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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6-3427又見自殺

  3426章又見自殺(上)

  余志京今年十六歲,是一個普通的花城少年,現在是放假的時候,他原本能睡個懶覺,卻是一大早被父親揪起來,出來打探消息。(閱讀本書請訪問)

  他對此是相當地不滿意,自己那個三叔,賺錢的時候也沒招呼過家里多少,現在遇到事兒了,不但一家子搬過來住,害得他懶覺也睡不成。

  小余同學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一個是關注周圍有什么礙眼的人沒有,還有就是看好馬路上自家設的路障,不要讓人隨意搬動。

  沒錯,就是私人設的路障,北崇人來勢洶洶,為了防止他們抓了人飛速逃竄,余老三自己動手,做了幾個路障放在公路上——他也是學別人的做法,花城已經不止一段路有路障了。

  按說交警是不能答應這種事兒的,不過余家十幾個人圍過去,說你們警察沒本事,看著花城人被北崇抓走不管——路障可以撤,如果我們被北崇人抓了,你負責要回來就行。

  交警哪兒敢答應這個?花城這個城市,就有這么奇葩,涉及了個人的利益,尤其是宗族勢力比較強的,敢直接叫板警察,堵路都堵得理直氣壯。

  余志京就是看管著這邊三個路障,另一邊是他的堂弟看管,有車過來的話,他就勸對方繞行——至于說附近的住戶,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有人很不滿意,說你個小屁孩兒也敢攔我?不過聽他解釋理由之后,大多數人都能表示理解——北崇人在花城大肆抓人,已經為很多人所知,大家心里都是憤憤不平。

  有個別人覺得,這關我鳥事,但是真敢這么說的,連路人都要指責他,所以余志京的這個差事,倒也不算太辛苦。

  天亮之后,車逐漸就多了起來,大約在八點半的時候,余同學又攔下一輛藍鳥車——在花城這個地方,這車就算相當了不得的。

  開車的那廝一看就是個混子,見到有人設路障,就瞪起了眼睛,待到聽對方解釋之后,才不屑地哼一聲,“把東西給我挪開……劉老三都死了,你覺得你的路障擋得住別人?”

  “三哥死了?”余志京聽得就是一驚,花城的小屁孩里,崇拜劉金虎的人真的太多了,他雖然勉強屬于用心學習的孩子,但是“劉老三”三個字入耳,還是猜到了指的是誰,“昨天他不是還要給咱花城出頭來的?”

  “小毛孩子,問你家大人去吧,”藍鳥車明顯沒有跟他多說的興趣,不過混混也沒為難他,“后面還有三道?算求,我換條路走……”

  劉金虎死了?余志京覺得,這個大事一定要通知到家里人,于是也顧不得看守路障了,撒丫子跑回家,“爸、三叔……有人說劉金虎死了。”

  說完這話,他才發現自己的父親和三叔坐在那里一聲不吭,滿臉的愁云慘淡,好半天之后,他三叔才苦笑一聲,“沒錯,劉金虎死了。”

  “這……就這么死了?”余志京聽得瞠目結舌,“不會是北崇人害的吧?”

  “這誰也說不清楚,”他的父親嘆一口氣回答,“反正目前說……他是上吊自殺的。”

  “這不可能啊,誰上吊……也輪不到他上吊吧?”余志京表示不能理解,“他是花城扛旗的,什么事兒能逼得他上吊?”

  “但是,他卻確實是上吊死了,”余老三嘆口氣,眉眼間是抹不去的憂愁。

  這個事兒,確實有古怪,花城警方都這么認為,劉老三沒有自殺的理由,別的不說,只說今天凌晨的這場賭博,他就放出去了一百二十萬的高利貸——他真要自殺,也總得等到把錢要回來之后,再說操作吧?

  劉金虎是死在了他的別院里,而且就是掛在樓梯口的吊燈鋼勾上自殺了,這個操作難度真的有點大,尤其要聲明的是,旁邊住著的,都是他的親信。

  花城這里愁云慘淡自不必提,陽州市里又是一番景象,經過了兩天整合,那些挨打的北崇菜販,除了那個被刀扎的,其他人又來菜市場了——年關了,這是一年里買賣最好的時候,土豆、白菜、蓮藕什么的,都能有大幅度上揚,像那些反季節的蔬菜,就更貴了。

