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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2-3523不交也得交

  3522章不交也得交(上)

  言昌盛這文明辦副主任,在省委真的是比較邊緣的主兒,不過他好歹是副廳,又是在省委工作,韓樂聞一聽,心里也是一顫——此人只報名字不報職務,絕對不宜得罪。

  然后他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陳太忠真的要拿精神文明建設大做文章了嗎?

  不過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位既然問了,他就不怕將事情經過敘述一遍,最后他苦笑著表示,“陳區長想接案子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可是他需要跟市局主要領導溝通。”

  言昌盛對誰家接手案子不感興趣,這根本跟他無關,但是他也認為,陳區長的做法真的太強勢了,于是他微微點頭,走到不遠處陳太忠的身邊,低聲嘀咕一句,“太忠你可以跟市局協商一下,再接手這個案子,這就要順利得多。”

  先禮后兵這一套,我當然懂的,陳太忠聽得苦笑著搖頭,“昌盛主任,我要通過正常程序溝通的話,不但時間不能保證,結果也未必能保證。”

  跟言主任不同的是,陳區長對警察系統的心理和流程,是非常熟悉的,一個縣區的警察分局,想從另一個省的省會城市的市局里接手一個案子,基本上屬于癡人說夢。

  更別說這案子性質惡劣,又有了眉目,比較容易刷政績,誰肯平白相讓?

  所以說先禮后兵雖然沒錯,但世間事并無一定之規,有時候先聲奪人才是更好的選擇——具體到這件事就是,北崇先把由頭占住,就算通達市局不肯讓,北崇人也能硬搶。

  啥事兒都不做,就想著打招呼接案子,這要是能成功,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正經是這招呼一打,通達市局肯定要生出提防的心思,接下來再想先斬后奏,那就晚了。

  言昌盛略略一品,也就品出了這個味兒,說不得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太忠你也真是,找宮部長打個招呼。應該沒啥問題。”

  宮華嗎?這個還真難說,陳區長心里清楚得很,別看宮部長是文明辦一把手,通達市局真的不買帳的話,也就不買了,至于說他還是宣教部的常務副部長——要是把“常務副”三個字取掉的話。通達市局估計才會不敢不聽。

  “那我現在去找宮部長,”他摸出手機,開始翻看號碼,不過言主任一伸手,笑瞇瞇地推開了他的電話,“別打了,他才上飛機,然后他會去新加坡和澳大利亞考察。”

  “真是遺憾,”陳太忠無奈地搖搖頭。看看不遠處的韓樂聞,他邁步走過去,“韓隊長,另一個嫌疑人的信息,你可以給我了吧?”

  你還想啥呢?有廖征紅的前車之鑒,什么信息我都不會給你了,韓樂聞心里冷哼,臉上卻是沒什么表情,“他……還沒脫離危險。目前不能過度刺激。審問還沒開始。”

  “需要幫忙嗎?”陳區長笑瞇瞇地發問,“我醫術也很高明。搶救過……不少老干部。”

  “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請你幫助的,”韓樂聞不動聲色地回答……

  一上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眼瞅著十二點了,言昌盛邀請陳區長共進午餐,陳區長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請,不過北崇的其他人就沒這個口福了——大巴車上可是有二十來號不安定因素呢,大家必須要看緊了。

  事實上,看車的四個人,根本就沒時間出去吃飯,輪換都輪不過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車上自己能做飯,電磁灶、微波爐和烤箱都是就手的,冰箱里也不缺食材。

  陳太忠吃完飯回來的時候,看車的四個人喝著沖泡出來的袋裝紫菜蛋花湯,手里拿著真空包裝現烤出來的羊肉串,正吃得高興。

  “打開窗戶晾一晾,”陳區長皺著眉頭指示了,“你們好歹把烤箱拿到車下烤嘛,這一車廂……都是什么味兒。”

  “媽媽,我餓,我要回家吃飯,”這個時候,戴手銬的小女孩兒出聲了,她嘴里喊著媽媽,眼角卻是瞟著剛上車的叔叔——很顯然,她的話是受到了別人的指使,雖然……她確實很可能是餓了。

  陳太忠一聽這話,就看一眼司機,“沒給他們準備飯?”

  “準備了啊,”司機眉毛一揚,“五十個白面饃饃……白面的,對得起他們了,咱北崇多少鄉親還吃不起白面呢。”

  “可是光饅頭,沒菜啊,”有人愁眉苦臉地接話了,“大哥我求您了,麻煩您下去幫著買包榨菜,買倆茶葉蛋……我自己出錢。”

  “你錢很多嗎?”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那行,茶葉蛋一百塊一個,榨菜五十塊一包,一共二百五,你拿錢出來吧。”

  這位聞言,登時就傻眼了,“哪里會有這么貴的行情?”

