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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幽夢的招呼,梳了馬尾巴的蘇總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他倒是比較注意風度,最起碼,是記得跟陳太忠和姜世杰打個招呼點點頭,“呵呵,幾位晚上好啊。”
陳太忠卻是沒有理他,他的注意力,已經被蘇總后面的一位吸引住了,“張副主任,什么風兒把你也吹過來了?”
一個衣著得體、油頭粉面的黑瘦漢子,正跟在蘇總身后,同一個三十出頭媚態十足的女人說笑呢,聽到這聲招呼,抬頭一看,登時呆了一下,“陳太忠,你怎么會在這兒?”
敢情這位,正是新開發區的管委會副主任張瀚,不過,由于正主任楊銳鋒只是領一個虛銜,所以,他倒算得上是開發區的一把手了。
“沒啥,肚子餓了來吃飯啊,”陳太忠對這廝并不怎么感冒,丫跟楊銳鋒走得很近,雖然是吉派的人,卻是比較得章堯東的賞識。
“哦,”張瀚點點頭,卻是也沒什么好臉給陳太忠,他算是年輕干部,近年冒出來的,所以并不認識唐亦萱,“那你們吃吧。”
“哈,張主任,你們認識啊?”蘇總一聽,樂了,“既然認識,坐一起吃吧,成不成?”
說是這么說,不過,他并沒有回頭,一雙眼睛,還是落在唐亦萱身上。看那架勢,是越看越滿意地樣子。
“不成,我們這里只是四人桌,”陳太忠斬釘截鐵一般的拒絕了,“閣下你該去哪兒還是去哪兒吧,我這兒不歡迎。”
他這么一說,張瀚的臉上登時就掛不住了,不過,兩人雖然同在經濟口上,卻是相互奈何不得的場面。說不得他只有冷笑一聲,“小陳,這可是省里中天集團的副總,是咱們鳳凰市的貴賓……”
“他們也是貴賓?我怎么不知道啊?”陳太忠冷冷地一哼,“有這種擾人的貴賓嗎?”
“就你這種素質,也做招商引資啊?”張瀚臉一沉,他憋不住了,他跟陳太忠的芥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加上最近陳太忠又得罪了楊銳鋒。丫現在居然這么說話,他當然要嗆兩句 “中天集團,馬上要在高新區投資建個影視城呢。我看_哼”——顯然,張瀚嘴里的高新區,是新開發區。
這個中天,是新開發區自己拉來的客戶,沒走招商辦地流程,不過這也正常,很多商家并不愿意走這個流程。走流程雖然正規,權威性和辦事效率也不低,但總歸是比較高調,監管也比較嚴,有些人還真就不習慣。
“這種擾民的影視城,要不要吧,”陳太忠冷哼一聲,張瀚不給他好臉,他自然也沒好話。“跟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你們高新區。也就拉這點貨色回來。”
“陳太忠你不過是個小科長。得瑟什么呢?”一個年輕的家伙跳了出來,是齊斌。政法委書記戎艷梅的兒子,在考察團期間,兩人處得就不是很好,只是當時重量級的人物太多,別說兩人沒芥蒂,就算有芥蒂也不能亂來。
陳太忠異常鄙夷地看他一眼,卻是連話都沒說,很簡單,這家伙甚至不值得他耗費一丁點唾沫,哥們兒是小科長,你呢?你算什么玩意兒啊?
聽說陳太忠才是個小科長,馬尾巴的蘇總登時輕笑一聲,轉頭看看張瀚,“張處,你們鳳凰市還真有意思,呵呵,我記得你好像是正處吧?”
這話,挑撥的意思一覽無遺,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有意而為之,而是非常自然地流露出了些許的不屑。
“是挺有意思地,”那個同張瀚聊天的女人也插話了,一口的京腔,“鳳凰賓館,是什么人都能進得來地?”
這話不僅僅損了陳太忠,甚至連姜世杰臉上都掛不住,陳太忠是正科,他可也是正科,媽逼的,老子這正科,進鳳凰賓館就辱沒它了?
