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四點到第二天早上八點,睡了十幾個小時的江博,一掃之前的疲累之感。
去看了眼黃金,他出門吃過早餐,然后回來開始填坑。
相比挖掘,填埋砂石、泥土是件極其簡單的事情。
由于土質酥松程度的問題,再填的時候,難免沒有挖掘之前那么緊致。
所以,當江博把挖出來的那個坑洞重新填滿之后,后院里的地面上,難免還會余下一些新鮮的泥土。
一直忙活到21號下午三點,江博才把這些多出來的泥土鏟平,讓它們看起來沒那么突兀。
其實,江博這也算是多此一舉了,挖到黃金之后,直接拉著黃金走人就是了,沒必要多費力氣去填埋坑洞,要么不弄,要么找個人來弄就行了。
反正,黃金已經沒有了,后來經過探測,也沒再發現此地還有其他黃金。
從挖掘到發現黃金的過程,都只有他一人知曉,別人是不知道的。
哪怕魏鵬有些猜測,可他也不知道江博在挖什么。
退一萬步說,即便有人知道江博在這個院子里挖掘出了黃金,那又能怎樣?
沒人能把他怎么樣,這屬于他的私人財物。
不過,出于有始有終,江博還是習慣把事情做得不留后患,這樣會給自身一個比較可靠的心理暗示。
在松喬鎮安靜地休息一晚,7月22號,天色灰蒙蒙亮時,江博便把那24塊黃金搬上了寶馬車,駕車離去。
上午十點半,經過近五個小時駕駛的江博,終于回到了陽城香格里拉大酒店。
找來一輛推車,江博很快把車里的黃金利用推車轉運到了酒店的總統套房,然后又把黃金全部裝進了進城時特意買的一個保險柜里。
做完這一切,江博躺在沙發上,長長地吁了口濁氣,心里的大石頭,算是落下了一大半。
“接下來,就是如何把這些黃金賣出去了。”
陽城陳氏珠寶公司。
陳學龍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閱覽著桌上的文件。
咚咚咚。
這時,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進來。”陳學龍放下文件道。
一名穿著黑色工作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邁到陳學龍的辦公桌前,緊皺著眉頭,喚了陳學龍一聲‘陳總’。
陳學龍見他表情有異,就指著他笑道:“老伍啊老伍,我說你這別一天天的愁眉苦臉嘛,把我的情緒都給帶歪了,把眉頭展開,正常點。”
這名中年男子叫做陳伍,外號陳老伍,是陳學龍的助理,退伍軍人出身,也算是家里的老爺子給他安排的半個保鏢。
為人不言茍笑,但并不呆板,做事風格十分嚴謹,是陳學龍的得力助手。
陳伍聞言,臉色未變,繼續皺著眉頭道:“陳總,不是我想愁眉苦臉,而是這次真的遇到麻煩了。”
陳學龍愣了愣,也是皺起了眉頭:“怎么回事?”
陳伍沉著臉色說:“我們國內的黃金貨源,被切斷了,準確來說,是上游的供貨商終止了和我們的合作。”
“幾條?”
“目前只有一條,但也是最大的那一條。”
陳學龍聽到這里,臉色很不好看,嘭的拍了一下桌面,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踱步。
一般情況下,像陳氏珠寶這種黃金珠寶公司,除了從官方手里進貨以外,都有自己額外的渠道。
而這些額外的渠道,才是他們盈利的主要渠道。
因為,官方兜售的黃金價格普遍偏高,買來之后進行加工銷售,根本賺不到多少錢,甚至還會虧本。
而現在,陳氏珠寶在國內的最大的一條黃金貨源被切斷,這就讓陳學龍有點頭疼了。
如今正值2019年的下半季,陳氏珠寶的黃金庫存量,已經不多了。
按照原計劃,陳氏珠寶將在八月份以前,從國內最大的那條貨源處進購1噸黃金,來保證下半季的銷售不受影響。
原本,雙方早在半個月以前,就已經談好了,兩天后就開始交接。
可現在,陳伍卻來告訴他,貨源被切斷了,貨拿不到了。
這讓陳學龍郁悶得想罵娘。
在辦公室里走了幾圈,陳學龍冷靜下來,問道:“對方有提過是什么原因嗎?”
陳伍道:“他們和周氏珠寶合作了,聽說還簽訂了長約,具體幾年不清楚。”
聽到周氏珠寶四個字,陳學龍當場沒脾氣了。
周氏珠寶是國內珠寶首飾界的巨頭,成立至今已經超過百年了,資產達千億,實力雄厚。
而陳氏珠寶由陳老爺子退下來后創立,至今不過十幾年,資產也就幾十個億,底蘊也不厚,完全沒法跟周氏珠寶比。
所以,現在上游的供貨渠道被周氏珠寶搶過去,陳學龍除了干瞪眼外,啥也干不了。
郁悶了半晌,陳學龍嘆了口氣,又問:“其他渠道呢,都把情況說說吧。”
陳伍道:“國內余下的幾條渠道,我剛才聯系過了,不出意外的話,能提供200公斤黃金。
國外,蘇黎世和倫敦的黃金交易市場那邊,以前的老朋友們愿意向我們提供500公斤左右的黃金。
不過,在成本上會比國內略高一些。”
陳學龍嘆道:“成本高就高了,也沒辦法,大不了少賺點,甚至不賺錢也要把我們現有的市場額度維持住,不然失去了市場,往后幾年的洗牌,我們的日子不好過啊。”
別看陳氏珠寶表面光鮮亮麗,資產數十億,可是只有內部人士才知道,剝去這種華麗的外衣,陳氏珠寶在如今這個暗流洶涌的黃金珠寶首飾市場,過得其實并不好。
說提心吊膽倒是不至于,但陳學龍的壓力確實很大。
陳學龍皺眉道:“加上國內外的渠道,也才700公斤,而我們下半年黃金的預算量,至少要1噸,差的缺口不少啊,難道要從官方手里進貨?”
以目前的報價來看,從官方手中進貨,不僅不會賺,甚至還會虧本。
不到萬不得已,陳學龍不想走這步棋。
和陳伍交談了一陣,他離開后,陳學龍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和周氏珠寶沒什么矛盾,但同行都是相互的競爭者,哪怕沒接觸過,也等同于冤家。
周氏珠寶的這一手,直接打亂了他所有的部署,讓他進退兩難。
“奶奶個腿的,這可咋辦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鈴音,取出一瞧,發現是江博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