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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家宴

  到了長安東門外,終于碰上了迎候在這里的宮人。▲∴,

  為首的大太監趙石見過,而能在他面前混個臉熟的太監,必定也是皇帝陛下身邊的人。

  自徐春之后,趙石也再沒跟宮內太監打交道的興趣。

  幾個太監滿臉的油光,不是吃的太好,而是在往下淌著汗。

  別看一封接一封的文書來到趙石手上,但說起來,趙石此次回京,可以稱之為急促,沒給朝廷留下多少預備的時間。

  不然的話,雖說和以往大軍征戰,得勝而歸不同,但來迎接他的也不會就這么幾個人。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這幾個人來的很急。

  他們帶來的,也只是皇帝陛下的口諭。

  除了慰勉之詞外,就是宣趙石明日進宮了。

  太監們這會兒也是兩腿顫顫,不是晉國公威嚴太盛,而是這一趟走的實在讓人有點提心吊膽。

  先是回來的晉國公府車隊,車隊里卻沒晉國公的人影兒。

  這要是在這里沒迎到,還要回頭跑一趟晉國公府。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去晉國公府等候,規矩可不是這樣講的。。。。。。。在這里迎到那是最好,就算回頭再跑一趟晉國公府,姿態也做出來了,這就是章法。

  你要是等在晉國公府,也就顯不出皇帝陛下的殷切之意,回去之后,陛下一個不高興,誰也保不了他們。

  為首的大太監心里也是腹誹,旁人也就罷了。你說你一個國公爺。沒事弄什么微服私訪啊。難道到了長安地界,還怕有人刺殺不成?