  他們不但來了,還占據了往日里花城人占的地盤,有些花城的散戶送菜來,北崇人直接就截下來了——賣給我們或者拉回去,沒有第三個選擇。

  這種手段,通常是花城人對待別人時使用的,現在北崇人強勢,他們自然可以制定規則——風水輪流轉嘛。

  花城人不愿意吃這樣的虧,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北崇菜販的攤子上面,都貼了兩張對花城菜販的協查通知——這些人涉及黑社會組織犯罪,能有人將其扭送北崇的話,會得到獎金若干,一旦身份落實,現場支付。

  事實上,這個協查通知,目前已經貼遍了陽州,只不過在某些有心人的關注下,北崇人貼得快,陽州人撕得更快——比對待牛皮癬小的態度要嚴肅得多。

  甚至在某些路段,存在著紙一貼上去就被扯去的現象,有江湖傳言,北崇人又貼第二張,接著又被撕掉,然后北崇人貼第三張,那邊又待伸手,北崇人扭頭厲喝一聲,“很給你面子了啊,別逼著我向陳區長告狀。”

  陳區長的強勢,不少陽州人也聽說了,不過宣傳單子貼在那里,總不能一直有人守著,所以說人一離開,被撕掉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有一個地方不容易被撕掉,那就是菜市場,這里是沖突的始發地點,這里的花城人被一鍋端了,而北崇人一躍成為霸主,不管怎么說,三、四十號聚集在一起的北崇人,那是一股比較令人忌憚的力量。

  而且很多北崇的混混,還想賺那個五千塊,就要時不時地過來請人認人,更有人私下埋伏在菜市場周圍,只等著花城人來找場子。

  所以這個地方,別看只有三四十號北崇人,還真是個火藥桶,一點就能著,就連花城人,也不敢來這里找場子,那么攤主們貼出的通告——也沒誰敢隨隨便便上來撕。

  這個因果,導致了另一種奇怪的現象:很多陽州的混子聞聽消息,專門跑到菜市場來看通告,這里不但齊全,而且很輕易地能找到那些知根知底的主兒——這些主兒未必是北崇的,但都是一個菜市場。

  陽州的好漢們過來看一眼,也就有了他們的計較,花城人是很狂,但是陽州人并不在意,嚴格地來說,在歷史上,固城和花城就是對頭——固城區,目前是市委所在地。

  總而言之,市區人有市區的驕傲,而且從根本上講,花城只是陽州的一部分,他們夠另類,但是,那也只是個縣級市,很多人心里非常排斥花城人。

  如若不然,敬德選縣長,也不會三次都把花城人選掉——很多時候,對于強勢的花城人,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這些是下面的心思,上面的心思就多得多了,當邵正武聽說,北崇人已經把告示貼得滿街都是的時候,他有點不能容忍這種張揚。

  然后他就聽說,北崇給張一元開出了傳喚證,這確實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于是他再次給李市長打電話,表明說這個事情不是很合理,我已經派干警們出去,抵消某些負面影響了,而且花城市凌晨有個人自殺,這個人呢,是這么回事……

  李市長對這個事情不表態,只是說這個事情,你跟我說意思不大,每年自殺的人多了,等你掌握了證據再說吧。

  邵局長這里在生氣,花城的季震也在生氣,你們這些北崇人也太狂了一點吧?劉金虎才放出這樣的風聲,你們直接就把人家自殺了?

  嚴格來說,沒有證據表明,這是北崇人干的,但還是那句話,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證據的——小概率事件真的很少發生。

  事實上,季市長的小舅子的老婆,還是劉金虎的表姐,劉老三也知道自家的表姐夫,是季市長的小舅子,不過中間這個關系有點繞,核心人物又是個女人,他跟季市長套不上近乎。

  可饒是如此,季震對劉老三的情況,也能比較準確地把握,他一打聽甚至可以知道,劉老三昨天晚上聚賭和放貸了,怎么可能自殺?

  再想一想不少小巷子里出現的路障,季市長是越發地惱火了,他抓起電話給警察局長撥過去,要對方在調查劉金虎的死因的同時,多了解一下,北崇出現的持槍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沒用了多久,北崇這邊也得到了消息,這也是地方特色,北崇和花城雖然對立得非常厲害,但既然是一個地區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消息不可能完全封鎖——正經是因為雙方劍拔弩張,消息傳得反而還快一點。

  劉金虎的大名,在北崇也是極其響亮的,昨天那些炮子們聽說劉老三要懸賞拿人,正提心吊膽人心惶惶呢,猛地聽說那貨自殺了,登時長出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另一個問題了,這件事情是誰干的?沒有幾個人會認為,劉金虎會主動自殺,那么,誰有這個能力和魄力,能把劉老三自殺,或者逼得劉老三自殺?

