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南國的列車上,徐先正慢悠悠地喝著茶,車廂對面坐著的則是潘文通。
潘文通這老兄也是托了徐先的福,得到外事殿提前進行輪值的命令后,他便與徐先一同返回南國述職。
外事殿外派的成員,可以像林菲那樣主動出擊,也可以如潘文通這樣無腦鎮守,手上絕不沾妖族的鮮血,慈悲為懷。
這兩者都是允許的,道門并不強求弟子外出作戰,不過不肯作戰的弟子,任期也往往會偏長。
本來徐先也至少要在朗越待上半年,只是回南國休息一陣子,可是他這次鬧出的事情太大,秦撰不得不臨時做出決定,將徐先徹底調離。
“徐師弟,經此一役,你的名聲怕是響徹整個道門了,為兄當真是佩服佩服!”
潘文通看著徐先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便是忍不住笑道:“看來那老妖女還是不太行,沒能真正傷到師弟……”
卻說先前在前線密林中,徐先要經驗不要命地向鳳纖出手,頓時惹出了大麻煩。
鳳纖那是貨真價實的老牌天妖,資歷和實力固然比不上秦撰,卻也不會相差太多了。
被徐先抽冷子一道天雷劈中,而且是雙倍傷害加成的大師級天雷,可以想見她是何等的暴怒。
而徐先也低估了三階強者的速度和攻擊范圍,哪怕他先走一步,還是被鳳纖隔空拍了一朵火云。
“老秦顯然是公報私仇,按我說,他不可能攔不住那一下……”徐先撇了撇嘴,“師兄,我可是被天妖打成重傷的傷員,你別在那說風涼話了。”
潘文通嘴角微抽,他也很想相信自家師弟是受了重傷,可是看他這副翹著二郎腿喝著小茶的模樣,怎么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徐先當然不會告訴他,鳳纖當初雖怒,但卻沒有下死手,一擊也只打掉他5%的生命值。
只怕也正因為如此,秦撰才沒有出手阻攔。
這兩位都是對力量把控無比精細的高手,深知以徐先的境界,這一擊能讓他乖乖躺上一陣子,卻不會要了他的小命。
可惜誰也不會料到,徐先是個生命力被放大十幾倍的怪物。
更別說他還有脫戰回血的神技,就算真去了大半條命,也不過是分分鐘回滿的事。
而事后見徐先沒什么大礙的樣子,秦撰驚奇之余,又抓著他訓了半個時辰,這才放他離開。
徐先又與潘文通閑聊了一陣子,等到午間時分,這趟直達南國的特快列車便已經停靠下來,徐先兩人再度踏足南國之地。
“終于回來了啊!”潘文通這個不喜戰斗的外事殿異類,正貪婪地呼吸著南國空氣,一臉享受地說道。
徐先不由好笑道:“外事殿也不禁止弟子請假省親,師兄何必在朗越堅持兩年不回來?”
“我這不是害怕嗎?怕自己回來就不舍得走了。”潘文通一臉“你不會懂我”的模樣,擺著手道。
言罷也不與徐先多啰嗦,快步向一旁走去,像是已經與人約好了,口中說著:“師弟還是快些回山門中去,為兄先預祝師弟拜得名師啦!”
如潘文通所說,徐先沒有多做停留,很快便來到道門之中,進入外事殿報到。
他是以值守任務結束為由返回,自然要回來述職,而來到外事殿,也就意味著徐先返回南國的消息開始向外擴散。
如果說上一次回來時,徐先還只是靠著“徐文婧弟弟”的身份,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那么如今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聲名鵲起。
雷法天才、殺戮無數、雷霆怪人、膽大妄為……無數標簽加諸其身,勾勒出一個肆意妄為的天才形象。
這樣的人在道門中其實不少見,區別只在于究竟有多天才,又有多妄為,而徐先無疑在這兩方面都是佼佼者。
據前線傳回來的戰報,這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在徐先手上死亡或者被俘虜的靈妖,數量已經接近百名。
但由于徐先從不將戰利品上交道門,也沒人知曉具體數目,只能得出一個大致的結果。
而隨后又有徐先屠戮血妖,引出了九鳳家的天妖前輩,這人居然膽子大到對天妖境的大妖出手……能活著回來還真是不容易。
所以徐先剛一露面,便引起了不少爭論,重點自然是關于秦素秋真人收徒一事。
“那個就是徐先吧?聽說是百年不遇的雷法天才,秦真人這次擇徒,多半會落到他頭上了。”
“那也不一定。秦真人乃雷法大家,在意的或許并非天賦,而是心性……她前幾個弟子不也是如此嗎?”
“你這么說好像也有道理。傳出秦真人要收徒的消息時,徐先可還沒出名呢……這么說,你我也還有機會啊!”
“哈哈,師兄說笑了。小弟我是有機會,師兄你一個道武者湊什么熱鬧?”
“……師兄我想想還不行么?”
些許的議論聲也傳入徐先耳中,在回來的路上,他也了解過秦素秋收徒一事,但并未放在心上。
誰愛拜師拜師去,徐先完全不覺得拜師能給他帶來的收益,會大于時刻有人關注他修行帶來的弊端。
況且道門之中,師徒一脈確實出了不少人才,但也有很多無師承的大能修士。
比如秦撰就是典型例子,他甚至連道號都沒有,完全依靠自己走到如今的境界。
徐先這趟回來的主要目的,還是避開朗越那邊的亂局,再加上也要沉淀自身,過段時間再換個地方撈經驗。
如今徐先的面板上,赫然正躺著高達115點的巨額經驗,正是他這半個多月的成果。
當然,其中鳳纖道友就給他貢獻了一小半,一雷下去就是49點的驚人收益。
要不是后續沒了機會,徐先還真想再來幾雷,反正秦撰也不可能坐看他被打死。可惜有了準備的鳳纖,根本不可能再被劈中,要不然也太丟份了。
“10級的周天功目前應該夠用了,我對心法的掌控力足夠,反而身體本身有些吃不消增長過快的真元……等適應過后再提升吧。”
述職完成后的徐先踏出外事殿,腦中已經在考慮著后續的修行。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模樣清秀的女弟子,正邁著小碎步跑到他面前:“徐、徐先師兄,這里有你的信!”
徐先詫異地抬頭看了看對方,這少女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卻喊自己師兄,分明是已經踏入真元境了。
如果不是裝嫩的老妖婆,那這樣的人才即便在道門也很少見,居然會來做送信的事。
“誰給我的信?”徐先低頭看了看,信上并未署名,便隨口問道。
他也沒指望得到回答,沒想到這少女居然老老實實答道:“是連鳶師姐的信……她說師兄你看過信之后,若是有意相見,可以直接去清心居拜訪她。”
說完這句話,少女便行了一個告別禮,然后飛快地跑走了。
徐先拿起信看了看,上面寫了四個字——湖心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