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備處二層。
徐先隨著一名青年模樣的修士引領,很快踏足此地,目光在周圍掃過。
如果說一層大廳是面向所有道門弟子開放,那么二層就只向軍官級修士開放,普通修士根本無法登上。
縱然是外界的金丹修士,也不能說來就來,徐先能來這里,也是因為第一次參軍,有人帶領才得以進入。
至于第三層,那大概是軍方高層才能進入的地方,徐先也沒有多大興趣。
“徐道友是第一次來這里嗎?”走在前面的青年修士,邊走邊與徐先閑聊道。
這青年名叫馬鄒旬,是軍備處的士官之一,平常也是要上前線的,這回受了點傷,才退回主世界休養。
徐先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就碰上了他在附近溜達,便干脆領著徐先進來。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由一名真元境的工作人員帶路才對,軍備處的人員還沒有空余到,可以讓多名金丹守在家里做看門引路的事。
面對馬鄒旬的熱情,徐先只是隨口應付著,他并沒有透露自己太多的信息,只提及了姓名和來意。
馬鄒旬將他領到二層的一處訓練場內,又招呼一名工作人員來登記信息,這才自己溜走了。
就在徐先開始慢悠悠地填表時,他不知道的是,馬鄒旬繞過一個拐角,便迅速走進一間辦公室,口中大喊大叫著。
“頭兒!大大大……大新聞!你猜我今天碰到誰……呃,廖姐,你也在啊?”
馬鄒旬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分明看到,辦公室里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修,正冷臉望著他走進來。
而自家頭兒只能坐在辦公桌內的位置上,臉上掛滿了無奈的愁容。
馬鄒旬很能理解頭兒的無奈,縱然他身為軍備處六位后勤長之一,該怕老婆還是得怕。
“小馬,你今天碰到誰了,說來聽聽?”清冷的女聲從旁邊傳來,馬鄒旬只好苦笑著轉過頭去,一路小跑著來到那女修面前。
女修的本名是廖沐,不僅是自家頭兒的道侶,而且是前線知名的精銳小隊指揮官。
道門的金丹級作戰兵團并不多見,對于金丹修士來說,更多是以精銳小隊的形式,去執行一些特種任務。
這一點,跟湖心島那邊倒是一脈相承的,或者說湖心島本來就是在模仿主世界道門的體制。
馬鄒旬沒有受傷之前,也是前線某個精銳小隊的成員之一,甚至于早年還在廖沐的小隊里待過,深知這位大姐的恐怖。
在修士的世界里,妻管嚴并不是那么多見,如果有的話,往往都是因為老婆特別能打。
馬鄒旬輕咳一聲道:“廖姐,來的人是徐先,就是……被帝天通緝的那個。”
妖族王庭的帝天真龍,竟然專門為一名修士發出通緝,這件事還是引起不小反響的,軍備處這邊尤其做了一些了解。
所以馬鄒旬其實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徐先,只是不動聲色而已。
只是徐先這個名字有些普通,當馬鄒旬提及的時候,廖沐和辦公桌后面那人都沒什么反應,顯然沒意識到他說的是誰。
可是當馬鄒旬加上后面一句解釋之后,兩人便同時神情微變。
“小馬,這個徐先現在人在哪里?”辦公桌后面那位當即道。
還沒等馬鄒旬開口,廖沐當即一拍桌子道:“老李,這個人我要了,讓你給幾個人你給不出來,好不容易來個能打的,你還要跟我搶?!”
盡管沒有親眼見過對方,可是徐先之前在太妖界擊殺六條真龍,還曾經與帝天交手的戰績,卻是瞞不過人的。
徐先可謂一戰成名,軍備處早就有了他的資料備份,一些人甚至一直在搜尋他的下落,想要將他拉入軍方體系當中。
但盡管徐先的住所很好查證,他本人卻一直沒有人見過,也可能是他不愿見客,總不能沖到飛升道院里去。
沒想到今天這人居然主動送上門來……絕不能放跑了!
廖沐和身旁名為李南華的后勤長,幾乎同時冒出這樣的想法。
前線缺人,哪里都缺,尤其是缺這種能夠提供高端戰力的強大修士,否則道門也用不著多次動員。
廖沐要負責的前線作戰小隊自不必說,李南華雖然身為后勤長,可也照樣缺人手。
道門的后勤長跟正常理解不太一樣,絕不單單是管理后勤,還負責包括人事在內的諸多事宜,否則廖沐也用不著來這里要人。
在道門的制度中,軍方總共也只分作戰、后勤、指揮三個大部門。
指揮部是真正的大佬部門,四位總長全是元神真君,涉及的實務也不太多,作戰部又不管后面的事,這些事務自然全落到了后勤頭上。
面對把桌子拍得直響的廖沐,李南華也只能苦著臉,訕笑道:“當然,你那邊比較缺人手……不過這事,還得看人家自己的想法,你說對吧?”
就算道門也不會強迫一位金丹修士做事,但李南華提出這個,其實只是心中還沒有放棄而已。
兩人幾百年的道侶關系,廖沐當然明白他的想法,然后回給他一個不屑的冷笑。
在她看來,千里迢迢跑來軍備處的修士,九成都是想上戰場的,至于究竟是為了賺功勛還是回報道門的栽培,這個不重要。
后勤部門?除了軍備處本部,大部分修士可能都不知道后勤是做什么的。
李南華也不敢在這女暴君面前多說,但也不可能當場認慫,于是兩人就這樣僵住了。
還是馬鄒旬主動開口道:“要不……您二位在這歇會兒,我去看看測試的結果?”
對于馬鄒旬來說,李南華是他的頂頭上司,跟他關系也不錯,而廖沐同樣跟他熟識,這兩人還是道侶……夾在中間可太難做人了,還是早點告辭為好。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這兩人便異口同聲說道:“我也去!”
辦公室內頓時又安靜了一下,李南華與廖沐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隨即同時向著門外走去,馬鄒旬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