  這么又虛又實的回來,讓人等的這個心焦。

  不過,宣過口諭之后,他臉上還是笑開了花兒,陪著趙石一行一起進了長安東門。

  晉國公回京。

  到了這一天晚間,消息已經傳開。

  拜帖立即流水般送入晉國公府。

  雖說,以趙石今時今日的地位。這并不算奇怪,但實際上,卻也變相表明了朝廷正處于動蕩之秋。

  像同門下平章事周仿,送來名帖,就想邀趙石當面一會。

  而像張承,種燧這兩位樞密副使,以及兵部尚書成巒更是直言想要過府一敘。

  反而是李士芳,李師雄,方謙等人,都不緊不慢。并無多少急切之意。

  而且,像鄭鐸。李渾這樣的京城大閥的后起之秀,也都想跟晉國公見一面,談上一談。

  不過,不論是誰,晉國公府這邊都是婉言相卻,無論是朝廷大員,還是其他雜七雜八的各色人等,都未能和回京的晉國公見上一見。

  當然,大家這會也知道急不來,還要等晉國公入宮陛見之后,才能騰出工夫來。

  但這一晚,晉國公府內外,確實很熱鬧。

  很有些人打聽到了,晉國公府妾室又有了身孕的消息,陸續有人送上賀禮。

  尤其是常駐長安的韃靼部使者,欣喜若狂之下,一方面派人快馬北上,去到韃靼部報喜,另外,剩下的人,在當晚都到了晉國公府內,拜見自家額渾。

  這不是他們大驚小怪,而是身上流淌著天神使者血脈的子嗣,對于韃靼部來說,就是頭等大事。

  而且,在北方草原上,在各部聯盟之間,都具有著非同凡響的特殊意義。

  當然,這同樣也象征著,大秦和韃靼諸部之間的聯系,更加的緊密而牢固。

  這樣一來,再重視也不為過,想來當消息傳回韃靼諸部的時候,那邊的賀禮會非常的豐厚,甚至于,韃靼汗王不顏昔班也許會親自來到長安,探望自己的姑姑。

  不管外間有多少紛擾,這一晚,晉國公府家宴同樣辦的熱熱鬧鬧。

  席上多了兩個婦人,是范柔兒的兩個姐姐,特意從鞏義趕過來,照顧自家妹子的,在晉國公府已經呆了些日子了。

  范氏共有姐妹六人,才過來了兩個,說明鞏義范氏還有點自制力。

  當然,每次家宴,都是最能體現晉國公府陰盛陽衰的時候。

  席上都是女子嘰嘰咯咯的聲音,等到趙石入席,聲音才算小了下來。

  趙石看了看,人到的挺全。

  除了回去探親的達達兒真,老母妻兒都在這里了。

  范柔兒挺著大肚子,人也腫了一圈,但滿身都是母性的光輝,琴其海小腹已經微微凸起,人還是有點慵懶。

  說起來,她們兩個這個時候生產,在這年頭算來,已經是極晚的了,擱在別的大戶人家,女人一旦過了三十,膝下還沒有子嗣,定受丈夫冷落,想要懷上子女,也更加艱難。

  還好,趙石不是別人,也沒那么多的花花腸子。

  府中侍女成群,靚麗者不在少數,卻一個都不曾沾染。

  府中妻妾,除了在吐蕃帶回來的恰蘇,其他都算是光明正大娶過來的,和其他大秦豪門相比,趙石的節制,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就算如此,趙石外面還是多了一個私生子出來。。。。。。。。

  當然,晉國公府里之所以安寧,也就在這里了,各個都有來處,也就沒那么多的糟爛事兒。

  也不用防著丈夫在府中沾花惹草,可不就清凈許多。

  而范柔兒和琴其海相繼有孕,除了讓其他人心里微酸以外,其實多數還都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范柔兒可以說是晉國公府主母,一直無出,這是籠罩在晉國公府眾人心頭最大的一塊陰霾。

  近些年來,鞏義范氏那邊每次進京,都會略微提一提過繼子嗣的問題,這非是無情,也不是勢力,是實實在在為自家女兒著想。就怕范柔兒一直沒有子嗣。在府中受了委屈或是最終做了下堂婦。

  而琴其海這邊。其實也差不多,韃靼諸部那邊盯的緊著呢。

  草原上沒有過繼子嗣一說,但卻有收義子的習俗,其實去年時,不顏昔班來信,就有意將自己剛誕下的兒子,拜趙石為義父,看上去也有點無情。但這也是在為韃靼諸部著想。

  嗯,要真是這樣,輩分上也亂了套,但草原諸部,從來不會顧忌這個。

  兒子娶父親的妻子,叔叔納侄女,姑姑下嫁侄兒的事情,屢見不鮮,何況只是拜個義父了。

  不過,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都沒了影子。

  不管范柔兒和琴其海生下的孩兒是男是女。對于維持他們在晉國公府的地位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只是。對于外人來說,產下男孩兒,在意義上便和生下一個女孩兒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樣子了。

  不過,對于晉國公府的男主人趙石來說,則希望這次生下的是一男一女,因為府中女兒太少了。

  男孩兒可以頂門立戶,開枝散葉不假,但女孩兒看著卻更順眼。

  當然,他這點想頭,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家宴很豐盛,更好的是氣氛,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說笑笑,讓趙石的身心一下就放松了下來。

  石頭娘抱著剛兩歲的孫兒,旁邊還逗弄著孫女兒,瞄著兩個待產的媳婦,嘴巴就沒合上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石頭娘終于趁著高興,把記掛已久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這里一開口,席上立馬靜了下來。

  “石頭,你爹的墓園已經修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年前,估計也就能遷過來了,這事兒你可不能糊弄,要正經的給你爹祭奠一下。”

  “娘,您放心吧,有兒子呢。”

  趙石點著頭大包大攬,這事兒他確實沒耽擱,但想起來的時候,卻也不多。

  不過為了這事,娘倆還頂過幾句。

  石頭娘不太愿意把趙萬山的墳塋遷到長安來,一個呢,覺著路途遙遠,打擾丈夫安寧,二來呢,趙家的祖墳和祠堂都在鞏義,把自家丈夫的墳遷到長安來,算怎么回事?這是要分枝兒嗎?讓家鄉父老怎么想,怎么看?以后自己一家,就不回鞏義老家了?

  趙石呢,可不管這些,他只覺著,老娘總惦記鞏義那邊兒,時不時有意思想回鄉看看,為的還不是想到丈夫墳頭燒個香什么的,但她年紀在那里擺著,回鄉一趟,就能要了半條命,那怎么成?

