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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游園(三)

  VIP第六卷大風起兮云飛揚第四百三十章游園(三)

  畔吟哦之聲不斷,間或笑聲頻傳,其情其景,到是其T

  不過大秦文風本就不盛,這些大臣們忙于政務,哪里有空閑去吟風弄月,悲春傷秋?三四首小詩,五六首婉詞,卻多有些生硬,寄情于景到還不算艱難,只是君王之前,總要逢迎奉承上一句半句的,這可就難壞了他們,做出來的詩詞自也就不會精絕到哪里去。⑦星閣。

  景帝李玄謹到也不以為意,只是稍加點評,故意放過幾個年老德高的,其余卻是都要說說自身的尷尬之事,這些大臣作詩作詞雖是生疏,但一個個卻都經歷了不少風雨,像李承乾便曾在邊寨爬冰臥雪,征戰殺伐,其他諸人地位相當,自也不會差了。

  雖然這些陳年往事多數是不堪回首的,不過能博得君王一笑,也數不易,自便都挑選些寓教于樂的,一個個緩緩道來,言之有物,卻不知比他們作詩作詞的本事高明了多少,所說之事各個不同,稀奇古怪者有之,匪夷所思者有之,但卻都讓人忍俊不禁,回味一番的。

  終于輪到了同門下平章事,兼樞密院楊感這里,這位老大人卻是笑道:“方才聽李大人之詞,頗有感懷,愿為李大人補上這下半闕之詞,只是怕擾了陛下和諸位大人興致。。。。

  “無妨,今日之會,君臣相聚,笑談無間,朕甚歡喜,老大人只需自舒胸臆,不用顧忌。”李玄謹臉露笑意,輕輕頷首道。

  眾人卻都收了笑容,靜靜聆聽,有些人心中已是擔心,這位老相爺德高望重,若是在詩詞中隱隱譏諷上幾句,今日之局面便有些不堪收拾了。。。

  楊感直起身子,輕咳了一聲,這才緩緩吟道。

  “似黃粱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蓬。官冗從,懷,落塵籠。薄書叢。

  鹖如云眾,供粗用,忽奇功。鼓動,漁陽弄,悲思翁。懶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

  余音未歇,老人卻是站起身子,又接著吟道:“山秀芙蓉,湖明如畫。真游洞穴滄波下。臨風慨想斬蛟靈,長橋千載猶橫跨。

  解組投簪。求田問舍。黃雞白酒漁樵社。元龍非復少年豪。耳根清凈功名話。”

  文字功底淺地。此時便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覺前一首詞意甚悲。有一股郁氣于胸。李承乾此時依然面沉如鐵。他這人自詡文事武功。不讓于人。是個自傲于心之人。不然這些年在兵部備受打壓。也不會深自隱忍。也不愿投向李嚴蓄。

  楊感補地這半闕詞。他聽了并不能深懂其中意境。但也知其中意思之深。實不可是自己上半闕能比得了地。這還不算。其中地郁悶之氣更是讓人心堵。上半闕意氣豪飛。實被他譽為平生之力作。正如他此時之心境。正準備再接再厲。一飛沖天。展平生抱負之時。下半闕自應抒己之志。一展胸懷。所以有樂匆匆之語在最后。(七#星#閣首&發)以為后邊留下余地。想說地是。這只不過是少年游戲。建功立業。裂土封侯還在后面。不成想人家給他接了個似黃粱夢。不但轉折之間。天衣無縫。更將意境弄了個急轉直下。差點沒讓他氣地吐血。

  至于后面那首詞。他壓根沒注意聽地了。心里有惱怒。更有些惶恐。看來真是惹動了這位老相爺地性子。這位老相爺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也由不得他不忌憚畏懼地。

  這是功底淺地。至于幾個功底深地。聽了前半首。卻是暗自點頭。老相爺還是老相爺。愈老彌堅。這半闕說是給李公亮補地。其實還是為自己做地。大秦三十年承平天下。這位老大人自負才高。有匡扶明主。掃平天下之志。然世事不如人意。這三十年。雖說助君王將大秦調理地政通人和。國庫充盈。但到了用事之時。他卻已老了。加上看到年輕地帝王顯是雄心勃勃。卻要棄置他們這樣地老臣。胸中之郁悶也可想而知了。借詞直抒胸臆之余。更是讓李公亮面目無光。這等手段。確實。。。。。

