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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李昕年

  徐先的話音落下,周圍突然變得安靜了一些,長老們都在體會他話語中的深意。

  雖然沒有明說,但眾人已經能聽出徐先的潛臺詞,那就是他傳承下來的功法,很可能還是一個半成品,所以才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不過這話并沒有讓長老們卻步,反而越發堅定起來,相信徐道友手中確實有無上妙法。

  因為徐先的這一句話,正是將之前他們存有的一些疑惑給解答了。

  比如上界既然如此先進和強大,那徐道友為何要千里迢迢跑來小杉樹界收徒?

  原因無非兩點,要么是他自己不適合在上界做收徒的事,要么是他要收的徒弟,不適合以上界修士為目標。

  現在看來,很可能后者才是真實原因,這位徐道友要傳的心法,或許只是實驗性質的法門,說白了就是來找試驗品的。

  難怪非要找下界的修士為徒……

  這種認知沒有讓長老沒感到驚慌,反而踏實了很多,因為無私奉獻不符合他們的價值觀,這種帶有目的性的收徒,倒是很合他們的心法。

  以己度人,換做是他們自己面臨這種情況,很可能也會做出類似的事。

  況且這位徐道友如今看來,行事也是十分敞亮,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而是將想法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可以說徐先這一系列舉動,很符合長老們心中對于上界修士的揣測。

  強大、神秘、高高在上,同時又很光明正大,不屑于做些藏頭露尾的勾當,所以這等修士并非無法溝通,只是需要誠心誠意。

  只要不生壞心,一切交易和溝通擺在明面上,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聽懂徐先潛臺詞的,可不僅僅是一眾長老而已,包括周圍想要拜師的年輕一代,同樣有很多人動了心思。

  他們的想法與長輩們類似,意識到徐前輩的真正目的后,心中的懷疑頓時少了大半,同時望向周圍人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競爭的意味。

  既然知道機會難得,那自然是誰也不想放過……至于危險?

  笑話,小杉樹界修士講究的就是以天地爭,與萬物爭,做什么事沒有危險?要是因為危機就放棄機緣,那還不如不要修道得了。

  徐先的目光掃過周圍,見眾人神色各異,但都是少了疑惑多了振奮,便知道策略已經生效。

  其實無論是收徒,還是什么具有危險性的心法,當然都是徐先隨口杜撰出來的東西,為的就是讓群仙會相信自己的來意。

  要說修道,徐先或許還要依靠經驗這種外掛來作弊,但要說到把弄人心,徐先是專業的,上輩子光顧著干這種事了。

  以往徐先是懶得費這些事,但如果這種手段能夠以最高效率達成目的,徐先自然也不介意。

  在經過片刻的安靜之后,大廳內又重新熱鬧起來,這次談話的主題卻已經有了變化,幾乎全部圍繞在徐先收徒這件事上。

  眾多長老開始努力推銷自家子侄,就連宋邦等五名長老,也拉出了幾名晚輩,送到徐先面前來一探資質。

  長老們可一點都不傻,要說他們對于徐先傳承的功法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但畢竟不好親自下場拜師,那么讓自家后輩去拜師,一旦成功的話,說不定自己也能順帶著旁敲側擊出一些內容?

  總比被別人家的孩子拜師了要好,小杉樹界修士多是這樣的想法。

  李昕年站在一旁,心中盤算著要如何才能拜師到徐前輩的門下。

  論實力、論天資、論關系,他李昕年其實都排不上號,帶他進來的那位長老,也在著重推薦旁邊的另一名年輕人。

  這可是那位長老的嫡親后代,怎么也不可能丟下對方轉頭培養自己。

  但李昕年卻沒有放棄,他和現場還有很多年輕人一樣,心中絲毫不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希望,反而有當仁不讓的意味。

  我輩修士,正應當事事爭先!

  況且人家上界修士說了,他收徒看的是對于大道的領悟力,可不看修為和資質,誰會覺得自己這方面不如旁人呢?

  聽著眾位長老一個接一個推薦著自家子侄,而徐前輩只是含笑以對,對于不斷上前拜訪的青年才俊們不置可否,李昕年終于下定決心。

  “諸位長老,徐前輩,晚輩李昕年有一建言。”李昕年提高了音量,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對著四方行禮。

  他知道自己這一舉動有些僭越了,但為了拜師徐前輩門下,李昕年也顧不上這么多,只好以禮數彌補一些。

  果然見周圍一眾長老們齊齊皺眉,帶他進來那位長老更是快步上前。

  要是徐先表現出任何不滿之色,他就會親自把李昕年直接提走。

  但徐先很有前輩高人的風范,只是輕輕擺手道:“無妨,這位李小友,盡可開口。”

  李昕年定了定神,他知道得到開口說話的機會不難,難的是如何打動眼前這位徐前輩。

  原本李昕年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此時站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而且這些目光幾乎人人都不弱于自己,甚至有遠超自己的前輩高人……

  李昕年不由有些緊張,因為他感受到了不小的敵意,自己站出來是為了什么,這些競爭對手們自然最為清楚。

  想到這里,李昕年突然心中一動。

  自己等人競爭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拜師徐前輩門下的名額?那為什么前輩不能多收幾個弟子呢?

  不,收徒還需要花費精力培養,但自己不需要培養啊!

  當然,能有徐前輩的指點固然好,可哪怕是只有上界心法,李昕年覺得自己也是不虛此行了。

  于是李昕年當即開口道:“無論前輩擇誰為徒,晚輩愿意隨侍前輩左右,為前輩實驗心法走向。”

  “期間若有任何意外,全由晚輩自行承擔,絕不苛責前輩半分!”

  李昕年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他在這一刻突然福至心靈,意識到徐前輩和本界修士的最大差距。

  觀念不同啊!

  像他們這樣為求上進不擇手段的修士,哪會在乎什么歧路和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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