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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五-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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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心思多  張處長對陳太忠的冷淡,雖是有點個人的因素,但主要還是真的沒得到陶主任的授意,他是一個管著不少雜務的處長,但是別說在科技部,就是在創新體系建設辦公室,也不算什么人物,撐死不過是有點小實權而已。

  而部里現在醞釀著大的變動,鳳凰科委是能填充了其中不少空白的,陶主任對這次考察寄予的希望也很高,像這種情況,張處長心里對陳太忠意見再大,也得忍著。

  所以,陳太忠是周一來報到的,拖到周二下午,他就將情況匯報給了陶主任,陶主任略一思索,就做出了答復,拖過周三之后,周四上午陳太忠沒來,他倒已經先著急了。

  撐到下午,張處長就實在不敢再等了,那廝萬一覺得是周末了,去周遭玩兩天,甚至一時懈怠回鳳凰了,那也正常不是?

  有了這種擔心之后,他不得不火速聯系陳太忠,這一刻,他終于想明白了,人家鳳凰科委上門,不是有求于部里,而只是想積極地配合部里的行動。

  配合部里的行動,這話有太多的人說了,撥著陳太忠的號碼,張處長心里卻是在暗自嘆氣,也就是人家鳳凰科委,是真正地做到了配合部里行動——鳳凰甚至都沒有得到天南省科委的支持,人家還會惦持嗎?

  我怎么就會被慣性思維主導了自己的行為呢?一想到這個,他就有點微微的后悔。

  不過,后悔歸后悔,當半個小時之后,陳太忠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張處長卻是又再度端起了架子,部委的優越感,他是必須維護的。“坐。”

  點點頭說完“坐”字,他低頭開始看文件,顯然,又是一個“學習時間”,這家伙既然已經來了。他當然可以打磨一下了。

  陳太忠可是從沒經過這種陣仗,眼見對方把自己叫過來了,居然坐在那里不動聲色地看文件,心里這火騰地就升起來了: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你這么欺負人的,你把我叫來。就是想讓我看看你看文件地姿勢?

  有了這份怒氣,他使個障眼術,人看似沒動,卻是將包里的手機打開了。是的,在來之前,他為了好好地跟張處長溝通一下。/特意關了手機的,不過現在嘛……你不給我面子。我又何必給你面子?

  陳太忠的手機,那不愧是一等一地忙碌。開機不到半分鐘,就有人將電話打了進來。張處長登時被這鈴聲驚醒,抬起頭來。陳太忠笑著摸出自己的手機,“我接個電話……”

  進我辦公室也不知道關了自己的手機,張處長心里的不滿,又略略地增加了一點,說得擺一下手,正是“你隨便”的意思。

  來電話的是祖寶玉,“太忠,開完會了?給你打倆電話了,總是關機。”

  “沒開會,在北京辦事兒呢,”陳太忠笑著答他,“這不是剛好出來透口氣兒?寶玉市長有什么指示?”

  “少跟我貧啊,別學北京人那一套,什么指示不指示地,”祖市長在電話那邊笑,“去北京了?你倒是能跑,要是科委的事兒你說話,老哥我在北京還有一兩個朋友。”

  這才是瞌睡給了一個枕頭,陳太忠登時狠狠一攥拳頭,我這不是犯病嗎,怎么就忘了,自己能用的還有這么一號人?

  祖市長在天南混得仆街,可不代表人家在京城沒勢力,能在陸海那種經濟強省搞風搞雨的團體,在帝都沒有代言人倒是咄咄怪事了。

這代言人都不用有多么強勢,能在科技部使上勁兒就足夠了,老話說死了地——只買對的,不買貴的。中文文學  不過,現在地陳太忠,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了,聽到這話也只是打個哈哈,“我這是沒遇到事兒呢,有事兒地話,肯定會向寶玉市長你求援的……對了,找我有什么事,你還是先說說你地事兒你,我心里裝的可全是你地事兒,”祖寶玉打這個電話,還的事情,不過小陳在電話里一副很惦記自己這邊事情地做派,還是讓他心里微微一暖,“對了,聽說你接了通德抗洪救災大會的邀請,沒去參加?”

