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道第423章魂修自我黯然銷魂第四百二十三章魂修自我,染血刀,手足情 這一年的寒冬比往年,來得要早一些。
積雪蓋寒霜,凌蓋住每一處的山野與屋頂,惟有那翹起的飛檐,露出一些端倪。
一群左家小孩的嬉笑聲在半山腰上回動。
榮升祖宗輩的左宗武,早已從左家的重要職務退居二線,主要負責指導左家孩子們的基礎修煉。
此時,左宗武慈愛又無奈的看著左家的孩兒們,連聲呵斥其中一個孩子王不許欺負別的孩子。
魂院主要面向普通人家的孩子,這有條件的家族,當然是自家培來 有左無舟當年留給左家的諸多修煉物事,左家有充分的條件來自己培養。自左無舟此次歸來,將從碎空間取得的許多五行之精等寶物,都交給家中。
莫說左家人丁不過百余,就是再多十倍,這次所得的許許多多寶物,已足夠左家揮霍幾百年了。
五行之精在法魂界,是至寶。是最重要的資源。但在真魂境界。那就不算得什么了。家族有一位強者,帶來的最大好處,不光是武力,還有資源。而資源,往往是另一個家族崛起的主因。
好比關龍虎,天資根骨再好,早年沒有資源,跟有資源的家族子弟比較起來,修為絕對是天差地遠。
如果不是修煉途中,左無舟始終在一次次的舍命拼搏中,獲得許多修煉資源。修煉速度,也不會像現在這么快。
孩子東奔西跑,左宗武沒奈何,一個個的哄騙回來。
修為好,不等于會教授。左宗武是武尊,但說起教授水準,絕對不如魂院中的三品老師。
不知不覺,一群孩子已是奔跑到了后山,忽的聞得隆隆之聲傳來。孩子們好奇的看過去,一月殳柔柔的力量將他們送回來,伴住一音:“二伯,帶他們走。”
左宗武看了一眼,頓時冷汗直流,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孩子悉數趕回去。
這里的修煉,莫說這群連基礎都沒有的小毛孩,就是他左宗武都不夠修為來看。
“莫要分心。”
左無舟淡淡之音入耳,關龍虎等人凜然!“所謂修煉,乃是體魄,魂力,意念三者,三者相通相連,就如五行。五行變化到極點,自然相通。”
“魄,乃決定體之強大,體之強盛,決定能承載的魂的力量大魄的力量,又決定命魂的強弱。命魂強弱決定魄的強盛。是以,三者本為一體。”
眾人若有所思,半懂半悟。關龍虎,蕭輕塵等,無晚和溪素兒,以及左家年輕的武尊們,悉數都在此。以他們的修為和知識,暫時還無法太深入的理解。
等左無舟將自己的修煉心得娓娓道來,不知不覺,紀瞳等人都已是悄然的來此聆聽,各個有所思有所悟。
“魂修之途,若能看透修煉本質,便能令自己更通透理解力量。魂修,并非蠻干和苦修,當勤奮與思索道。”
“每一名魂修士,當遵本心本性而動,堅持此道。但有動搖,即是本心動搖,即是喪失原則與自我,淪喪并迷失在道路中。”
金剛沉思,忽的開口:“何為本心本性?”
“酒色財氣,喜怒哀樂,七情六欲,皆為本心本性。一言一行,皆是本行本性。”左無舟拈指微笑,恰似傳道者。
紀瞳眼有惑色,輕言輕語:“為何要堅持本心本性?”
左無舟微頓:“魂修自我!”