  至于聽到下一首。這些人卻都一驚。這是有了退隱之意啊。前半首敘景。后半首舒志。很平常地詞牌構架。周處。西晉陽羨人。少年時兇強使氣。與南山虎。長橋蛟合稱“三橫”。為鄉里所患。后幡然自新。殺虎斬蛟。終成一段佳話。詞中提起此人。卻是意氣于胸地意思了。

  后面的元龍二字,不用問了,指的肯定是三國智謀之士,陳登陳元龍了,陳登憂國忘家,名重天下,為劉備所激賞,以此自比,卻是說元龍非復少年豪,又有黃雞白酒漁樵社之語,明顯已是有了退意,幾個人暗自揣摩,卻都拿眼望向端坐不動的景帝李玄謹。

  景帝李玄謹本來臉色有些陰沉,但環目四顧,亭臺綠水,楊柳依依,這里他很熟悉,凝翠之園,卻是父皇生前最喜歡游棲的所在,時常他也會隨行來此,想起父皇一生為政,寬和仁厚,對臣下更是體恤有加。。。

  這些老臣雖然并不得他心意,但畢竟是父皇留下的老人啊。。。。。。

  想到此處,心中默默一嘆,臉色卻是緩和了下來,瞅著神色各異的群臣輕笑道:“楊愛卿好文采,元龍非復少年豪,元龍非復少年豪。。。。。

  說到此處,卻是搖頭一笑,“但使元龍今猶在,寧知今世使為何?

  白發披肩上,魚紋鬢角生,心懷天下事,林泉或容身?持言金殿上,躍馬逞威風,黃金臺上坐,齊臣怎不羞?”

  “楊愛卿雄心猶在,朕心甚慰,又怎是那些衰翁老叟可比?切勿有自沮之心,待那后蜀君臣來京,朕還要用老大人之文筆,羞他們一羞呢。。。

  群臣此時卻是心情激蕩,詩乃言志,這首五言絕句雖然對仗并不十分工整,但其間意氣恢弘,有金戈之音,尤其是出自皇帝之口,更屬難得。

  那邊廂,楊感卻是眼眶微紅,之前的稍許蕭然之意已然不見蹤影,躬身哽咽道:“陛下教訓的是,老臣必。。

  。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陛下,能否親自默下這首五言,賜老臣拿回去,以為自勵。。。。。。。”

  李玄謹笑道:“好,到是楊愛卿不要笑朕這手字才好啊。。。。。。。

  眾人心情起伏跌宕,到了此時,才都松了一口氣,這才醒起,紛紛恭維。

  景帝李玄謹卻是擺手,轉圈看了一眼,笑道:“楊愛卿之詩詞,實在讓人無話可說,如此。。。。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可想好了?朕可聽說,你這些日子頗為用功,還請了幾個先生,不錯的緊啊,居功而不自傲,難得的是少年人還能耐下性子,知道進取之道在于才干學識,而不是芶且鉆營,難得難得。

  朕想知道知道,你這里有沒有長進?上前來吧。”

  他這里又是不錯,又是難得的,,卻真好像見到了自己喜愛的子侄一般,和聲細語,溫勉有加,這些大臣們臉上雖然沒有表露出什么,但心里卻都一陣酸澀,隱隱更有些嫉妒,不過這個朝廷新貴確實不是旁人可比,就說際遇上吧,道左相遇,之后便風虎云龍,一路走來,卻是干下了不少大事,從龍擁立之功,在場之人無一人能比的了他,更兼東征之時,破敵殺將,如若反掌,大秦年輕一輩,當以此人為首的,能得皇帝如此殊遇,確實也是實至名歸。

  趙石正聽的入神,不成想卻是叫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愣之下,心里也是苦笑,本來想這里這么多的大臣,他自己又是個標準的武人,不用摻和進去,聽聽罷了的,不想還是沒有逃掉。