  “二百五都出不起,你裝什么有錢人?”陳太忠冷哼一聲,又吩咐在場的警察一句,“附近菜市場弄點白菜葉子蘿卜纓子什么的,晚上給他們加點菜。”

  “區長,您這心腸太好了,”一個警察微微一笑,抬手啃一口羊肉串,“我們吃的都才是些熏烤的食品,他們倒是吃新鮮蔬菜……要我說,他們有饃吃就不錯了。”

  “就你話多,”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白他一眼,才待說在車上打個盹,不成想,車門口又傳來一陣吵吵。

  這次來的,是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還穿著軍裝,軍銜是上尉,一毛三同志說了,他是代表通達軍分區參謀長來的,今天那個打架帶功夫的漢子,是參謀長老戰友的兒子,而參謀長的老戰友,曾經是軍區大比武的亞軍,服侍過首長的。

  上尉同志的意思很明確,按說地方上的事情,我們不該管,但是這孩子跟這幫人無關,他只是好打抱個不平而已,沒錯,他有點缺弦兒,被人利用了。

  你現在如果放了他。能收獲我們軍分區的友誼。

  我稀罕你那點友誼?陳太忠聽得真是有點無語,于是他淡淡地表示,“你說的這些,我不好判斷真假,不過我也沒必要去查證,因為從客觀上講,他的所作所為,確實助長了人販子的囂張氣焰……總之一句話。他過了十八歲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是不打算給軍分區這個面子了?”一毛三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這很好理解,他不是為自己的事而來的,辦不好事情,首長那里沒法交代。

  “有種你再跟我逼逼一句。”陳太忠一邊微笑,一邊向前邁一步,“信不信我揍你?”

  他一點退讓的心思都沒有,今天早上楊仲亮落到了什么樣的地步,他親眼看到了,心里也是隱隱作痛——會點功夫了不得了,就能理直氣壯地不講理了?

  我艸,北崇人不是讓你們這么欺負的,你敢跟我比賽不講理。我就要告訴你,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哥們兒比你更不講理。

  上尉的臉上抽搐了半天,才低聲說一句,“小孩不懂事,但是家里人很操心,你開條件……我們愿意表示歉意。”

  “……”陳太忠有點無語了,他的心里清楚,那個漢子真的是被人蠱惑的話,這一毛三的話也算是誠懇了。但是想到若是沒有自己在場撐腰。轄下的子民又不知道會悲慘到何種境界,他的心登時又硬了起來。“二十萬,交保放人,少一分都不行。”

  “二十萬?”上尉驚訝地重復一遍,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這個表情等同于在發出一個質問:你窮瘋了嗎?

  陳太忠當然沒有窮瘋了,他覺得這是很有誠意的價碼了,我要是來得晚一點,北崇人的面子就丟光了,哥們兒就不能挺胸抬頭地做人了,二十萬很多嗎?你出不起可以不出嘛……我把這貨拎回去羞辱一番,解解氣總可以吧?

  “沒錢你跟我談個蔡國慶,”陳區長不屑地哼一聲,“地方上的事情……部隊少說話。”

  兩人正白活呢,一陣疾風從遠處刮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楊大嫂,她雙眼通紅,擦眼淚擦得都快把眼皮擦破了,“陳區長,我家大妮兒找到了,通達警方扣下不給咱。”

  “啥?”陳太忠聽得登時就是一愣,然后他調整一下心情,讓自己平靜下來,“那個,楊老大家的,說話要講證據,咱老區人民……是講道理的。”

  “真的啊,王瞎子說了,人都抓住了……四十幾個,”楊大嫂語無倫次地表示,她的心情激動到無以復加,“現在都在惠民三巷關著。”

  這王瞎子便是朝田的包工頭,雇楊伯明來通達打工,這個人不是真的瞎子,只不過兩眼的眼白比較多而已,正經他的眼睛好得很,不過他經常借各種無厘頭的理由,昧人的工錢,大家就覺得他是瞎的,所以起了這么一個外號。

  只有楊伯明等人才知道,王瞎子真的不算心黑,不懂行的人,王瞎子隨便扣,懂行的人,老王結算得都明明白白——本來的嘛,你啥都不懂,憑啥要求公正?

  換句話說……我真的對你這外行公正了,你領情嗎?你只覺得這是自己應該得的。

  可是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理所當然的應該呢?