紀瞳等武圣悉數沉吟,有所參悟,頓覺以往的一些困擾迎刃而解。
不論是美是丑是好是壞是善是惡,人活一世,趟紅塵煉紅塵。
饑寒交迫,飽暖婬欲,生老病死,夭道輪回,無非自我。生來只得一個我,死去,也惟剩一個我。千變萬化,歸根結底,只得一個我。
始于我。終于我。魂道所修所取,正是“我”
講蓬,傳授心得。
如說其他人還未必有多少收獲,紀瞳等武圣的收獲,就太大了。豁然開悟,只覺眼前是那一條璀璨光明的魂修大道。
論修為,左無舟不及紀瞳等人。但有鐘前輩的對應,左無舟得以參透更多魂修的真諦,這實非紀瞳等人所能看通透的。
魂修自我,乃是左無舟總結過往,參悟所得。以往所修,正正是取這四字,便已綽綽有余,囊括完整了。
紀瞳等各自有所得,各自潛心修煉。
左無舟留下關龍虎等人,傳授了“無想卑”和“五相雙旋梭”等戰技給他們,并重新再一次強調:“戰技可修煉,但重在借鑒與參悟,自創的才是自己的。”
這一席強調,關龍虎和無晚等還不知其意。可若然他們有成為超圣的那一天。必然能深悉左無舟的深意。
無晚和溪素兒倒無謂。縱有左無舟提供丹葯,二人想要成為武御,怎也需要至少百枚以上的武御丹。
關龍虎和無夕及小草是有潛力成為超圣的,對超圣而言,自創戰技是極重要的。
北斗怎都是能煉制武圣丹的大宗師。煉制武帝武御丹,實在太沒有技術含量了。
尤其以珍稀材料來煉制這些低級丹葯,存在相當大的浪要。北斗為此怨言不少。
總歸。,是煉了幾爐丹葯,左夭舟索性是直接交給了左左家的,終歸還會是無晚和溪素兒。
左無舟一心牽掛的,便也只是身邊的親人與朋友。待他極好的左宗文已過世了,左宗武等相熟的左家人,也所剩無多。
實對整個左氏大家族談不上多少感情。如不是爹娘還在此,無晚還在此。左無舟會不會回來看一眼,都是一個大懸念。
正也是知曉自己情感淡漠,左無舟心知如是爹娘過世,往后他幾無可能再回來,索性是一次性給左家多留了許多東西。足夠左家在玄七法魂界,成為延綿千年的第一世家,這就已表心意了。
人死燈滅,其實何嘗不是人死情滅。
如是左家這幾代與左無舟相熟的人都已沒了,左無舟就是情感再充沛,也絕無可能把左家視之為家了。
一名武圣的壽元千年之久,已夠世家傳承幾十代人了。
感情再好,也會淡薄下去。
左無舟一心修煉,待往后,也不會有多少心力來照顧左家。與其等感情淡薄時再處理,倒不如現下就先把東西給了左家。
不知是否一代人同出左無舟和無夕兩個天才的關系,左家往下數的第三四五代(左一斗既然還在,無舟就是第二代),都沒有天資尤其好的。
左無尚本還希望自家的兒孫有一些天資好的,能跟左無舟一道修煉,可惜沒有一一很顯然。左無尚不知他的二弟走的是多么血腥的道路。
一言概之,有左無舟交給左家的龐大資源,縱是沒有天資過人者。憑丹葯等,往下幾代人誕生幾個武帝,還是有可能的。
一名武帝的壽元,大約是五百余,在法魂界,足以保障一個家族了。是以,左無舟暫不去想左家的問題了。
小寒已過,大寒將至。
不知不覺,左無舟已返回一月有余了。
“二哥,娘前些日子本來就快要熬不過去了。權是你回來,也令娘重新振作一些。我擔心娘過不了這個冬天。”無晚憂心:“今年冬天,太冷了。”
從娘溫暖如春的屋里出來,一家四兄妹便神色沉郁。無晚一言道出各人心底的慌張。
過幾天,就是大寒了。
“老二(二哥)!”左無尚和無夕看往左無舟,心里期盼看似無所不能的左無舟能有辦法。
“生死有命,我已經無法了。”左無舟仰天,眼泛紅:“想這許多。不如盡孝,多陪陪爹娘。”