  有不少人想到了,可能是陳區長,區長不但強勢,而且身手極好,不過這個事情,猜一猜也就行了,絕對不能隨便亂說的——北崇能有這樣的一個區長,是大家的幸運,不能胡亂造謠,萬一影響了區長的前程,總不能指望下一個區長還這么貼心。

  不過想是這么想,可有些傳言,還是慢慢地流傳開了——大家基本上都能確定,區長身手那么好,那么也可能有幾個師兄弟……

  3427章又見自殺(下)

  今天上午,北崇區政府還有他們要忙的,早上九點半,王寧滬書記從市里趕來,主持草簽普林斯公司融資意向的協議,市里來了不少領導,區里則是區黨委書記和區長齊上陣。

  簽約沒有用了多長時間,接下來就是座談,北崇和花城弄得劍拔弩張,在這里卻是沒有任何的影響,大家喜笑宴宴,共同規劃北崇未來的。

  細心觀察的人會發現,王書記雖然跟肯尼迪小姐聊得很開心,但是他除了北崇,就是說市黨委市政府,絕口不提其他縣區。

  只有在會議即將結束,眾人要去會餐的當口,王寧滬才笑瞇瞇地說一句,“普林斯公司在恒北多走一走,多看一看,值得投資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凱瑟琳微微笑著點點頭,竟然是沒有回答,看不出她是隨意的敷衍,還是表示記住這個建議了——連陳太忠都看得大開眼界:凱瑟琳說話做事,是越來越有中國官場的范兒了。

  用過餐之后,大家送走了市里一干領導,陳太忠也回房間休息去了,今天是周六,原本就不該上班的,自打他來了區里之后,折騰得大家雞飛狗跳,加班和熬夜是常事,眼瞅著年根兒了,他下午不打算去區政府了。

  不過陳區長想休息不做事,卻是有事情找他,下午將近四點的時候,值守在分局的廖大寶打來了電話,說是市局刑警支隊有一個副支隊長帶人下來,列了一個嫌疑人名單,要求分局配合抓人,朱奮起正在敷衍他們,廖主任見狀,就出來通報陳區長一聲。

  “切,隨便他們折騰,想抓讓他們自己來抓,”陳太忠不在意這點小事,因為他很清楚,市局下來人要求地方配合,其實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按說上級局下來人,分局這邊應該誠惶誠恐才對,就是大家說的“省廳下來條狗都比人強。”但是地方上若是打定主意不買帳,那也就不買了——更別說這朱奮起,已經旗幟鮮明地站到了區政府一邊,敷衍了事很正常。

  事實上,陳區長更關心的,是別的事情,“今天有多少人歸案?”

  “一個也沒有,”廖主任的回答,讓某人很吃驚。

  “怎么會這樣呢?”陳區長驚訝過后,才發硬過來,小廖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輕松,“都貼到陽州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啊,有反應,”廖大寶聽得就笑了起來。

  原來這陽州的小混混們看到名單后,直接就上門,搬出身后老大的旗號,就要他們乖乖地跟著走——大混混們可是看不上這點錢,而陽州的炮頭,在花城也有相當影響力。

  這并不是說市區的混混就比花城的狠,事實是,市里的資源比花城多,花城再怎么牛也只是個縣級市,很多事情還是要去市里辦,繞不開市里的混混。

  對于這種大明大方找上門的,花城的菜販們也都頭疼,有關系的趕緊搬關系,沒關系的就打算硬著頭皮上了。

  但是這些混混們還不想動手,就說你識相點,不想跟我走也行,給五千塊錢我就放過你——反正這個錢我是一定要拿的。

  菜販不答應,說這個錢我給你,再來一波還得給,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結果混混就告訴他,我收了你的錢,再有人來,你報我這個字號就行,你要真不給,我也不跟你打架——有本事你永遠別去陽州賣菜。

  這種情況下,有的菜販就給錢了,有的依舊不給,但是給錢的馬上就會發現,這是一個錯誤,下一個收錢的,才不管誰已經收過了——把我的五千塊錢拿出來,要不然你有種別去陽州賣菜。

  就這么多半天工夫,陽州的一干小混混已經折騰得花城大亂,要是劉金虎還在的話,他站出來說句話,小混混們就只能夾著尾巴跑路了,但是劉老三死了不是?

