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帶著“敲門磚”離開了。
在知道“敲門磚”僅僅能夠維持三天后,周毅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費,直接就飛奔出門。
他是靠雙腿跑出去的,連一點真元都不敢動用,生怕由于自身的疏忽,導致這藝術品一般的“敲門磚”有所損壞。
反正只是靠這塊磚來吸引長老的注意,又沒說非要將之送出去……至少在交出去之前,不都可以留在手上研究嗎?
周毅同樣是一名志存高遠的金丹修士,對于這種層次的大道非常感興趣。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小心翼翼完全沒有必要,以他目前的實力而言,哪怕全力以道術轟擊,也很難摧毀真元球上面的“控制”法則。
金丹境是一個跨度相當大的境界,越是在這條路上走得遠,才越能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是徐先自己得到周毅這樣的機會,肯定會在尋找群仙會長老的同時,先扣下真元球研究一番。
至少三天的期限不拖到最后,那是絕對不可能來交任務的。
但周毅顯然是個老實孩子,干不出徐先這等齷齪事,在第二天的下午,便有幾名修士興沖沖地上門。
“可是徐先道友當面?”一個身形微胖的男性修士站在徐先面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甚至帶著些諂媚。
如果不是修為顯示眼前的是一名金丹修士,徐先更愿意相信這是個狗腿子。
“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溫胡年,這一趟是代表宋長老前來,邀請徐道友過府一敘……”溫胡年笑呵呵地說著,姿態似乎放得很低,至少表面工夫做得很到位。
只是身為宋長老身邊的紅人,自身也是金丹修士,溫胡年對于徐先這樣的外來修士,總歸是帶著些俯視的。
徐先也是笑著回應:“宋長老,是哪位?”
他的話讓溫胡年神情微僵,但后者也是精于人情世故之輩,立刻意識到對方是故意這樣說話。
這人……不好惹啊!
盡管也不能排除這是個傻帽的可能,但溫胡年還是謹慎地更加恭敬幾分。
“宋邦長老乃是我們群仙會的新晉長老之一,成丹至今已近千年,實力深不可測……”
他一邊這樣說著,見徐先臉上沒什么神情變化,便又繼續道:“宋長老有意邀請道友……共商大道。”
徐先知道,這個恐怕才是宋邦的原話,只不過溫胡年不可能上來就和盤托出,總要對自己進行一番試探。
只可惜徐先沒時間跟他虛與委蛇,確認了目標已經上鉤之后,口中直接道:“那就走吧。”
溫胡年還想再說些什么,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開始轉過身,直到走出院落的大門,控制權才回到他的手上。
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輩,溫胡年一句話也不敢說,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帶著路。
宋府。
宋邦是一名面相儒雅的中年修士,此時正坐在客廳的紅木椅上,手中捏著那枚真元球,面露思索之色。
正如溫胡年所說,宋邦是一位新晉不久的群仙會長老,嚴格來說不太符合徐先的要求,但這已經是周毅盡力為之的結果了。
正因為宋邦成為群仙會長老還沒多久,根基不算深厚,周毅才能通過七拐八拐的交情,將真元球送到他的面前。
宋邦的實力其實不算弱,他并不是那種純粹靠權謀手段上位的長老,自身修為也相當高深,否則也不會這么容易被真元球所吸引。
似乎從沉思中醒來,宋邦輕輕將真元球放在一邊,又見周毅坐在一旁,神情似乎有些忐忑,便笑著開口。
“周小友不必緊張,在我這隨意就好。”宋邦對m.00kxs他笑道,“不管怎么說,這回還要多謝小友傳話,日后若是小友再來中土,可不要忘了來我這坐一坐。”
“這……在下多謝宋前輩!”
周毅就是再怎么老實,也能聽出這是實打實的照拂自己,不由面露驚喜之色。
有一位群仙會的長老照顧,別說是在西海了,就是在中土也大有可為……
而他對宋邦的感謝和尊敬也是真心實意的,不說宋邦的身份地位,就算只看他的年齡、修為,也當得起一聲“前輩”。
嚴格來說,就算是周毅的老師九變真人在這里,也只是看在資歷的份上,勉強能和宋邦平輩論交。
宋邦只是擺了擺手,他也只是看在這枚真元球的份上,才會這么說罷了。反正照顧一個西海來的偏遠修士,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就在這個時候,宋邦突然神情一動,隨即便笑著起身,廳外已經有兩道身影走進來。
徐先一馬當先,大跨步走進廳內,仿佛他才是此間主人一般。
而原本應該在前方引路的溫胡年,這時候正苦著臉跟在后面,一副想說些什么又不敢開口的樣子,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這模樣讓宋邦都怔了一下,但還是很快調整好了情緒,主動開口道:“這位想必就是徐道友了……”
親眼見過徐先的“敲門磚”之后,宋邦已經對它的制造者驚為天人,再加上徐先先前那副大佬做派,更讓他客氣了幾分。
徐先擺了擺手,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道:“私聊。”
宋邦聞言愣了愣,倒也不以為意,只是用眼神示意后面的溫胡年,后者很快就帶著周毅等人離開。
客廳中只剩下徐先與宋邦兩人,徐先便率先道:“先驗貨。”
如果說前一句有些突兀的話,宋邦還能理解徐先想要表達什么,那么這一次就完全懵掉了。
但是下一刻,他就深刻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一股莫名的寒意驟然降臨下來,宋邦就和在乾元島上的千酒居士一樣,瞬間感到神魂、意念、軀體都被凍結,全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和那次不同的是,徐先這回是為了測試宋邦對于大道的理解,可沒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想要脫離“萬法引”的掌控,宋邦想要使用其他道術已經不可能,他必須要拿出真本事來,也就是他對于大道的全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