  所以不如遷到長安來,了了老娘一樁心事。

  見老娘不樂意,他這里信口就說,祠堂不在,好說,在長安建個祠堂又是多大的事兒?祖墳?老爹輩分小,跟祖墳那呆著,不定怎么受欺負呢,不如遷出來,落個耳根清凈。

  到底是對神鬼之說沒有半點的敬意,也對遷墳之事沒當多大回事兒,又想著逗老娘高興,所以滿嘴的不著調。

  這下可就把石頭娘惹惱了,照著趙石腦袋就給了幾巴掌,之后跟兒子賭了好些天的氣。

  還是府中幾個媳婦輪班勸著,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現在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把墳遷過來完事兒,諒鞏義那邊兒,也沒人敢弄出什么幺蛾子來,所以答話的時候,分外的痛快。

  至于是不是讓家鄉父老不滿,或是之后另立長安趙氏一支,他也不放在心上。

  遷個墳嘛,咱又不是皇帝老子,管那么多干嘛?

  要是讓成武皇帝知道,他這遷墳跟玩似的心態,不定就又得給他找點事兒做做。

  因為心理肯定不平衡嘛,憑什么你就這么輕松的把事情辦了,我一個帝王,拖了這么些年,卻還沒多少眉目?

  石頭娘聽了回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兒。

  在這事上,她屬于胳膊擰不過大腿,就算明知道兒子是為自己好,但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老人戀棧鄉土,沒什么奇怪,不需多說。

  然后石頭娘就說要找佛爺念念經,趙石心里不以為然,光頭咱殺了可不知一個,也沒見佛祖保佑過他們,難道這些光頭念幾句經文,就能保佑咱祖宗了?

  不過嘴里答應的更加痛快。

  石頭娘借著就想找道士搖搖鈴,這三清和佛祖混用,也屬于漢人的一種特色了,趙石哭笑不得的還是點了頭。

  老人家一說起這個來,還真就沒個完。

  趙石聽著聽著,覺著這么辦下去,不定就要跟鄭家有一拼了,不由跟旁邊的妻妾們使了個眼色。

  不過,大家紛紛開始埋頭吃菜,顯然沒人打算幫手。

  最終,還是李金花仗義一些,勸了老太太兩句,大操大辦肯定不成,傳出去,御史定要彈劾。。。。。。。陛下可能也要下旨斥責晉國公府。

  石頭娘一聽又是御史又是陛下的,立即麻了爪兒,嘟囔了一句,皇帝還管這事兒?見眾人紛紛點頭,心里七上八下之余,終于放了趙石一馬。

  趙石這才滿意的瞅了一圈,嗯,還都算懂事兒。

  不過,種丫頭要收拾一下了,平日里就屬她活蹦亂跳,心眼兒也多,怎么到了這會兒,就縮了腦袋?

  種七娘還不知道無緣無故的中了槍,轉著眼珠兒還在琢磨,大哥可是傳信過來,想要過府一趟,找個機會,得跟丈夫商量一下。

  要說樞密使的位置。。。。。。。。。大哥有點過于著急了。。。。。。也不知夫君是什么意思,張家那邊可也跟夫君不遠。

  這么爭下去,可不是讓自家夫君為難嗎?

  雖然有點小插曲,但家宴還是盡歡而散。

  等石頭娘回去安歇,孩子們也都離開,妻妾們開始紛紛噓寒問暖。

  種七娘因為心里有事,頭一個發難的換成了李金花。

  “聽說夫君在外面碰到一位奇女子?不知帶回來沒有,妾身們都想見一見呢。”

  這就是明知故問了,就算傳回來的家書上沒寫,也多數瞞不住她們的耳目,定也知道,陸歸琴已經隨達達兒真北去草原了。

  趙石呵呵一笑,就糊弄了過去,沒必要解釋,這些女人可能比他自己知道的都清楚,再者,他也不是事事都會向妻妾解釋清楚的人。

  他在外面威風八面,回到家里,雖然柔和不少,但和顧家男人也沾不上什么邊兒。

  之后也就再沒誰提起這個了,晉國公府的妻妾們,都聰明著呢,自家男人是個什么樣子,也都明白。

  稍微拈酸吃醋,算是閨房之樂,但真要較真兒,呵呵,自家夫君也不會這么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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