  3523章不交也得交(下)

  不過王瞎子對老鄉和行家,幫忙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他不但借出車來,還關心后續的發展,而且他本人在通達的發展真的不差——搞大規模木活裝潢的,跟消防打交道比較多,他跟一些警察有交情。

  所以他還真的比較早地知道了,市里抓了一幫拐賣兒童的家伙,尤其要緊的是,有人知道楊伯明是給他打工的,于是大家向他泄露消息,里面可能有楊伯明的女兒。

  這個“可能”二字,說起來輕松,其實是很悲慘的,通達的警方并不是吃干飯的,大家就算不想讓北崇人接手,但也都知道楊伯明女兒的大致特征。

  在警察掃蕩這個窩點之前,大家沒想那么多,但是掃蕩了窩點之后,發現了符合條件的女孩兒,自然有人要向王瞎子賣個好——老王,我可是很夠意思的。

  王瞎子根本沒想那么多,直接就泄底給楊老大家的。不過同時他也強調了,這個事情你知道了也沒用,也別想馬上見女兒——還是先聯系陳區長吧。

  楊大嫂是想女兒想瘋了,但是找警察問一下,那邊很明確地表示,案子在調查中,相關的細節不便透露——我知道你是苦主,安心等待消息就行了。

  她也沒轍了。就馬上過來找陳區長告狀,聽區長有點不相信,她就強調一句,“他們肯定是抓住人了,里面有沒有我大妮兒,我過去認一下不就行了?”

  陳太忠一琢磨。也是這個道理,于是不再跟這一毛三糾纏,走過去沖韓樂聞一笑,“韓隊長,還是你們市局厲害,不聲不響就把人抓住了。”

  “我也蒙在鼓里呢,現在才知道,”韓樂聞輕描淡寫地一攤手,“市綜治委牽頭搞的。涉及公檢法司,目前案件正在緊張的審理中。”

  “你們這是為社會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代表北崇區政府、代表所有被拐賣兒童的親屬……謝謝你們,”陳區長表揚一句,該贊許的時候,他并不會吝惜言辭,然后話題一轉,“孩子的母親想去過去認一下人,韓隊能幫著安排一下嗎?”

  “這個沒問題。”韓樂聞點點頭。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楊仲亮見狀。走過來問一句,“陳區長,您能我們一起去嗎?”

  我去干什么啊?陳太忠看一眼身邊的大轎子車,有一點猶豫,他要是就這么走了,剩下的四個人不知道能不能鎮住場子?

  “陳區長,求求您了,”楊大嫂雙手合十,不住地作揖,“您要是不去,我怕那邊不認我們,真的求求您了。”

  不認你們是不可能的,陳太忠心里很清楚這一點,不過自己不跟著的話,那邊態度肯定不會有多好,這個也是一定的,楊家叔嫂早晨的遭遇可為佐證,他考慮一下,終究是點點頭,“行,那我走一趟。”

  韓樂聞打完電話走過來,聽說陳區長也要去現場,馬上點頭,表示說您該去看一看,這樣……我給你派車派司機。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走,”陳太忠白他一眼,又沖大金龍努一努嘴,“這車和人,你幫看一下,不要讓別人動,誰有問題,盡管讓他們找我。”

  開警車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大臉盤的女警,她也不跟車上三人說話,將車開得飛快,似乎在跟什么人賭氣一樣,眨眼間就將車開到了地方。

  這里是防暴大隊的一處辦公地點,女警開車駛過門崗,又去里面找了找人,不多時,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小年輕走了出來,“這是陳太忠區長吧?你好,我是市局分管此案的副局長何魁星。”

  “何局長你好,我代表……”陳區長又贊美對方幾句,然后看一眼身旁的楊家叔嫂,“這是失蹤孩子的母親和叔叔,現在能看一下嗎?”

  “跟我來吧,”何局長倒也痛快,將他們領到一個房間里,輕輕拉開一點百葉窗,“你們先隔著窗戶看一下,別出聲。”

  楊家叔嫂有樣學樣地掰開一點百葉窗,陳太忠卻是雙手插在口袋里,面無表情地看著百葉窗,他無須再去親眼目睹,里面七八個孩子的慘狀,他已經知道了。

  那七八個孩子有斷腿的,也有斷膀子的,還有孩子臉上身上有大面積的燒傷……簡單一句話,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只有一個孩子,看起來身體上是沒什么殘缺,不過看那反應和神情,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孩子應該智商有問題——是個白癡。

  “大妮兒,”楊大嫂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女兒,下一刻她一捂嘴,眼淚禁不住滾滾而下,她扭頭看向陳區長,“那個裹花毯子的,就是我的女兒。”

  “沒錯,是她,”楊仲亮也點頭證實,“她的腿……”

  “嘖,唉,”何局長咂巴一下嘴巴,又長嘆一聲,“這幫人真的是滅絕人性。”

  “我現在就要看她,”楊大嫂的眼淚滾滾而下,哽咽而堅決地表示。

  “你稍等一下,聽我說,”何局長見她這副模樣,禁不住眉頭一皺。聲音也變得嚴厲了起來,“你先聽我說……她已經被救出來了,你早晚都能看到她,但是我得先告訴你,你該怎么看她,她不認你怎么辦?”

