,最近劉滿倉跟鳳凰賓館總機的聯系,非常頻繁一埃布爾那三個人,可就是住在那里的。

  尤其是最近,有個手機號,頻頻地出現在通話清單中,張馨調查不出來,就做個標記“北京的移動機主,身冇份落實中。”

  不用落實了,這個號碼我似曾相識啊,陳太忠抬手撥個電話,就能確定,這是埃布爾在北京雇傭的翻譯的手機號。

  “嘿,劉滿倉今天還跟這個電話通話三次,真是不知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心里,越發地感覺到不妙了,于是抬手給小董撥個電話,“小董,幫我調查點事兒…”

  要說干臟活,小董才是的的確確的專業,尤其是針對三教九流的那些牛鬼蛇神,這一點,張智慧都要比他差一些,就別說張愛國了。

  但是這次要調查的事情,也是有點機密了,小董在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打電話過來,“劉滿倉跟法國人,…沒聽說有什么牽連,我會繼續了解的。”

  那可能是我多慮了吧,陳太忠苦笑著壓了電話,這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不過,這件事我怎么感覺,總有點說不出的不對勁兒呢?

  上午十點左右,田強打來了電話,“太忠,劉滿倉把狀告到了我老爸這里,說殷放對他打擊報復,好好的企業要散架了,這事兒你清楚嗎?”

  這姓劉的也太那啥了吧?陳太忠真的都無語了,他正琢磨著,通過什么方式才能跟殷放交換一下意見,這廝居然是如此地壺不可待?“他不是要移交工作嗎,還東跑西跑?”

  “他打電話告狀的,人在鳳凰呢,”田強也是有點不滿意,他老爸都離開鳳凰這么久了,而且那殷放是好惹的嗎?“要拉我老爸下水,還是什么別的意思?”

  “回頭我見了殷放,再了解一下情況吧,”陳太忠嘆口氣掛了電話話說,這年頭像劉滿倉這么負責的干部,也不多見了。

  不等他見殷放,殷豐長在下午就打過來了電話,“陳主任,我認為法國客人的收購價格,有點偏低了,想往上調整一下。”

  “這個我,”陳太忠當即表態,埃布爾算是他的朋友,老殷打這個電話倒也正常,“我的意思是,八千萬法郎,他只夠購買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股份,絕對不能讓他控股。”

  哥們兒這么表示,也算對得起劉滿倉的操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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