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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瞎子與老狗

  有三個江湖人追著他們的蹤跡找了上來。

  這是姜生明得到的消息,對此他也算是有所預料。他們這次的動作這么大,要是沒有江湖人找上門來那才是怪事。

  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已然不可能就此收手了。

  更何況他也已經做好了脫身的準備,大不了此事之后,再去其他的地方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等到他修成賀瑯的武功,自然有的是機會來謀劃這個江湖。

  而那三個江湖人,既然追來了,就處理掉好了。

  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女子,麻煩總是少一些比較好的,他可沒有時間與他們多做糾纏。

  這樣想著,房間中,姜生明又將手里的錦盒轉了半圈,他的眼神凝視著身前的地面,該是已經做好了打算。

  清晨,縣城的街上沒有什么人,或者應該說這座小縣城的人本就不多。

  客棧的門前,一條老狗趴在地上打著瞌睡,它的眼神耷拉著,脖子上還鎖著一條鐵鏈,身前的食盆里早就已經沒有了吃食。

  它是靠著客人們吃剩的飯菜過活的,要是一整日沒有客人,它就一整日吃不上東西。

  所以見到客人的時候它從來不吠,甚至會上前搖尾乞憐。

  人都說它是條乖巧的老狗,卻看不了門。

  掌柜的倒是沒當回事,只是讓它看門。

  一個身穿灰袍的中年人獨自從街尾走來,他的身形瘦削,手里提著一把胡琴。

  看到他的時候,老狗微微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中年人用手里的琴弓輕敲著地面,像是在探索著什么一樣,最終也停在了客棧的門前。

  他蓋是一個瞎子,兩只眼睛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在老狗的身邊站了一會兒,中年人笑了一下,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一些碎餅屑,放進了老狗的食盆里。

  他要在這客棧的門前乞討,就得買通這條老狗,這一把碎餅屑可以讓他在客棧的門前拉一什么話。這胡琴聲每日都會有,他也算是聽習慣了。

  這一整家客棧都是由他一個人管的,跑堂、廚子、賬房,都是他自己。

  要說為什么不請人,自然是因為請不起。所幸這店的生意也不怎么好,他一個人還算是忙得過來。

  不知是那瞎子拉得第幾首曲子,第三首,又或者是第四首?

  門外的街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老狗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群人向著客棧走來,有多少呢,約莫是二三十個人。

  他們提著一些東西,停在了客棧的門前。

  如果老狗是個人的話,便能夠認得出來,這些人手里提著的都是刀劍。

  但老狗顯然不是,它只是搖著尾巴迎了上去,就像是往常一樣沒有吠叫。

  領頭的老人拿著一只錦盒,看了老狗一眼,笑了笑說道。

  “這狗不錯,著實乖巧。”

  說著,他便向著身邊的一個人側了側頭。

  身邊的人點頭上前,扶住了老狗的脖子,隨后雙手一錯。

  只聽著咔啦的一聲輕響,老狗就已經倒在了地上,沒有了聲息。

  門邊瞎子還在拉著琴,應該感覺到了有人正站在門前,咧嘴笑了一下說道。

  “幾位客官,賞個錢吧。”

  剛殺死了老狗的黑衣人來到了瞎子的面前,他蹲在地上,雙眼死死地盯著瞎子的眼睛,半響,見瞎子依舊沒有一點反應,才面無神情地回過頭來,對著身后的老人說道。

  “瞎子。”

  “那就算了。”老人笑著說了一句,跨過了客棧的大門,走到了門里。

  后面的人也跟了進去,于是又是一聲輕響傳來,客棧里也沒了聲音。

  掌柜的軟倒在了地上,至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門外,瞎子的琴聲依舊,臉上依然帶著那一點笑意。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手正在微微的顫抖。

  即使他看不見,他也已然感覺到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停,更不能跑,想要保命,他只能繼續拉。

  樓上的三間客房里,糊涂道人、李駟,和術虎女的眼睛是同時睜開的,他們都察覺到了異樣,坐起了身來。

  為了保持低調,他們是分前后入住的客棧,之間表現得也像是毫無關系一樣。

  但是沒想到,還是給這間客棧招來了禍事。

  等到三人推開房門,走到樓道之間的時候,樓下的二三十個人已經站在了那里,拔出了手里的刀劍,等待著什么。

  一個拿著錦盒的老人站在人群之中,笑著看了三人一眼,淡淡地開口說道。

  “動手。”

  糊涂道人認識這個人,他就是姜生明。

  但是姜生明并不認識糊涂道人,因為那年圍剿魔教的江湖人實在是太多了,他也記不清那么多的面孔。

  外面的胡琴聲愈加哀怨凄婉,就像是一個一無所依的女子正在低聲敘述著什么一樣。

  而一場廝殺,也將就此展開,在這一片無人言語的沉默之中。

  該是琴聲一緊,一眾提著刀劍的人影,同時躍了起來,撲向了那樓上三個人。

  弦聲忽得急促了幾分,術虎女和糊涂道人,一齊拔出了手中的劍。

  術虎女自然是不會留手,她的劍揮出的時候,伴隨著曲聲的哀婉。

  不快不慢,不偏不斜,就這么筆直而去,然后在瞬息之間又分出了重重的劍影。在殺死了三個人后,長劍才回到了她的身側,揮落了一片血跡。

  糊涂道人的劍很朦朧,就像是他本人一樣,說不清道不明。如是一片山間的云霧,縹緲而來,又隨風而去。

  他第一時間護在了李駟的身側,因為他說過,只要他還在,就不會讓李駟傷到半分。

  那柄劍劃過了一個半圓,玄之又玄,帶起的是一片血跡,紅得刺眼。

  當是有刀劍相觸,發出了一聲錚響。

  門邊,瞎子的琴聲越拉越急,一滴冷汗沿著他的額頭流下,滴落在了琴弓之上。

  門里,污紅的血跡越流越多,一灘鮮血順著樓梯間的縫隙淌過,沒入了木板之間。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

愿你路上有良人相伴,愿你所有快樂無需假裝,愿你此生盡興、赤誠善良  愿時光能緩,愿故人不散;

愿有人陪你顛沛流離,愿你惦念的人能和你道早安  愿你獨闖的日子里不覺得孤單。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

愿你路上有良人相伴,愿你所有快樂無需假裝,愿你此生盡興、赤誠善良  愿時光能緩,愿故人不散;

愿有人陪你顛沛流離,愿你惦念的人能和你道早安  愿你獨闖的日子里不覺得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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