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無敵,殺人如麻,神鬼辟易烏云滾滾,如奔潮澎湃。
天際,一道絕代殺神姿影,躍然烏云而出。朗朗豪嘯,乍然驚爆!
“我左無舟前來了結舊仇,卓一宗可有敢戰敢死之膽!”
此幕此聲,直教無數人魂飛魄散!
卓一宗的一處所在,幾名武宗弟子正在怒容滿面的叱罵一人,一個蒼老了二十多歲的穆龍青。
“穆龍青,你娘的,全都怪你。若不是你,本宗怎會招惹上左無舟。”武宗憤怒的又打又罵。
清脆的一耳光,狠狠的扇在穆龍青的臉上,頓時就腫漲起來。如同半只豬頭,穆龍青卻始終木然,仿佛麻木。仿佛心死。
從幾年前左無舟強勢歸來,擊敗諸無道起。卓一宗的弟子們最流行一種運動,吃飯,睡覺,打豆豆!
穆龍青,就是豆豆。
起初,這項運動尚且瞞住武圣。待得最近一年來,卓一宗的武圣知曉了,卻也暗暗默許了這種非常“飯后活動”。
六十年前,魂天大會一場意欲奪“天王譜”的大混戰中,卓天狼逃遁,穆龍青重傷未死,卻失去了一只胳膊。
先是以前少了一只眼睛,后來又沒了一只胳膊。穆龍青在卓一宗眼里,已是等于半個廢物了。
穆龍青默默的承受,直到天際傳來此嘯聲,始終神色麻木的他,眼中終于煥發一縷奇異光芒!
然后,幾名倉皇恐懼的武宗,戰栗的暴怒的將怒火悉數傾瀉,將壓抑的暴戾全部釋放:“老子揍死你這個王八膽,害死我們了!”
“如果我們死,你他娘的也休想活下來!”咬牙切齒的憤怒灑在穆龍青的身上。
麻木的穆龍青,如同化石一般坐著,他起身,輕輕的說:“我就是死了,也會睜大眼睛。看你們死光,再瞑目!”
怨毒,這是從靈魂深處滋生的最強烈詛咒。
穆龍青始終不變的臉,褪去麻木和木然,笑容綻盛,愈來愈盛,笑得愈來愈猛烈:“我會親眼看卓一宗怎么死。”
“這是報應!早就該來的報應。”
穆龍青最后瘋狂的大笑起來,伴住充滿雙眼的怨毒和癲狂,發出了最惡毒的詛咒!
“來了。他終于來了。”
邊獨松了一口氣,卻陷入了絕大的恐懼中。
等待已久的恐懼,終于降臨。邊獨反是有一種拖力般的解拖感:“是死也罷,是活也罷,都該是時候了斷了。”
如是此仇此陰影再這么壓下去,不光是卓一宗會發瘋,神天宗也會發瘋。
莫要忘了,如說卓一宗乃是左無舟在真魂界的第一個仇敵。神天宗,就一定是第二個。
邊獨怎都忘不了六十余年前,魂天大會,他率領的神天宗之眾一并戰死,損失慘痛,只有他逃遁了。
已然難說。是神天宗恨左無舟多一些,還是左無舟對神天宗仇深一些。
邊獨怎能忘記當年的仇恨,神天宗怎能忘記。莫要忘了,正因當年被左無舟橫掃一戰,令神天宗從此大失顏面,大折實力。此后,堪稱一蹶不振。
短短一瞬,邊獨憶起過往,如今方知是悔是恨,悔恨當年不該樹此絕世強敵。
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涌上心頭。邊獨大聲喊,壓住恐懼,向本宗的人大聲說:“他來了,他不肯放過卓一宗。我們神天宗,也不會被放過。”
“等卓一宗完了,就會輪到我們。我們,不能坐視,唇亡齒寒,不如索性跟卓一宗合力,一并博取一線生機。”
邊獨慘然嚎叫:“魂天宗幫不了我們,你們看,魂天宗派來坐鎮的人,已經逃了。魂天宗的傳不敗和紀淡都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我們只有kao自己了。”神天宗不愧為多年的老牌宗派,比起卓一宗,凝聚力強大多了。
“各位,本宗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戰!”