  “咦?這事兒你也知道?”陳太忠一時聽得大奇,在他心里,真沒覺得這事兒是多嚴重的,只是他當時謹慎了一下,沒犯這路線錯誤——杜毅的是杜毅的,蒙藝的是蒙藝的。

  “哼,虧得你沒去啊,”祖寶玉笑一聲,“臧華都在奇怪呢,本來就沒打算請你啊,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我還真不知道,”陳太忠聽出味道不對了,頓時謹慎了起來,仔細琢磨琢磨,覺得這事兒里面估計是又有名堂了,少不得出言試探一句,“不是有人打算害我吧?”

  “有沒有人害你,這我可是說不準,”祖寶玉在電話那邊笑,“不過我倒是聽說,杜省長見了那個丁小寧,還是挺開心的……”

  敢情,祖市長在通德也有幾個人,就知道了那天大會的內容,果不其然,為了給臧華助陣,杜毅親自去了通德市一趟。

  原本,這個事情也是無所謂的,臧市長赤地空降到通德,難免根基不穩,而那里召開的又是抗洪賑災的大會,作為一省之長,他去一趟也不能說不合適。

  可是,在通德,杜毅再一次見到了丁小寧,聽說她又捐五十萬出來,心說這丫頭真的是有愛心啊,少不得就親自招呼過來問詢情況。

  好死不死的是,臧華就一直在杜省長的身邊陪伴著呢,沒辦法,他必須通過這個方式向通德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明示:老子是杜毅的人,誰敢欺負我新來的,嗯……小心杜省長派人跟你們談心啊。

  杜毅是真的憐惜丁小寧。若不是丁小寧身后站著蒙藝,他地關照絕對不是眼下這么一點點,不過饒是如此,他聽說她又捐了五十萬,也有點不高興。順手就將臧華拎了過來,“臧市長,小丁已經給省里捐了兩百萬了,人家可是個孤兒呢……你通德比她富裕的企業多了,怎么你又要人家捐這么多呢?”

  臧華聽出來了,杜省長的意思是說。小臧你小子不是拿著我的名頭,又來敲詐丁總了吧?差不多點哦,丁小寧很可憐的。

由不得他不這么猜,大家都知道。這年頭廣大地人民群眾對政府,那是……高度地不信任,要是真的不指派。任由大家捐的話,收到的捐款捐物數量沒準會讓人笑掉大  這種情況下。大部分的捐款,都是要攤派才成的。反正你樂意不樂意都要出錢,這么一強迫。倒也就沒人琢磨這錢到底花到了哪里,到了災民手中沒有。販。攤派;對大中小學生,攤派;對各個大中小型企業,攤派;當然,說起來還得是“自愿捐款”不是攤派。

  至于對政府機關企事業單位,那更是有指標考核地,因完不成任務而秋后算帳的例子,屢見不鮮。

說穿了,就是政府公信力喪失而已——被攤派的就當被多收稅了嘛,雖然體制內的人都在抱怨幾粒耗子屎壞了一鍋湯,但是說來說去,捐款去向死活也透明不了,這恐怕也不是幾粒耗子屎能擁有地威力。中文文學  私貨就不說了,繼續正題,臧華一聽說,杜省長有懷疑自己跟丁小寧硬性攤派的意思,登時就慌了,“杜省長,我可沒找小寧要錢,是她主動送上來的,她在鳳凰,我這兒是通德啊……要不,我退給她?”

  “你這是什么話?小寧一向急公好義,捐了就捐了,”杜毅當然不會讓臧華退錢,傳出去那可是成了笑柄了,他寧可回頭找個能讓丁小寧賺五百萬地活兒,也不能讓這五十萬被退了不是?

  不過否定歸否定,臧華這個態度,他還是比較滿意的,知錯就改才是好同志嘛,“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們要注意工作方式。”

  前文說過,臧市長得了杜省長地賞識是有點撞大運的味道,并不是說鐵桿——就像祖寶玉被蒙藝調去做素波地副市了蒙的賞識嗎?

  我們地工作方式,沒啥不妥啊,臧華登時有點急了,“杜省長,我們本來是邀請鳳凰的抗洪先進人物陳太忠來地,結果他沒來,這丁小寧替他來了。”

  “邀請陳太忠啊,”杜毅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那倒是應該的,陳主任在抗洪上確實有一手,聲名赫赫。”

  聽話聽音,臧華一聽這話,汗登時就下來了,瞅瞅四下無人,低聲匯報,“這不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想請他來,聽說這個人挺狂的,不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報上來的名單里,有這個人……杜省長,我剛來這里,工作還沒完全展開。”

  冤枉啊,我看陳太忠不順眼,現在就是工作沒展開,下面的工作有點亂七八糟的,真的沒有投奔蒙藝的意思啊。

  “不管怎么說,你還是從小丁這兒擠了五十萬出來,”杜毅笑笑,也沒對他的表態做出什么答復,“小寧是苦孩子出身,你們把錢用在刀刃上,我這個要求……不高吧?”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豎典型還是惡心人  杜省長的要求,肯定不算高,不過這話卻是成了臧華的一塊心病:媽了個逼的,哪個混蛋幫我邀來陳太忠的?

