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
振鑫很清楚,這自救說是難救倒也好救,可是說好一切的一切,根子還在自己舍得舍不得花錢上。去看看。
原本,他是想著來的人只想打秋風的話,自己花點錢買個平安也就算了,十萬不夠,百萬總是差不多了吧?
誰想人家此來,直接報上加油站的收購價了,小錢打發不走了,人家就是要賺大錢,根本一點回旋余地都沒有。
而且,對方準備得很充足,也非常地有恃無恐:你小子要是不乖的話,事情可就不那么簡單了,省臺二套和省臺一套這樣的玩意兒我們還是沒動呢,更何況還有終極大殺器——資金來源。
當然,從這一點可以看出,算計他的人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人家強勢異常地找上門來,目的只有一個:求財。
吳振鑫也真想花錢買個平安,可是這筆錢實在太大了,他不甘心啊,我辛辛苦苦三四年,你就這么讓我一夜回到解放前?
到這個時候,吳振鑫可就后悔了,真后悔沒早給錢,不過他后悔的不是這筆錢,而是說他在洪災的時候,沒很好地領會領導的意圖,只捐了十萬,要是捐了百萬的話,那他捐的可就比鳳凰那個漂亮女孩兒還多,完全可以直接搭上杜毅的線兒。
不過這世界上,從來都是善財難舍,吳總當時也想不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是?
而且憑良心說,對捐款這種事太熱心也不是什么好事兒,一來炫富是經商的大忌,容易引來紅眼的人歪嘴,導致相關部門來查賬,二來也容易淪為有心人地提款機——陳太忠夠強了吧,還不是整天擔心被這個人啃一口,被那個人一塊?
尤其是吳振鑫還知道,蹭自己這趟車發財的人挺多,自己要是對捐款表現太過積極,后果會比較嚴重:小吳你救濟災民的時候手腳挺大,怎么對我就這么扣巴?這是振鑫的太平日子過得太多了吧?
然而,眼下看來,這可是他當時目光短淺了,若是手腳大一點,能結交到杜毅的話,眼下這個坎是非常容易過的。
當然,這并不僅僅因為杜毅是省政府的一號,比許紹輝官大,那甚至是次要因素,杜省長需要錢地時候會認得吳振鑫,也會因此幫他一點小忙,但是指望杜老板因為這個理由硬壓一個省委常委,可就太不現實了,這點錢還真不夠看——順手的情況下,老杜或者會說個情什么的。
更重要的是,吳振鑫注意到了,算計自己的這一幫人雖然蠻橫,卻也不是完全不講理,人家做事是有章法的。
強取豪奪還叫有章法?沒錯,只沖著那人臨走前翻出的底牌,吳總就知道,人家敢把底牌提前掀出來,就是表示了“不打算動用”的意思。
真要有心拼個你死我活的話,人家會提前告訴你手里抓了什么牌么?那是不可能的,人家這么做,只是逼他就范地手段!
順著這一系列事件的脈絡,吳振鑫已經分析出來了,算計自己的人不但強大,也很注意方方面面的影響,絕對是體制中玩弄規則的行家,而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地生瓜蛋子。
說穿了,這件事的發展,外界看起來是正常的——這也是對方遵循規則的證據,先是鳳凰出了陳太忠那檔子事兒,以此為借口,才引發了后續一系列的事情。
既然對方不愿意直接引爆資金來源這個大炸彈,而是一步步地來,那就是做事有分寸,對付這種規矩人,若是能在程序上做出狙擊、打亂對方的部署的話,才能起到奇效——至不濟也能讓吳老板減少些損失。
打亂部署,那最好地辦法,就是從源頭遏制勢頭,也就是說讓電視臺把聲勢降下來,素波電視臺的話,還好商量一點,可是省臺就不好做文章了。
事實上,素波臺一播出對振鑫加油站的偷拍,吳振鑫就找到伍乎了,想要伍書記幫忙壓一壓這個事情,誰想沒過多久,伍乎的秘書就打電話告訴他不好插手。
“這是省廣電局出面組織的活動,也不止對你一家,等過一陣風頭小一點再說吧,老吳也是我說你,鳳凰那邊才出事兒,你這邊也該注意一點才對嘛,怎么又讓人家抓了現行……”
這是素波市委書記伍乎的反應,可是,這個時候杜毅要是能站出來說一句話,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比如說——“這振鑫在災后重建的時候出了不少錢,對民營企業不要一棒子打死,還是要本著‘懲前后治病救人’的方針嘛。”
只要杜老板愿意出面,都不需要力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夠了府一號嘴皮子開闔兩下,絕對能讓他這個億萬富翁 而這個源頭一旦堵住,算計他的人自然會發現不妙,玩規則的也最懂規則,對方地吃相是很難看,但是既然不想硬來,那么他吳振鑫就可以從容應對了——最最起碼,他受到的損失會小很多,遠不止百萬。
這才是吳老板最最后悔地地方,當初我怎么就那么摳門呢?