  而跟劉金虎有關的人,目前有些在接受警方的問詢,還有一些閑著,卻也不敢再插手此事了——劉老三死得太蹊蹺了。

  所以,雖然說今天一個人都沒有抓到,但是北崇人還是覺得解氣,就連廖大寶身為關南人,也覺得這個變化有點出乎意料。

  “嗯,那我知道了,”陳太忠放下電話,心說把告示貼到陽州,果然是走了一步好棋。

  絕對是好棋,又過半個小時,分局傳來新消息,有花城人來自首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時近年底了,正是一年當中買賣最好的時候,這么耽誤下去,還不知道要少收入多少,而且只要北崇不肯饒人,他們就永遠不可能出現在菜市場。

  還有就是……混混們的sāo擾,大家也都深受其害,沒給錢的,擔心將來在菜市場遭遇麻煩,給錢的架不住還有第二撥第三撥登門。

  再有就是,家里的親戚朋友也拖得什么事兒都辦不了,這大年根兒的,不是折騰人嗎?

  還有則是,劉金虎死了,到底怎么死的說不清,但是……極有可能是北崇動真格的了。

  說來說去,這些菜販們終究是以賣菜為生,偶爾欺負一下同行,他們是生意人而不是黑社會,一旦發現利益受損,又啃不動對方,做出適當讓步也就正常了。

  至于說花城人的榮譽——尼瑪,那算多大的事兒?天大地大賺錢最大。

  來自首的正是余老三,他實在扛不住了,于是他就聯系一個關系不錯的北崇菜販——沒錯,花城和北崇人是打得兇,但是同為攤主,對方陣營里有幾個談得來的,也是正常的。

  北崇菜販說了,你也別自首了,就當是我抓住你的,我還能得五千塊,結果兩人討價還價,北崇人收一千的好處費,護送他進分局自首。

  余老三在當天打群架的時候,也是動手了,他身體棒沒動家伙,不過由于力氣太大,也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是北崇人列出的名單里,次重點關注對象。

  他一進分局,就表明自己是自首來的,諸多北崇人一聽是這樣的稀罕事兒,就紛紛上前圍觀,還有人順帶推搡兩把——你打人的時候,咋就沒想到是犯罪呢?

  不過總的來說,陽州人還是相對豪爽的,民風彪悍這不假,但是對方愿意誠心認錯,再適當賠償一點,這事情也就揭過了——要是民風彪悍的同時,又小肚雞腸的話,陽州這血脈怕是就死得沒人了。

  所以,也就是有個別人氣不過,推了兩下,北崇的菜販還幫忙護著呢,結果這一通折騰,引起了市局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的注意。

  他正被分局晾得難受,走過來了解一下情況之后,說你自首的話,沒必要一定來北崇分局,去市局自首也行嘛。

  這話就引起了大家的不滿,北崇民眾紛紛表示,說市局就根本信不過,尤其那個文峰分局,什么玩意兒嘛,當時他們不放人的話,我們至于費這么大勁兒嗎?

  副支隊長對民眾的呼聲無動于衷,做警察的最知道什么人的意見值得關注,什么人的意見可以無視了,所以他堅持自己的觀點。

  這個時候,朱奮起不得不站出來,他表示說,原則上講去市局自首也可以,但是嫌疑人終究是要移交到分局的。

  市局認為情節不嚴重的,就可以教育之后直接放人的嘛,該副支隊長是個副處,按說比朱奮起這分局一把手差一點,但是他是代表市局來的,所以有些話他是真的敢說。

  “憑什么你們市局就能放人?”圍觀的北崇人不答應了,甚至有人想上前對這個副支隊長動手——花城人必須得規規矩矩來北崇。

  事情到這個地步,就已經不是拿規矩說話了,根本就都亂套了,朱局長無奈地看廖大寶一眼:小廖,你該通知區長來了。

  由于凱瑟琳有客人,陳區長正難得地跟小紫菱煲電話粥呢,猛地接到這個電話,惱怒之余也有點悻悻——這父母官的事兒也太多了吧?

  可是他還不能不去,朱局長跟副支隊長公然叫板,這個事情傳出去的話,難免就有花城人真的去市局自首了——到時候北崇還得跟市局扛膀子。

  陳某人不怕麻煩,但是他不喜歡麻煩,哥們兒都忙成這樣了,還是當眾表個態吧,而且那市局的邵正武這么做,也是惡心人來的,對于這種上桿子找抽的行為,他必須要毫不留情地抽回去。!。

感謝各位書友鼎立  .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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