嘯聲入耳。
正在書房的卓天狼,忽的哆嗦,將一只漂亮的青瓷摔得粉碎。
眼和臉。被無名的恐懼侵占。卓天狼努力鎮定下來,看著天,看著地:“這一天終于來了!”
來就來吧。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與其在一日過一日的消磨中戰栗,被恐懼擊倒自己,卓天狼甚至希望左無舟早一些來,至少還有鼓起一戰的勇氣。
“來就來,是生是死,就戰一戰。”卓天狼咬牙,重顯兇狠之色,混合著瘋狂,格外猙獰。
卓天狼混著狠毒之色,一飛沖天,轟然撞破屋頂,狂笑:“左無舟,有種朝我來!”
狠厲狂笑震天地:“卓一宗弟子聽令,全部死戰到底!我倒要看看你左無舟,有什么能耐滅了我卓一宗。”
“嗷喝!”左無舟痛快的將一名武圣撕成碎片,恣意若狂,一招“七殺拳”轟得卓天狼滾滾流星墜下。
伴住縱情的豪笑:“六十年前,你修為遠勝十個我。如今,便是十個你,也不在話下。”
大戰。驟起!
戀滄海在遠處云端,輕語凝重:“看,往往修為愈高,則愈是死硬。如果此人是元魂,那就難辦了。明知必敗必亡,此人必是施以‘魂魄雙爆’,謀求玉石俱焚。”
“總之,如果是與上三境界的人交手,最好如無舟一樣,盡快博殺,不給敵人玉石俱焚的機會。否則。結果必定難說得緊。”
紀瞳和太歲等人連連頜首,若有所思。
戀滄海又道:“當然,與上三境界的人交手,最好的結果就是不要把人逼上絕路。當年我殺元魂太魂無數,也未必是主動,實乃迫不得已。”
紀瞳和太歲相視大笑:“戀前輩,你以為左無舟做得到嗎。”
戀滄海啞然。一旦成仇,左無舟就斷無放過敵人的對手。站在戀滄海的立場,左無舟這一套做法,固然是極容易四處樹敵,但也絕計比心慈手軟之輩活得長久。
在下三天倒罷,索性下三天的人無法“魂魄雙爆”。可如是在上三天,在戰斗中一個心慈手軟,敵人動輒就是“神魂沖擊”或“魂魄雙爆”。
絕計不要懷疑敵人玉石俱焚的決心,也許不是每一個都有,但哪怕十個百個當中,有一個,都是要命的。心軟?那是取死之道。
太歲和紀瞳等領會了,笑看戰斗:“該是我們登場了,武圣是他的,武宗是我們的。”
一名卓一宗武圣,恐懼的看著這一雙水波蕩漾的鐵拳轟然而來。
端的是令人戰栗的一拳,竟給這名武圣一個錯覺,這一拳打來,就仿佛凝化滔天怒浪拍來,卷著那滔滔殺意,奪人心志。
“我有圣裝,我不怕你!”這武圣歇斯底里的怒吼著迎戰,雙臂喀嚓碎折。
這武圣乃至感到一種鉆心般的疼,從胸膛中爆發出來。他,垂首一看,一雙鐵拳生生將九成力量打透圣裝,把他的胸膛,沖擊出漫天的血花,碎肉和碎骨一并沖擊滿天。
“這就是超圣級的力量嗎?”這武圣臨死前想:“太強大了。”
以強擊弱,是一件很乏味的事。如斯觀點,大約只有左無舟才有。旁人恨不得敵人永遠比自己弱許多。如此戰斗,才沒有危險。
左無舟抿嘴,凝神:“武圣,武圣還是有一些弱了。不過,如是多名武圣,倒可勉強一戰。”
面臨卓一宗多名武圣的圍攻,左無舟巍然不動色,思忖:“許久未施過‘七殺拳’,當是時候好生在戰斗中磨礪一二了。”
左無舟自創的五大戰技當中,最喜歡的當是“翻天印”和“七殺拳”。一個是剛猛如濤,一個是殺氣暴烈。
左無舟早有心領悟并突破“七殺拳”,可惜,這許多事,從來很難達到心想事成的境界。
饒是如此,在數十年的潛心感悟中,“七殺拳”幾乎達到了真魂戰技的最顛峰,與超魂戰技只有一線之隔了。
“七殺拳”耀武蓋世,一條又一條被打碎打爆的身影分布在天空中。
卓天狼渾如未見,兇狠乃至瘋狂的叫囂:“殺了他,殺了他,我們就能活下來。否則,我們一個都別想逃掉。”
莫忘了殺神之名從來是伴住滔天血色。
卓一宗的人,本無多少斗志。卓天狼幾近瘋狂的嚎叫,卻喚醒了眾人。
對方是殺神,此戰,不生,即死。
如是一念生一念滅,卓一宗的武宗武圣,悉數鬼哭狼嚎的沖天飛起混戰:“左無舟,我們跟你拼了!”