  不知道人家陳主任事情多嗎?這點小事人家沒來成,反倒是杜省長的干女兒丁小寧又看看,惹得老杜不高興了吧?

  這個追查,是在很小的范圍內進行的,可是好死不死的是,還偏偏地讓祖寶玉知道了——事實上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但是無非就是邀請時弄錯個名字,誰還會真的在意不成?

  但是祖市長不這么看。/他被人算計過一次,直接被省紀檢委雙規過的,對這種風吹草動的小事最是敏感——被雙規過地人還能復出,真的也算是一大奇觀了,因此導致小心謹慎的習慣。真的是正常不過。

  通德那以前可是趙喜才的地盤,趙喜才是蒙藝地人,陳太忠也是蒙藝的人,而眼下的臧市長卻是杜毅的人,祖寶玉琢磨著,這事兒的發生。沒準有什么蹊蹺——連臧華都不知道是誰邀請了陳太忠,而且查都查不出來,這種情況真的挺罕見地。

  這可能是有人打算陳太忠一把!最開始,祖市長的判斷跟陳太忠的類似。心里就不禁有點抱怨趙喜才:你經營了通德那么久,怎么就經營出這么一副樣子呢。

  事實上,祖寶玉對趙喜才相當不喜歡。不管怎么說,兩人都是素波市政府的新成員。又都是蒙藝提拔地,按說是應該一致對外的。但是祖市長非常清楚,趙市長瞧不起自己。不是那種大市長對副市長的瞧不起,而是實實在當然。趙市長也不會有意為難他——不管怎么說,祖寶玉上位也是有蒙藝打過招呼的,反正,就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地感覺。

  祖寶玉也明白,自己確實算不上蒙藝的嫡系,比之人家鐵桿嫡系趙喜才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心里難免怨恨,嘴上卻是啥也不說:你且先狂著,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這年頭地這點事,真的經不住人惦記,祖市長覺得這件事不應該發生,又想多關照一下陳太忠——那是他溝通蒙老大地橋梁不是?

  這一惦記就出事兒了,那名單是通德市政府綜合辦的人擬地,而且那里的人臧華上任居然就沒怎么動過,是的,那基本上都是趙喜才的底子,聽到這個消息,祖市長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這是在爭寵嗎?由不得他不這么猜,雖然同一陣營里互捅刀子的事兒極為罕見,但也不能說是沒有,不過,這話祖市長還不敢亂說,只能私下積極收集證據。

  這也就是他,跟陳太忠關系好,知道陳趙二人沒有交集,同時,他又不得不倚著陳太忠,換個別人就算敢這么瞎猜,也不會去嘗試發掘。

  今天,祖市長打聽到,陳太忠在某一天,因為田在省臺做主播的那個女兒,伸過趙喜才的兒子趙杰,心里處——看來就是因為這個了。

  那么他自然要打個電話給陳太忠,隨便聊了兩句套套近乎之后,才開始問這件事,當然,這終歸還是猜測,他不可能說得太明白,“聽說你跟喜才市長的兒子發生過沖突?嗯,太忠我不是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總搞這種意氣之爭嘛。”

  明白了!陳太忠一聽就全明白了,祖市長說的那些什么科技部的事兒啊,都是幌子,說穿了,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告訴他:因為你打了人家的兒子,通德那邊,是趙喜才或者趙喜才手下的人,了你一把。

  至于祖市長的勸誡那更是做不得數的,祖寶玉心里也有忌憚,不敢把事兒說得太明白了,或者說不想讓自己的討好顯得太赤,就欲蓋彌彰地來這么幾句。

  缺德啊,陳太忠掛了電話,心里這個惱火就不用提了,趙喜才這都是什么玩意兒嘛,這種害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做?