“爹怎么辦。”無晚敦厚的臉膛上有一絲緊張:“二哥,你這一次回來,怕也住不了多久。”
“爹不要緊,爹少則有十余二十年之壽。”左無舟頜首,徐徐道:“屆時,不論我身在何處。都會回來。”
風俗極重送終。風俗就是父母若過世,兒女需趕回來送終,否則便是不孝。
每一位老人,兒女送終是頭等大事,若然兒女不全來,必是死不得安寧。當日左一斗打得左無舟野狗般的亂躥,正是這緣故。
若然送終時未能趕回,就需守孝以安父母之心。但守孝必須要雙親都過世才可,否則便是詛咒了。
阻人送終,等若是殺父殺母之血仇。縱是皇帝,也不敢阻人送終。
正因這風俗,自古文人曰:父母在,不遠游。
小孝守三年,大孝守九年。
無晚擔心的,正是左無舟未來不能及時趕回來。令二老走都走得不安寧。
有左無舟一言做承諾,無晚頓也就放下心來。
一行四兄妹,漫步在霜松林下,各自相視而笑。左無尚摸摸蒼老的灰發和臉,長嘆:“我倒有些羨慕你們了,也不知無舟無夕你們這一去,再回來,我是否還活著。”
左無舟和無夕心酸不已,親人一別。便是天人永隔,這等事在魂修士之間。未必就鮮見。
大哥無尚年近百歲,也是時日無多了。如不是靠丹葯延長過六十年的壽元,怕也是真等不到他們回來。
魂修士動輒數百年之壽,而尋常平民,縱是延壽,不過是六十載。魂修之途,必然要承載喪失親友之痛。
這許是魂修之途中的必然取舍,可這等取舍,委實也太悲太痛了。君不見,左無舟三兄妹與大哥無尚站在一道,純從容顏來看,大哥無尚倒更像是他們的長輩。
修為越高,越是遲緩衰老。
左無尚豁達一笑:“莫難過。莫難過。就像無舟說的,生老病死,本就尋常。我左無尚當年沒死,活到今天,就已經是賺大了。”
“我知道你們魂修士不一樣,不管有什么不一樣,斷斷不可生份了手足情。”左無尚牽住三人的手捏在一道,笑:“你們三個,往后要互相照應互相扶持。”
“敢不聽話,我可是你們的大哥,信不信我揍你們。”左無尚笑。
這句話,卻是幼年時左無尚教毛弟妹的話語。
左無舟撓頭笑:“大哥,我可記得,你以前把我慘了,就是那次我帶小妹去河里。那時,你可真揍了我,這時節,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嘍。”
四兄妹哈哈放聲大笑。
笑聲在寒風中,油然萌生一絲暖意,不勝融洽。
送大哥回屋,無夕自去修煉。
左無舟言辭數動,無晚就笑了:“二哥,你放心,乖屁邊有我和素是你,人在外動。村敵不少要毋沁 “你倒自信了。”左無舟失笑。
“那是自然,你是我二哥,你替我撐腰,想不自信都難。”無晚和二哥并肩而行,想起那一次從沙相逃來,頓笑道:“二哥,你可還記得那次逃離沙相國,你殺了敵人。把那把刀給了我,要我保護家人。”
左無舟按住無晚的腦袋,會意笑:“當然記得,那時節可真不容易,虧得有七哥。”
“那把刀,我還留著。”無晚得意。
領了左無舟入屋,無晚從廳中刀架上,取下那把曾記錄手足之情的刀!
刀身,依然光亮鋒利,惟有那斑斑血跡,似表明這把刀從來都不是擺設,也曾斬下敵人的首級。
左無舟抱住無晚的腦袋哈哈大笑:“好小子。干得不錯,我們左家人,就該這么果斷。”
一道緬懷童年往事,嬉笑一會。左無舟正欲道別,溪素兒牽住幾個孩兒回來,頓時一笑:“二哥,我正有事要找你。”
“天麾在容河的蹤跡越來越頻繁,雕星宗報手不聞不問,容河區各國各宗基本已抵達仁安,欲商議對付天魔。”
溪素兒眼睛閃耀:“二哥,你也前往參加吧。”
深吞一口氣,左無舟眉宇微動:“雕星宗還沒亡,他們不聞不問?”