“想拼?還沒這資格。”左無舟容色淡漠,眼染血色,雙臂分合,一名武宗的腦袋被絞斷飛天,頸項間噴發鮮血。
烏云漸厚,纏綿細雨如柳絲垂墜。
斑斑鮮血,和著骨肉一并在細雨中,將神天城染得通紅。
人太多了,全部不要命的鬼哭狼嚎的瘋狂沖來。左無舟甚至不必施展任何身法,就能近身發揮天下絕世的近戰本領!
這一幕,就像是虎入羊群,一口一個,一尾掃去又是一片。
“哈哈哈,他只有一個人,只要殺了他,我們就活下來了。”卓天狼瘋狂的吼叫:“打,打死他,打破他的防御,我就不信他的防御能防一輩子。”
“吒!”口綻春雷,左無舟殺戮酣暢,縱情大笑,一爪生生抓入一名武宗腦袋里,將其腦袋拽下來,拋打中另一名武宗的腦袋,頓時粉碎。
“來得好,來得太好了。”左無舟雙眼充滿血色,一腿橫掃,對方身體啵的一下攔腰成兩段:“好不痛快,好不痛快!”
太恐怖了,舉手投足間,動輒就是數條人命已去。
身體每一部位,都仿佛是殺人利器。
卓一宗先先鼓起的勇氣和斗志,在這殺神的勾魂奪命下,眼見又是被駭破膽,幾欲崩潰。
看著猶如魔神般的左無舟。
卓天狼心灰若死,戰栗不已:“難道,我卓一宗就這么完了。”
“不!”卓天狼的嚎叫凄厲如野狼,目lou兇光:“你逼得我卓一宗從極天城逃到神天城,又想殺光我們,我不會同意的!”
卓一宗原本是窩在極天城的,只盼有超圣保護。但極天宗巴追和年薔薇暴lou妖魂身份,極天宗滅。
卓一宗惟有逃遁來神天宗,因為神天宗和卓一宗一樣,都有同一個敵人。
卓天狼瘋狂的率領其他人一并沖過去,奈何,連超圣中乘都未必一舉能打得穿左無舟的防御,何況他們。
最后的瘋狂,最后的掙扎,凄厲狂喝:“他只有一個人,我們一定能殺了他!”
云端之中,幾條身影閃電般的垂墜下來,連聲爆裂,天崩地裂!
數名武圣狂噴鮮血,身子轟隆嵌入大地,活活是被打得骨折肉綻而亡。
太歲冷笑挺身:“誰跟你們說,他只有一個人了!”
卓天狼絕望戰栗:“竟如斯強大,難道就是左無舟身邊的領域武圣!”
恰似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卓一宗上下弟子的心氣,被太歲等人的突然現身,徹底壓垮了。
卓天狼臉色灰敗,麻木的看著自己的人被屠戮,一聲慘嚎:“左無舟,我交人給你,我把穆龍青交給你,你放過我們卓一宗,如何!”
左無舟陷入酣暢戰斗中,聞聲回神,笑容森然:“穆龍青?不,我要的是整個卓一宗!”
卓天狼發狂嚎叫:“為什么你不肯放過我們,遙池宗交人,為什么你肯放過他們!”
有遙池宗的先例,卓天狼本以為交出穆龍青是最后的一線希望。但,左無舟的肅殺,就像一盆冰水兜頭熄滅了這搖曳的一絲希望。
“為什么?”左無舟玩味一笑,充滿血煞,一抓信手撕掉一名武圣的脖子,lou出紅白相間的氣管。
一聲咆哮沖天起:“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回答問題的!”