  “大嫂,你聽我說,”何局長旁邊的年輕人出聲了。“昨天跟歹徒搏斗的,是您的愛人吧?他有沒有向您反應過,這孩子的精神有點問題?”

  “這不算精神問題吧?”陳太忠在一邊插一下嘴。

  “算,也不算,”年輕人嘆口氣,“這幫歹徒真的是滅絕人性。把孩子們救出來之后,我們才發現,他們不但是上受到了傷害,心靈上也留下了很大的創傷……”

  這幫人販子真的是壞事做絕了,他們除了對孩子的身體進行摧殘,也非常警惕孩子們在日常生活中逃跑,或者是無意供出他們來。

  所以對每一個孩子,他們都誘導著放出去過幾次,比如說大開著門好像是沒人。又比如說晚上在很空曠的地帶睡覺,孩子們想跑就能跑。

  但是這逃跑肯定會被抓回來,后果是相當嚴重,最可恨的是,孩子們好不容易跑出來,看到前面有個警察叔叔,他們趕緊上前求助,結果那警察叔叔就把他們拎回去。

  孩子們對社會的認識并沒有大人一般深刻,看到連警察叔叔都幫這些壞人。他們真的是既不敢反抗。又不敢逃跑。

  被抓的婦女中,有人參與得不深。想積極地坦白從寬,她供述說,說有孩子逃跑被抓回來之后,當著其他孩子面,被活生生地打死。

  而考驗孩子過關的程序,就是把孩子放在鬧市的一個墻角,周圍就是來來往往的人潮,孩子坐在那里一天一夜不敢動——以后這孩子就比較令他們放心了。

  經過這一番摧殘,可想而知,大妮兒為什么會對她的老爸如此地害怕了,她害怕自己再遭受毒打,因為在她的印象中,抓自己的這幫人是無所不能的,她下意識地跟父親劃清界限。

  年輕人解說完這些,楊大嫂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陳太忠聽得嘆口氣,低聲嘀咕一句,“窮兇極惡滅絕人性,這種手段殘忍、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我怎么能不禍及他們的妻兒?”

  所幸的是,警方對這種比較低級的心理暗示,也提供了解決的思路,所以他們希望孩子的母親按著警方的建議去認孩子,而不是簡單地沖上去就認,然后抱頭痛哭。

  楊大嫂一開始很排斥聽這個,但是漸漸地,她感覺到警察確實是為自己好,是為孩子好,建議也很專業,于是她擦干眼淚點點頭。

  其實這解除心理暗示的手段,也非常簡單,把關著孩子的門打開,楊大嫂先從屋外路過一遍,過不久又路過一遍,探頭看一看里面,第三次路過的時候,她可以看得時間久一點。

  第四次的話,她可以更仔細地看一看……

  她一遍又一遍地路過,孩子看到母親來了,又走了,又來了,又走了——母親很安全,看來是壞人不在。

  楊大嫂在一個半小時內,來回走了五趟,第五次她拿著一瓶礦泉水,一邊喝一邊走進去,嘴里用北崇話輕聲嘀咕一句,“大妮兒不在,你把弟弟推在地上,頭都破了。”

  可憐的母親喝的哪里是水?她喝的是自己的淚。

  “我沒有,”楊紫萱終于肯接話了,她哆哆嗦嗦地小聲發話,“弟弟的頭不是我弄破的。”

  “不是你干的,你偷跑個啥?”母親的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害得你爸爸跟壞人打一架,打死好幾個壞蛋。”

  “這他媽的我看不下去了,”陳太忠在隔壁開始罵娘了,他看一眼身邊的何魁星,“何局長,這個案子我北崇接了,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唉,”何局長嘆口氣,好半天才低聲嘀咕一句,“案子發在通達,孩子也來自四面八方……你北崇接過去,不利于快速破案。”

  “不交是吧?”陳太忠摸出手機,翻了一陣之后,打通了電話,“你好,我是前天南文明辦副主任陳太忠,想向騰行健書記反應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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