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勛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他的妖化還不算很熟練,在化(身shēn)三元層次的巨猿時,會有明顯的理智喪失(情qíng)況。
作戰時只能保有基本的思考能力,卻無暇考慮太多,所以連先前是怎么被凍結的都沒有察覺。
要不是對天心宗有著相當高的忠誠,眼見宗門到了危急存亡之際,他也不會冒險用出這一招。
幾乎沒有外人知道,袁毅勛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從自家祖屋當中,翻出了一塊古樸的符箓。
然后按照上面的法門修行,這才有了化(身shēn)巨猿的能力。
后來機緣巧合之下加入天心宗,袁毅勛也就安心在這里待下去,正好用普通修士的(身shēn)份作為隱藏。
一陣愣神之后,袁毅勛才意識到眼前之人是誰,這些人分明是來自上界的強大修士,而且毫無道理可講,上來就要將天心宗滅門!
“你們這些上界惡徒,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半點訊息!”袁毅勛只覺得(熱rè)血上涌,口中憤憤然說道。
但徐先接下來的話,卻讓袁毅勛再度陷入了茫然當中。
只見他冷笑道:“你竊取我族心法,還讓你修到了三元境界,難道還不(允yǔn)許我們追回?真要論起來,眼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才對。”
袁毅勛怔了好一會兒,猶自不敢相信地說道:“不可能,這是我家傳的心法……”
只是一邊說著,連他自己也開始不自信起來。
他也是一路修行到三元血裔層次的人,當然觀想過柳憶嵐的畫像,深知對方無論言談還是打扮,都全然不像是本界之人。
就連那符箓上的文字,也只是與古代文字相近而已,并非完全相同。
這一切似乎都證明了,自家祖傳的那枚符箓正是來自上界,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落到了自家先祖手上。
但袁毅勛倒也不傻,他只是悶著頭不說話,堅決不會承認這一點。
徐先也不著急,隨手將袁毅勛的儲物戒指拿走,神念迅速沖開上面的個人印記,將里面的物品一股腦倒在地上。
袁毅勛的儲物戒倒是很干凈,除了少數食物、飲水、衣物之外,就只有些許修行材料,以及一些私人物品。
但徐先卻迅速上去,徑直從這些私人物品當中,挑出了一塊有些熟悉的符箓,這才回頭沖著袁毅勛笑了笑。
袁毅勛頓時臉色蒼白,對方能如此準確地挑中符箓,就代表對方確實知道些什么,而不是憑空詐和自己。
徐先這時候卻沒理他,只是低頭打量了一些這塊符箓。
確實和自己留在小杉樹界那塊十分相似,連文字也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這一塊顯得更為破舊一些。
這大概是由于小杉樹界那一塊被保存在海底,很久都沒有人動用,而這塊則一般在袁家流轉的緣故。
而徐先現在所考慮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這符箓既然有第二塊,也就勢必會有第三塊、第四塊,乃至于成千上萬的數目。
如果只是少數幾塊的話,徐先不覺得自己的運氣會如此之好,連續碰到兩次意外。
當然,這要是有人刻意安排,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自己前往小杉樹界的事,是通過玄商組織來完成的,徐先不覺得有人能在天御真君眼皮底下耍手段,除非……是天御真君本人。
不過這些都是徐先的猜想,而他認為可能(性性)最大的猜想,還是分散在諸天萬界的符箓數量足夠多,多到自己都能隨意碰上的地步。
畢竟這種明顯和正統修行格格不入的手段,任何修士只要得到,就必然是作為底牌使用,輕易不會展示到人前。
哪怕被((逼逼)逼)上絕路用出來,旁人也只會當做是一種特殊的道術,而不會考慮太多。
畢竟世間千奇百怪的道術太多,能夠暫時化(身shēn)妖族來作戰,也不是什么全然見不到的道術。
紅楓界道門的道術庫當中,還真有這種(性性)質的道術,和通靈道術也有一些關聯。
就好像連鳶等人,如果不是被自己點明,而且又出(身shēn)湖心島的話,多半不會察覺到異常。
只有徐先這個先一步得到符箓,又眼看著紅巫利用符箓的力量,一路修行到三元的人,才能一下子就發現端倪。
而且有趣的是,徐先碰到的兩塊符箓,分別是在小杉樹界和駐隆界,這兩個位面都是近些年才發現的位面。
至少在符箓被制作的那個年代,這些位面都還沒有被發現,甚至那時都未必有人類文明存在。
“所以說,是直接丟進空間亂流,任由大量符箓外泄,然后再有選擇(性性)地進行激活?”
徐先如是考慮著,思索如果是自己有這種需求會怎么做。
但他對數萬年前的修士究竟有何種能力,了解的實在太少,想也想不出太多來。
反而是在拿到這枚符箓之后,他對袁毅勛此人的興趣就小了很多。
這人看起來只是個拿到符箓的幸運兒,和紅巫也沒什么兩樣,并不知道更多內(情qíng)。
想了想之后,徐先又突兀地問道:“你去過玄宗界了嗎?”
徐先沒有忘記,在紅巫進入三元層次后,那符箓中的女人給她的命令,是讓她在十個月內前往玄宗界一趟。
此時距離十個月的期限還有一段時間,但也剩不下太多了。
袁毅勛又是神(情qíng)一變,更加確信了眼前這人并非騙子,忍不住說道:“沒有……我甚至不知道玄宗界在哪里。”
這種小位面的修士,對于位面穿梭還處于很迷茫的狀態,他們甚至不知道一些基本常識。
這種狀態去進行位面探索的話,無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徐先這才點了點頭,然后打開了一條空間通道,將袁毅勛強行塞到里面去。
這是一條通往紅楓界的通道,在下界來看的話,也可能稱之為是一條飛升通道,只是袁毅勛卻未必愿意進去。
而就在兩人消失在通道內的同時,徐先(身shēn)后的天心宗山門正緩緩化為粉末。
山腳下的無數“冰雕”,也開始一點一點破碎開來,就好像被某種力量從世間直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