只是,從剛才的言語交鋒中,姜鄉長已經知道對面這位張處是誰了,高新區的,又是正處姓張,除了張瀚還有誰?這位可是他開罪不起的,心里再氣,也得咬牙受著。
陳太忠心里本來就不痛快,一聽這話自然更不痛快了,一扭臉,又好死不死地發現,唐亦萱正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帶了一股說不出的促狹味道,終于再也無法容忍了。
“戲子都能進,我們為什么就不 ?”他笑嘻嘻看向那個女人,一臉地陽光燦爛,“呵我可不是說你哦”
“噗嗤”一聲,唐亦萱聽到他居然將那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叫做“大媽”,再也忍不住了,登時笑出了聲,冰霜解凍之際,花枝招展,一時間,整個金碧輝煌燈火通明的大廳,似乎都因之失色不少。
“絕世……風華啊,”蘇總看得眼睛登時就有點直了,嘴里喃喃自語著,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兩步,卻不防坐著的那小科長登時站了起來。
“哈哈,受之有愧,受之有愧,”陳太忠當仁不讓地受了這話,還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呵呵,閣下的臉皮厚度,也是一時無兩。”
“陳太忠,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齊斌忍不住了,他看上了中天花雨的一個女演員,迷得神魂顛倒的,這兩天也在對方身上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還有讓他大開眼界的各種花樣。
所以,關鍵時刻,他跳了出來,“你這是在破壞鳳凰市地經濟環境,給政府抹黑,還不趕緊跟蘇總道歉?”
“你算什么玩意兒啊?”陳太忠轉頭看看他,一臉的哭笑不得,毫無疑問,這個表情使用在眼下地場合,才是最打擊人地,“誰的褲襠破了,露出你來了?”
“你混蛋!”齊斌登時就不干了,沖上來揚手就要打陳太忠,卻不防陳太忠直接一腳,將他踹出了五六米遠,將一個厚實地八仙桌撞得差點散架。
“什么玩意兒嘛,”他冷哼一聲,又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看看目瞪口呆的姜世杰和淺笑不語的唐亦萱,“咱吃飯,不用管他們。”
張瀚卻是沒想到他如此地暴力,一時根本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陳太忠,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他認識我呢,看你這點智商吧,”陳太忠白他一眼,還他一個冷笑,“趕緊走吧,別自找沒趣兒。”
他真不想招惹張瀚,他的仇家已經不少了,可事情都找到頭上了,再躲那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己方有兩個人證,有一個還是省委書記的嫂子,他心儀的女人,他自是無須再克制了。
“那我得戎書記反應一下了,”張瀚冷笑一聲,摸出了手機,嘴里喃喃自語,“也不知道誰智商不夠,敢打戎書記的兒子?”
唐亦萱聽到這里,終于輕咳一聲發問了,“小陳,他說的……是不是戎艷梅啊?”
“就是戎艷梅啊,”陳太忠點點頭,臉上還保持了那份笑容,“要不是政法委書記的兒子,也不敢在鳳凰賓館這么囂張啊。”
唐亦萱無言地點點頭,卻是沒說什么話。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這副榮辱不驚的樣子,張瀚撥打電話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可是,再看看唐亦萱那身運動服,他還是按上了“發射”鍵。
就這么一眨眼的工夫,賓館的大廳已經折騰得不可開交了,吃飯的人無不將目光轉移到了這里,幾名保安也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你們這兒,怎么回事兒?”一個年約三十多的男人走了過來,個子極高,身材也極為魁梧,比陳太忠還略略大了半號,他面無表情地發問了,“怎么能在這兒打架?”
“這事兒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蘇總冷冷地發話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啊?”
男人咂咂嘴巴,他在鳳凰賓館迎來送往多年,自是看得出,蘇總絕對不是善碴,不過,坐在那里吃飯的三位,顯然也不是等閑之輩,打了人還能穩穩地坐在那里——嗯,或者那個年紀大點的,份量不太夠,丫拿筷子的手,已經有點發抖了。
反正,他在賓館這些年,也不是沒見過打架的,敢在這里動手的,絕對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他能做的,也就是露露臉,表示一下存在而已,省得將來有人秋后算賬,說賓館的保安都是吃干飯的。
當然,必要的態度,還是要有的,他冷冷地發話了,“誰敢再動手,小心我們不客氣,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試……”
這話倒也不是妄言,為了制止事態進一步惡化,防止造成更大的損失,鳳凰賓館的保安,對上誰都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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