“給我殺,殺光卓一宗!”
“卓一宗,完了!”
邊獨全身冰涼,黯淡慘然:“我們也完了。”
邊獨突然痛苦無比的回身,掃視神天宗的二三十名武圣,老淚縱橫:“是我對不住本宗的列代祖師爺!如果不是我當年起心,樹此大敵,本宗斷不會有此劫難。”
神天宗眾人悲痛不已。
邊獨慘聲:“有遙池宗的先例,我本以為,如果必要時,可將我交出去,消他心頭仇恨,可保本宗。誰知!誰知!”
邊獨哽咽,說不下去。
誰知,左無舟竟然不肯接受交人活命這一套了。卓一宗的交人意愿被拒絕了,這,就是神天宗的寫照。
“眼下,這一條路被堵死了。我們只有最后一條活路走!”邊獨怨毒的狂吼:“決戰!”
神天宗武圣嚎叫滔天:“決戰!”
神念感應神天宗動向,左無舟微感錯愕:“嗯?神天宗想干什么!”
一念流轉之際,雙腿劈叉分合,足尖點殺一人胸膛,破一大窟窿。另一足則掃爆另一人的首級,爆得血漿滿天。
思忖間,神天宗眾多武圣,浩浩蕩蕩,且是悲壯萬分的殺氣騰疼飛掠過來,厲喝:“左無舟,你如斯咄咄逼人,我神天宗就是死也絕不屈服于你!”
“神天宗的,跟我一起,死戰到底!”邊獨瘋狂的率先沖上來!
左無舟怒火爆炸,怒極反笑:“好,既然你們想死,我成全你們!”
“殺!”
一記閃電霹靂恰恰伴住此音,轟震天涯!
正是血光蔓延時!
一道閃電突現!
邊獨看見了,戰栗:“那,那是什么!”
那一條身影,從閃電中一躍而出,破空交集。一道恐怖無比的領域轟爆釋放,一群神天宗武圣,竟是絕無還手之力,當即被轟得狂吐鮮血而倒下。
“記住我的名字!”這一條黑色鬼魅,真真是如鬼魅般的穿梭不定,鎮定冷然:“我叫,刺客!”
神天宗突然橫插一腳,左無舟怒意大生,殺心沸動,舍“七殺拳”不用。
凜凜如戰神耀武絕世,一抬臂,頓時間就是那石破天驚的狂雷,一嘯千里沸:“‘翻天印’!”
這一群神天宗武圣,竟是連抵擋之力也所剩不多。一群人各自心驚膽戰,瞬間肝膽俱裂的迎來最剛猛無邊的戰技!
就儼然山岳巍峨,就仿佛戰車推進。轟隆隆的聲響中,這五六名武圣在這無可抵擋的無敵姿態中,竟然活生生的被碾殺成肉泥。
“太恐怖了,這就是超圣級的戰力,這就是超圣級的戰力。差距太大了。”看著一拳轟殺數人的左無舟,就仿佛看著諸天重生,涌以無限的大驚懼。
數十名武圣加上數以百計的武宗,跟三大領域武圣,以及一名超圣混戰在一起。
簡直是一次驚天動地的戰斗,簡直就是一場大屠戮。
這分明就是所向無敵,這分明就是所向披靡。
尤其左無舟一怒之下,十道和無影各自顯身而出。無影穿戴起裝備,一如冷漠無情的戰神,和左無舟一般,再無一絲保留的轟殺。
“翻天印”,“如意環”。紛紛施展出來。
武圣的圣裝縱是能抵擋一二,卻絕難抵擋得更久。
如是未出真本領,這數十數百人,或有一戰之力。
可左無舟暴怒之下,連十道和無影都喚出來,加之太歲和紀瞳以及刺客。神天宗和卓一宗,就是加起來,就是再多一倍,也絕非敵手。
這,就是一面倒的殺戮。
這,就是所向披靡的寫照。
大仇大恨,一朝盡釋!殺人如麻,流血千里,豈不快哉。
殺!殺!殺!殺得血流成河,殺得白骨成丘!
殺得天搖地動,殺得風云色變!殺得神鬼辟易,殺得諸天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