他當然知道,這種算計是傷不了他什么,就算他沒多考慮,就那么懵懵懂懂地去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是話說回來,事情不大可它惡心人不  到時候真的讓蒙藝心里存個小疙瘩,那可就沒意思了,這么屁大一點事,他還不能跟蒙藝解釋,真是要多惡心人有多惡心人了。

  陳太忠相信祖寶玉說的是,別說祖市長現在有要用他的地方,就算沒有,那家伙也不可能主動挑起他跟趙喜才的矛盾來。

“混蛋,”他低聲嘀咕一句,走進了綜合處處長室,張處長還是埋頭在一堆文件中,陳太忠這下心里越發地不爽  張處長心里也不爽啊,靠。本來說熬熬你的性子呢,你倒好,拿著電話出去了,這就是你們鳳凰科委做事的章法?

心里有氣,他就專心地處理桌上的文件。可是沒過多久,那廝的電話又響了,他禁不住抬頭惡狠狠地瞪其一眼:我說你關一會兒電話會死人  誰想他這一眼,只瞪到了陳太忠的背影,陳某人心里挺麻煩地,就連客氣也省了。站起身出去接電話。

  等到第三個電話響起的時候,張處長真的有點無法容忍了,咳嗽一聲抬起頭,“陳主任。我跟你說說今天找你來的目的……”

  “我們市委地電話,”陳太忠一指手機,笑一聲。“麻煩您稍微等一下,估計也是在問我在部里辦事兒辦得怎么樣了。”

  市委……張處長看著他接電話。眉頭不由得皺一皺,不過沒辦法。他總不能不讓對方接市委的電話不是?下面來跑部的人,固然會對部里領導小心翼翼。但是市里一把手才是決定他們命運主兒。

  來電話的其實是吳言,陳太忠是有意惡心張處長呢。反正你若是不信就探頭過來,看看來電號碼是不是“白”?

  吳對陳太忠的北京之行也很在意,每天都要打一兩個電話問問,反正太忠來了北京,身邊沒什么礙眼地人了,接電話肯定會比較方便的。

  這次,她一聽說陳太忠稱呼自己為“章”,知道又是不方便了,才說要含糊兩句掛了電話,卻不防對方在那里嘞嘞個沒完……

  好不容易陳太忠打完了電話,張處長再也忍受不了啦,“你能把你的電話關五分鐘嗎?我跟你說說找你來的目地……”

  “……所以呢,主任覺得,你們搞的這個創新基金,是最應該側重宣傳的,上交地材料上要突出表現這一點,你明白嗎?”

  “創新基金?”陳太忠聽得皺皺眉頭,他調戲了張處長一下,心情就好了不少,聽對方云里霧里地白活半天,最后居然說創新基金最重要,不由得就是一愣。

  創新基金可是哥們兒自己搞的,那是跟招商引資有關啊,他真地有點迷糊,這玩意兒它不具備普遍推廣性,別的科委,可真地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難道說,科委要豎立的典型,是我陳太忠副主任,而不是鳳凰科委?陳太忠琢磨一理,咱在科技部又沒什么人,別人吃撐著了宣傳我?

  看他坐在那里迷迷糊糊地,張處長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許快意,不懂了吧?不懂就對了,別以為你鳳凰出了點成績,眼睛就該望到天上去。

  所以,他有意不做解釋,靜等了半天,直到年輕的副主任謹慎地發問,“張處長,您這話地意思是說……”

  “你們的創新基金,搞得不是很好,而且你們壓力很大,”張處長咳嗽一聲,淡淡地看著他,“成績是出了點,但是,教訓也很深刻,重點要強調一下教訓。”

  我靠,你欺負人欺負上癮了?陳太忠一時真的有點無法接受了,創新基金的教訓很深刻?有種的你在全國再找這么一家教訓深刻的科委出來。

  “我還是不太明白領導的意思,”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斂去了,直勾勾地看著對方,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你們是想豎典型呢還是想惡心人?

  “哦,回去好好想一想吧,”張處長怎么可能再向他解釋?說不得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看著對方眼中的不甘,心里這個解氣,那就沒辦法說了,我讓你再狂!

  陳太忠見狀,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了,站起來轉身離開,心里卻是不住地盤算著:這姓張的找我來,沒頭沒腦地說這么兩句,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心里,那是說不出的憋屈:搞那創新基金我容易嗎我,現在倒好——教訓深刻?

  看著他自門口消失,張處長長出一口氣,在寬大的椅子上伸個懶腰,然后很放松地將身子靠在寬大的椅子背上:小子,這可不是我因為一點小事要難為你,實在是……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

  還有,你小子今天,又沒請我吃飯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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