當然,事已至此,再說什么后悔話也沒必要了,誰也沒有后眼,看不到那么邪行的地方,吳振鑫自救地方法,首先就是找陳太忠出面。
這次,砸個百萬的就在所不惜了,姓陳地不但是事情的源頭,更是跟許省長有關系,且先不說這件事是不是許紹輝搞的鬼,只說能直接指使省廣電局的,也是這個分管省長和省委常委、宣教部長潘劍屏了。
想找陳太忠,自然是要先找韓天,吳振鑫雖然牌,可也有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時候,經過中間人找陳主任,那是必須的——誰知道人家那通邪火發泄完了沒有呢?要是再勾得姓陳的記起老賬,那他吳某人就是徹底的找死了。
誰想,韓天很無情地恥笑他,“老吳我不是說你,你覺得,你自己的分量夠陳太忠出兩次手?別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小陳眼里就沒你這號人物。”
“那頭黑獅我送你了,”吳老板知道說別的沒用,直接拿出了禮物,“求你幫著跟陳太忠搭條線敲敲邊鼓。”
“哎呀……”韓天這下可是猶豫了,吳振鑫喜歡玩藏獒,家里養著四只,那條黑色獅型藏獒他可是老早就眼紅了,怎奈老吳說成啥都不賣,他一直對此耿耿于懷。
“這么著,我問問我哥吧,”韓老五還是沒忍住這個誘惑,人和人講究個眼法,人和狗也講究眼法,他是真喜歡那條狗,不過這次他不敢自己再找陳太忠了,那樣不是懷疑人家陳主任出爾反爾嗎?再說,一件事找人兩次,也太不上道了。
韓忠對吳振鑫可是不感冒,怎奈自己的老弟找上門來,也不好直接推掉,打個電話一問,太好了,陳太忠出國了!
吳振鑫一落實消息,果然是如此,一時也沒了念想,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當然,發生在吳振鑫身上的事兒,韋明河不可能全知道,可是只說他自己知道的,陳太忠也就推算個不離十了,于是笑著搖搖頭,“你這家伙真過分,居然拿我做文章。”
說著話就到了地方,就是陳太忠上次碰到韋明河的消頓飯店,聽到陳太忠沒有埋怨的意思,他笑著答一句,“好了,這不也算幫你出氣嗎?到時候拿下了,那些加油站你隨便加油。”
“我好像多稀罕似的,”陳太忠聽得實在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名兒可不能讓你白用,你得補償!”
“那沒問題,”韋明河隨口應他,“想要什么你只管開口。”
“別的就不要了,給我的科委撥點錢就成了,三兩千萬不嫌少,四五個億也不嫌多。”
“你殺了我算了,”韋明河直接就頂了回來,“你的科委錢還少啊?這次科技部的大動作,搞得別的部委都有點不滿呢,這時候你搗什么亂?”
別的部委不滿嗎?陳太忠一琢磨,也是這個理兒啊,反正錢就那么多,科技部要的多了,別的部委要的就少了,心里登時一抽,“哎呀,不會有人因為這個……記恨上我吧?”
韋明河“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你那兒一年才能花幾個錢?人家倒是得有工夫惦記你呢,一碼歸一碼,你不過是適逢其會嘛。”
安置好行李之后,陳太忠坐在沙發上,又想起了這次韋明河和苗毅勇的出手豪奪,心說這么做事挺痛快的,哥們兒我得鴉學,“明河,你們這么搞振鑫,不怕吳振鑫狗急跳墻?”
“他要沒把柄,我也不合適這么做不是?”韋明河笑著白他一眼,“跟別人比起來,我這吃相算好多了,他都有得掙了,還敢不滿意?”
見陳太忠不接話,他眼珠一轉,就猜到了點端倪,“那家伙不是找到你了吧?”
“找是找了,不過目前來說,力度還不算太大,”陳太忠不動聲色地解釋,“明河,你要搞就痛快點搞定,省得夜長夢多讓我坐蠟。”
“我跟小許不熟啊,怎么好催他?”韋明河笑著搖頭,不小心又泄出了一點機密,“老許現在是敏感期,也不合適大動,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