  他哪里懂什么詩詞歌賦,記得有限的幾首到是后世炙人口之作,比如什么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或者什么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之類的,但要他將這些剽竊來,一個根本不可能和了眼前景致,二來也許要犯忌諱,那才是大麻煩呢。

  坐游戲,出了個損主意,卻將自己繞了進去,他這里卻也只是心里苦笑了一下,邁步來到前面,躬身施禮。

  之后沉吟了半晌,就在眾人以為他也要吟一首詩詞,也打定了主意,這首詞不管好壞,陛下那邊不說話,自己就絕不開口,經過了左衛的人大鬧兵部之事后,眾人對這位新貴的性子卻是覺著多少了解了一下,恃強蠻橫,多少有些不管不顧的意思,不過等于當面給了李承乾臉上一巴掌,最后卻是一點事都沒有,這才是眾人最顧忌的地方。

  手握兵權的寵臣與李士芳這樣的近臣完全是不同的,相比之下,前者要危險的多,這樣的人可沒有楊相那般的度量,不管不顧起來,尤其讓人頭疼的。

  不過眾人到也沒想到趙石如此干脆。

  “陛下,臣想不出來,認罰就是。”

  聽他這么一說,景帝李玄謹也是不由一笑,看來還是和以前一個樣子,不學有術,心機城府并不少,但有時卻是直爽的讓人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那就說說你遇到過什么奇事吧。”

  “是,臣到是想起了一件,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是在呂梁山中,臣帶兵不得已入山,呂梁山山高林密,盜匪橫行,進山自然也就難免與這些盜匪打交道。

  詳情就不說了,之后臣偶遇一些韃靼人,跟隨他們北去,不過路上并不安寧,過了關帝山,就又碰到一伙兒賊人,足有數百之多。

  這些山匪悍野難當,短道殺人那是家常便飯,遇到他們自然沒什么好說的,拿刀說話就是了。

  不過對方人數太多,又都是追蹤好手,不殺怕了他們,他們就窮追不舍,很是讓人頭疼的。

  后來臣便和那些韃靼人商量了一下,準備設伏取之,讓他們見識一下厲害。

  那些韃靼人都是羅圈腿,雖然也是兇悍,但也就是在馬上還能逞一下威風,在山林里卻怎么也走不快,這誘敵之人自然也就非臣莫屬了。

  臣到是不怕,便單獨前去誘敵,到也好辦的很,瞅準了機會,殺他們幾個,掉頭逃跑就成了的。

  不過臣也是將這些山匪想的笨了,我們在謀算人家,人家也在謀算我們,早有盜匪在林間設下了一些陷阱機關,臣一時不慎,卻是整個人掉進了一個甕坑。

  陛下可能不知,這甕坑就是口小肚大,臣是獵戶出身,自然明白,這甕坑是專門用來逮些大獵物的陷阱,掉進去就別想自己爬出來,那些盜匪中一定是有老獵戶,不然坑也不會挖的如此有模有樣兒,還就放在臣的必經之路上,還真把臣給當大獵物給逮了。

  那些韃靼人到還講義氣,從埋伏的地方沖出來救臣,但山匪人多勢眾,又不在平原上,他們哪里會是敵手,不一時就被人殺的四散奔逃。

  臣掉到坑里,就已經后悔了,本不應如此大意的,卻是輕視了這些山匪,也有些絕望,臣殺了他們不少人,這要是他們在坑上一陣箭雨設下來,自然這條命也就保不住了的,不想沒死在戰陣之上,卻是死在了這些平時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盜匪手上,心里別提多窩囊了。

  不過也是臣命不該絕,這些盜匪也是得意洋洋,并沒有當時用箭射殺,而是說什么要抓回去,刨心挖肝,活祭他們那些死了的弟兄。

  臣自信還有些勇力,他們大意之下,卻是讓臣得了機會,趁他們放松之際,暴起空手殺了他們幾人,奪來兵刃,趨前又殺了他們首領,臣也沒想到,一伙兒悍匪,竟是頃刻間被臣殺的抱頭鼠竄,竟然無人再敢擋上臣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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