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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論妃

  皇后宮中少了幾張熟面孔,那應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不過也不算什么大事,母后生了幾天悶氣也就罷了。;

  不過皇后宮中的這些宮人,都被唬的不輕,瞅著也越發無趣了。

  就像走在自己身前這個女官,聘聘婷婷,婀娜多姿,好像無一處不美,但這樣的造作,和一根木頭也沒什么區別,反而是晉國公府的女長史,看著要真實的多。

  很快,李珀便來到正殿當中,遠遠的,就能聽見絲竹歌舞的聲音。

  李珀定了定神,這里的女人們要好應付一些,只要她們不倚老賣老,就沒幾個敢上前跟他說話,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一國之儲君了,在這里確實能躲一躲清靜。

  進到殿中,燈火通明之間,一殿的花團錦簇,王妃貴女們用綾羅綢緞,珠光寶氣裝點著這一殿的繁華。。。。。。。。。。。。。

  太子駕到的聲音還未落去,李珀已經在眾目睽睽當中走了進來,舞樂立即平息了下來,身份低賤的他們,像退潮一般散去,匍匐在遠處。

  大殿中安靜了下來,這樣的場面李珀見的多了,便也沒什么緊張可言,不緊不慢的來到前面,先給母后見禮,吉祥話語好像本能般從他嘴里吐出來,根本不用細想。

  “平身,賜座。”

  皇后娘娘本還繃著臉,顯示著母儀天下的威嚴,不過等到李珀站起身來,皇后娘娘已經忍不住歡喜的笑容,連連招手。讓李珀過來。

  李珀心里叫苦。卻還是樂呵呵的湊了上去。

  于是。皇后娘娘摟著自己的小兒子,這摸摸,那碰碰,道不盡的溺愛之情,流露無遺。

  李珀已經習慣了這一出兒,無奈的任她揉捏,一邊還能像坐在上首的兄長,王妃們請安問好。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片刻之后,刺耳的聲音便響起在殿中,“這樣的日子,皇弟來的何其遲也,卻勞母后久等,皇弟要謹記,百善孝為先,身為太子,更要為天下臣民之表率,于孝道之上斷然不可輕忽。。。。。。。。。”

  花樣百出的指責。李珀早已聽的膩了,這位皇兄好像總能在旁人身上挑出毛病來。好像天下就他一個正人君子,真真可笑。

  若是平日聽了,就當放屁而已,但今日大庭廣眾之下,指責他不孝,這個可斷斷不能姑息,不然這些嘴碎的婦人,不定會在外間怎么編排他呢。

  不過他也不想正面碰上去,那對誰都沒好處,兄弟相爭,在皇家到是司空見慣,只是愚蠢的李瓊可以撕破臉皮,將一股酸氣都倒出來,但太子卻不成,太子的威嚴,不能在兄弟身上來找,嗯,起碼兒不能當著這些宗親的面兒,拿親兄弟立威。

  所以,李珀一下便抿起了嘴唇,挺起胸膛,卻并沒有去看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的李瓊,而是用凌厲的目光掃視著殿中的女人們,用無言的沉默警告她們,不要出去胡亂說嘴。

  王妃們年紀都不小了,她們其實并不太在意儲君位子上坐的到底是誰,但她們還是在第一時間,斂下了眸子,微微垂頭,以示恭敬,因為她們不得不尊重這個位子本身。

  她們也許會想,李瓊這個皇長子真可憐,竟然還將兄弟之間的不合擺了明面上,怨不得皇帝陛下換了繼承之人呢。。。。。。。。。。。

  席間有少女輕笑,卻立即被旁邊的人捂住了嘴巴,宮人們戰戰兢兢,殿中寂靜的有些可怕。

  皇后娘娘平靜的聲音終于傳來,“皇兒醉了,扶他下去休息。”

  立即便有宮人上前,扶著猶自喋喋不休的李瓊進了內殿,李珀覺著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微微緊了緊,耳邊傳來母后低低的叮嚀,“你皇兄心中苦悶,皇兒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過后等他酒醒了,母后讓他給你賠罪。”

  李珀拍了拍母后的手掌,安慰道:“母后放心,皇兒知道分寸。”

  嘴上雖這般說著,但他心里卻在冷笑,我到是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但父皇那里知曉此事,可就不好說了呢。

  李珀終于落座,喝了點酒,潤了潤嗓子,他年紀雖小,但酒量還算不錯,中午時在晉國公府中喝了一些,現在再飲,也沒多大的不適。

  到是皇后娘娘終于看到了他手掌上纏繞的白布,不由驚了驚,問道:“皇兒可是受了傷?”