溪素兒頜首:“我也是近日才知,有人獲知真魂界的消息,那雕星宗只是不管不問我們容河的事。”
“豈不是說,容河區根本無人支持大局?”左無舟動容,怒色一現。
法魂界已有宗級天魔了,憑本地人,是斷然抵擋不住的。雕星宗如此做,簡直就是縱容天魔在容河區肆虐。等若是將容河不下十億人,葬送給天魔。
正因雕星宗不聞不問,容河區各國各宗不得不聯合起來,決意在仁安城碰頭商議。
如是未發生前些日子的事,溪素兒還未必知道。一旦知道,溪素兒立知為難之處。
若在之前。溪林穩為第一強。前次溪一北等人連帶三大武帝及超過半數魂修士已死,此時,溪林恐是難制大局。
如是其他利益,爭與不爭倒在其次。此次卻是關系天魔肆虐,溪林勢弱,難保不會被趁人之危,推出來成為天魔肆虐下的犧牲品。
說穿了,欲對付天魔。不外是那幾個法子。或多或少,總要有人犧牲。
“我就不去了,我派小草隨你一道就是了。”左無舟頜首,一名武御,應當是綽綽有余了。
溪素兒忐忑試探:“不若將商議之地,從皇宮移來左家莊?”
左無舟不置可否。相識數十載,溪素兒自然懂得左無舟的淡漠性情。
如不是她成了無晚的妻子,多半不會在左無舟面前得到好臉色。
正因知道,溪素兒愈是憂慮,左無舟及一道過來的同伴,看似個個修為都極了得。萬一左無舟淡漠性子發作,對天魔不聞不問,那就沒計了。
左家莊擺住幾尊大神,溪素兒自然希望這幾尊大神出手滅殺天魔。
商議地點。改設在左家莊,正是想說動左無舟出手。
溪一北之死,一時倉促,溪素兒只好一邊從溪家旁支挑選新皇帝,一邊暫攝朝政。
容河各國各宗派來的魂修士,陸續趕到。溪素兒將改換地點之事一說,差點被疑心有陰謀詭計。總歸是說服眾魂修士移駕左家莊。
溪素兒終歸多年沒處理朝政了,一時忙中錯出,沒想明白,順道就將各魂修士安置在左家莊。
左家莊規模甚大,容納這些魂修士,綽綽有余。
然而,人多難免嘴雜,難免有些矛盾與沖突。
左家莊建于綠幽山巒之間,縱是冬日,也別有一份雅趣。
奈何,這白皚皚的此時,莊子里,卻是人雜聲雜,聲沸鼎揚。
數人互相怒目,言辭中你來我往一番。待得三言兩語不合,搶起胳膊就打將起來。
裴弦趕來,一眼看去,不由不喜:“董兄,這些人怎生的,在旁人的莊子里這般動手。”
董兄正是當年的董武帝,亦不喜:“總歸是那些俗事鬧騰的,好端端的商議對付天魔,這無端端傷了和氣。當真是不識大體。”
乒乒乓乓之際,真火都似打出來。雙方是戰得如火如茶,本相宗匆匆趕來的白觀沉住臉,冷哼:“敢在左家出手。”
白觀正欲上前阻止,被裴弦和董武帝攔住:“白武君,且慢,你就不想知道為何要改在此地商議嗎。”
這一邊打將起來,庭院一件屋子都被打得啪啪轟碎了,聲震長天!
匯成洪流音浪,直卷左家莊。
“娘,冷不冷。”
“不冷,我兒好本領。”林冬梅慈祥的笑著,被左無舟魂力罩包住的她,溫暖如春,雖身在外間,卻也不覺一絲一毫的寒冷。
握住娘親的手,左無舟背著娘,小意的請娘坐下來。驟然間,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打破這一時的安寧。林冬梅道:“兒啊,是不是有事?”
“沒有沒有。”左無舟笑著應聲,虎住臉,傳音:“小草,去幫他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