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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是一位詩人

  “來了,來了……”

  胖老板從后廚跑了出來,這個小店,老板、廚師、服務員都是由他一個人兼任,所以只要顧客一喊,他就知道是喊他的,因為店里壓根也沒有別人。

  “我們這牛肉面是不是不對啊。”

  一個男生臉色不太好看,指著桌上的面說道。

  “怎么不對了?鹽放多了?還是面沒煮熟啊?”胖老板一臉詫異地問道。

  他心想不應該啊,雖然自己做菜不怎么樣,但是煮面還是可以的。

  陳縣地處中原地區,本來就是以面食為主,所以中午大部分人都是吃面的,他一天起碼也要賣出去二三十碗面的,幾年下來,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面了。

  現在他煮面的技術,不說爐火純青,那起碼也是熟能生巧了。

  都不需要看時間,全憑經驗就知道什么時候火候剛剛好。

  也不需要用什么工具,就知道需要放多少鹽合適。

  “都不是啊!是肉不對,牛肉不對!”

  那男生氣急道。

  胖老板伸頭過去,仔細看了一下碗里的肉,篤定地說道:“對啊,就是牛肉,沒錯!”

  “誰說不是牛肉了……我意思是,牛肉太少了啊!”

  “少?你知道鹵牛肉多少錢一斤嗎?兩塊錢你想要多少牛肉?”

  胖老板瞪圓了小眼睛,說道。

  鹵牛肉多少錢一斤,這個問題太過復雜,那幾個學生還真不知道,頓時感覺有點理虧了,不過扭頭一看宇文飛那邊,就又找到了突破口。

  “都是牛肉面,為什么他碗里那么多牛肉,我們這四碗加起來還沒他……零頭多!”

  胖老板這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他氣急而笑道:“確實都是牛肉面,不過你們不知道,別人是自己帶的牛肉,整整三兩呢!光那牛肉就要小二十塊錢了,你們兩塊錢一碗的面,也好意思和別人比?”

  幾名男生頓時面面相覷,本來以為老板今天發瘋了,賣牛肉送面呢。

  誰知道,老板還是那個摳門的老板,自己幾個卻成了自作聰明的傻瓜……

  吃過午飯,宇文飛回到住處,關上院門躺下小憩了一會。

  躺在床上時,他還在思考,如何改變自己的現狀,包括家庭的現狀。

  他可受不了這種吃碗面都要算算價錢的日子!

  另外,家里的經濟情況,也是堪憂啊。

  老爸也是多年的老司機了,不過都是開公家的公車,以他的級別,自然是沒有開過什么好車的。

  最久以前是老伏爾加,后來是BJ吉普,再然后就是這輛小夏利了,可以說,換來換去,都沒突破十萬塊這個大關,反而是越來越倒退了。

  老爸整天碎碎念,他坐過一次局長的桑塔納2000,那車有多好,空調多強勁,車內多安靜,座椅多舒服。

  這已經是老爸坐過的最好的車了,至于更高級別的,他也沒想過。

  想要依靠老爸自己的努力,估計沒什么希望能開上桑塔納2000了,宇文飛感覺還是要靠自己,才能幫老爸圓這個夢!

  至于老媽,房子成了她的心魔,如何能在西區擁有一棟獨院小樓,這是老媽最近研究的“課題”。

  家里存款有九萬,這已經是老爸老媽工作近二十年積攢下來的所有家底!

  但是,這點錢想在西區買地皮蓋房,還是不夠的,怎么算都要差個兩萬多。

  如果建平房,那倒是夠了,但老媽又不甘心。

  家里大舅、三舅、小姨他們都是獨院小洋樓,大姨家里都在學校分了一套三室兩廳的大房子。

  憑什么自己家要住平房呢!

  開口借錢的話,老爸老媽又拉不下那個臉,他們都是愛面子的人。

  就因為這個,老媽最近過得越發仔細起來,就連原本答應宇文飛每周六十的生活費,也給縮水到了五十!

  所以,一切煩惱都是沒錢惹的禍啊……

  宇文飛躺那一會,就想了無數個能快速賺錢的辦法。

  可是,沒有一個適合他的。

  因為他才十六歲,只是一個高中生,完全沒有時間去做生意什么的。

  如果他敢偷偷跑出去,估計只要一節課的時間,班主任劉本忠的電話就打到了家里。

  在陳縣中學,曠課這種事情,絕對是“罪大惡極”的!

  在這里,是龍你也要盤著,是虎你也要臥著,我們的飛總,自然也不敢當那個出頭鳥,去挑戰劉老師的權威。

  想來想去,宇文飛感覺讓老爸出面去做生意才是最好的選擇。

  以老爸工作多年的經驗,以及在農資行業的人脈,隨便開個什么農資公司,或者代理點什么好的農資品牌,那賺錢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嘛。

  國家這兩年剛剛要放開農資行業,宇文飛聽老爸再家里說過幾次了。因為宇文拓工作的那家公司也要自負盈虧,宇文拓本人都成了公司的企業法人代表。

  既然都是打工,那么為自己打工總好過為國家打工吧。

  自己搞個農資公司,賣賣化肥、農藥、種子什么的,一年不說多,幾十萬還是有把握的!

  總比老爸現在每個月一千出頭的死工資強太多了吧。

  宇文飛唯一擔憂的是,以老爸那死心眼,想讓他放棄鐵飯碗,出去自己單干,感覺挺懸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服他。

  下午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

  無論以后選擇文科還是理科,語數外這三門功課都是要考試的,所以這三門功課,安排的課程也是最多。

  語文老師名叫李雅琴,據說是剛畢業不久的師大高材生,二十出頭,面容姣好,扎了一條馬尾辮,她的課是眾多男生最喜歡上的,光看著就賞心悅目啊。

  李雅琴還是個女文青,這一些地方小報上,偶爾也能發表一兩首詩。

  剛上課,李雅琴就帶著充沛的感情,給大家朗誦了她最新“力作”。

  暮色濃濃如酒,

  秋風輕輕吹柳。

  菊花敗了許久,

  你在何處奔走?

  天氣冷了許久,

  你加衣服沒有?

  城市不讓養狗,

  主人打你沒有?

  平安可要來電,

  免我一直掛念!

  當李雅琴紅著眼圈,拖著長長的尾音,結束了自己的誦讀后,班內一片寂靜。

  自己的這首詩,意境果然不錯,連這些學生們都被詩中那淡淡的哀傷所感染了,李雅琴欣慰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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