  李珀呲牙笑了笑,心想,還好還好,自己總算是個男人了,要是擱在幾年前,不定又要被母后抓住,上上下下的翻弄,他現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可沒法見人。

  “母后且放寬心,皇兒不小心擦破了點皮,他們大驚小怪的,非要包扎一番,其實連血都沒留幾滴。。。。。。。。。。。”

  說到這里,眼珠兒轉了轉,聲音放高了些,“皇兒來的晚了,也是有著緣故的,父皇派皇兒去到各家重臣府上問候,一直忙到現在才過來給母后問安,還請母后恕罪。”

  皇后娘娘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和長子比起來,顯然次子李珀更有人君之相,這才當了幾天的太子,行事已經頗有章法,經歷過景興末年動亂的皇后娘娘,并非無知婦人,在儲君之位的選擇上,她是非常贊同皇帝陛下的處置的。

  只是身為人母,不管哪個兒子將來會登上皇位,她都要盡力護住另外一個,不想景興末年的慘事,發生在他們的身上,這是一片慈母心腸,和其他無關。

  王妃,貴女們終于緩過勁來,夸贊起了太子,皇后笑瞇瞇的聽著,但這些話并未在她心里留下什么痕跡。

  一個兒子坐在這里享受榮光,一個兒子卻只能掩面而去,自怨自艾,這對于她來說,可沒什么好高興的。

  宮中夜宴的過場,幾十年不變,夜色漸漸深沉,也快到曲終人散的時候了。

  吃飽喝足的李珀瞇著眼睛坐在那里,不時跟皇后娘娘說上幾句,再隨口應付一下旁人的刻意巴結,實際上,他的困意已經上來了。

  不過,正菜到這個時候才算上桌,因為王妃們開始提起了他的婚事。

  既然已經登上儲位,太子妃的事情也就隨之而來。。。。。。。。。。。。。

  當然,以他的年紀,還要登上一兩年,才可以完婚,并正式立下太子妃。

  但這并不妨礙一些人早做綢繆,尤其是皇家這些女人們,最喜歡給人牽線搭橋,尤其是,太子妃這樣一個炙手可熱的位置,熱衷于此的人,可不在少數。

  這個話題讓李珀有點不自在,但皇后娘娘卻已經打起了精神,為兒子選妃,本就是皇后娘娘的職責。

  聽著殿內女人們的議論,滿京師的小姑娘,都成了她們口中的談資,李珀的睡意頓時飛去了九霄云外,頭上開始冒汗了。

  都說皇家的人成熟的早,但李珀覺著,自己還沒到慕少艾的年齡,等過上兩年再說也是不遲。

  但這事也由不得他自己,還是得母后和父皇說了算,看母后這架勢,鬧不好腦袋一熱,便可能把他的婚姻大事當場定下來。

  于是李珀找著機會,便搬出了父皇,編了幾句胡話,女人們立馬便消停了下來,皇帝陛下登基六年,如今威嚴已經深入人心。

  不過知子莫若母,看著李珀的神色,皇后便知道,這孩子又在說瞎話了,但也不打算拆穿,皇兒確實還小了些,他的終身大事,也不能草率,卻是不急于一時。

  于是,女人們的話題又拐了彎兒,說起了長安城外公主府上的小郡主。

  說著說著,又說到了晉國公府上的女兒,這兩個話題離著太近,難免有影射的嫌疑,牽起話頭的一位王妃,立馬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

  于是,這位王妃閉緊了嘴巴,之后再沒怎么開口。

  不過說到晉國公府的女兒,有人便提到這位國公府大小姐給自己改名的趣事,女人們都笑了起來。

  李珀逃過一劫,聽著女人們談論的話題,到也有幾分有趣兒。

  只是說到晉國公府大小姐的時候,皇后娘娘若有若無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李珀稍一琢磨,便明白了過來。

  母后的良苦用心,自不待言,但晉國公府的大小姐是那么好娶的?李珀可不這么認為,晉國公地位太過尊崇,結下這樣的外戚,對于大秦皇家來說,并非好事,也有違于歷代先皇立下的家法。

  再者說了,晉國公連女兒改名這樣的事情都隨著她心意,顯然是視這個女兒為掌上明珠一般,人家可未必愿意將女兒嫁入皇家來受苦。

  想到這些,李珀便安了心,畢竟,晉國公人雖不錯,但作為丈人。。。。。。。李珀不敢想象,要是女兒受了委屈,這位大將軍會干出什么事情來。

  不定也要請女婿到校場走上一遭,用的恐怕就不是什么木刀了吧?

  要知道,許節休妻,自己卻掉了腦袋的事情,可還沒過去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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